權(quán)御山河 第1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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鄒慶前來通傳,東陵帝眉頭一皺,說道:“跟太子說,孤累得很,已經(jīng)歇下了,讓他回吧。” 鄒慶看著東陵帝雙眉緊蹙,確實(shí)一副疲憊之相,只好領(lǐng)了命慢慢退了出去。 許安澤站在外,負(fù)手望天。 鄒慶彎著腰,手里拿著拂塵,出來連忙做禮:“太子殿下,陛下頑疾作祟,恐怕是沒精力接見殿下了?!?/br> 許安澤一臉擔(dān)憂:“是頭疼的老毛?。俊?/br> 鄒慶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回道:“回太子殿下,最近陛下的頭疾發(fā)作的越來越頻繁了?!?/br> 許安澤一長嘆一聲:“既然如此,父親這里就有勞鄒大監(jiān)好好照顧,請御醫(yī)院的那些人來聽一聽脈,好讓我放心一些。” 鄒慶是多年伺候在側(cè)的人,自然知道怎么圓這個謊,他笑道:“是,殿下仁孝之心感動天地,陛下必然會慢慢好轉(zhuǎn)的。老奴這就去宣太醫(yī),順道送殿下一程罷!” 許安澤瞥了一眼鄒慶,抬腳走在了前面,鄒慶跟在后面。 兩人在厚厚宮墻重圍之中慢步而行。 鄒慶欠著身,低著頭,看著許安歸不緊不慢的步伐,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涼意。 第20章 ◎安插棋子◎ “大監(jiān)在父親身邊有二十余載了吧?”許安澤忽然感慨道。 鄒慶不知許安澤這話何意,不敢擅自揣測只能回道:“回太子殿下的話,是的,這是陛下念舊,施舍給老奴的恩情?!?/br> 許安澤微笑看向鄒慶:“既然是恩情,自然是要好好回報的?!?/br> 鄒慶躬曲著身子,回望許安澤。他的臉上雖然有笑意,但是眼睛卻冷如冰霜。 這些年,無論鄒慶什么時候看見許安澤,他都是這幅皮笑rou不笑的樣子。 這副模樣,稱之為陰鷙再適合不過了。 這樣陰鷙的神情,說出那樣的話,怎么聽都不是什么好話。 鄒慶不敢再接,停下腳步,屈身一禮:“殿下,老奴到了,便不再往前了,老奴找個內(nèi)官送殿下回東宮吧?” 許安澤擺手:“父親的病要緊,大監(jiān)快些去罷。我在這宮里住了七年之久,路熟得很,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。大監(jiān)不必掛懷?!?/br> 鄒慶正經(jīng)地拜了拜許安澤,便退著向御醫(yī)院走去。 許安澤瞇著眼看著鄒慶離去,冷哼一聲,轉(zhuǎn)身回了東宮。 鄒慶這去御醫(yī)院的路上走得極其不安,以他多年對太子的了解,太子雖然不曾在面子上駁過他,但其實(shí)私下卻是從來都不肯與他親近。 今日走路忽然多說了兩句話,恐怕是別有深意。 難道太子知道了那個安插在御書房外的那個小內(nèi)官的死,是他去辦的? 沒理由??? 那小內(nèi)官是開罪了趙皇后,由趙皇后親自發(fā)落的,怎么想太子都不應(yīng)該懷疑到他的頭上來。 怎么今日,太子平白無故話里話外提點(diǎn)他——這皇宮以后終究是他太子的,而他仗著帝君的恩寵,不過就是這皇宮的草木,日后終究是要?dú)w攏到他太子的手中的。 太子這是在敲打他要謹(jǐn)言慎行,不要做過多忤逆他意思的事情。 鄒慶想到這里,只覺得背后又有一陣涼風(fēng)掠過。 * 許安澤一人走在御花園里,看著臘梅含苞待放,忽然想起母親最是喜歡這滿院白梅,于是調(diào)轉(zhuǎn)步頭,往咸寧殿走去。 趙皇后身邊的大女官趙惠在殿外督促宮女們干活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見許安澤向著咸寧殿走來,立即露出笑顏,吩咐道:“竹喜,去吩咐小廚房中午備一些殿下喜歡吃的吃食。竹祿去通知主子殿下來了?!?/br> 正在給院子里草木澆水的竹喜和竹祿聽聞,立即向趙惠行了一個禮,收拾好東西,去辦事。 趙惠連忙在院子里的水缸前照了照自己的樣子,把頭發(fā)又撫了撫,才轉(zhuǎn)身走向門口,迎接許安澤。 許安澤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見趙惠,也是一臉笑意,腳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幾分,面容和悅道:“這寒冬霜雪的天氣,如何叫趙meimei在門口好等?” 趙惠微微屈身:“奴見過太子哥哥?!?/br> 許安澤連忙上前兩步把她扶起來:“meimei多禮了,家里人把你送進(jìn)來伺候母妃本就委屈了你,我們本是一家,meimei不要跟我多禮,顯得生分。” 趙惠聽許安澤這么說,小臉立即變得紅潤起來,她有些羞愧地低著頭:“照顧皇后也是替太子殿下分憂,奴不才,只會做這些小事?!?/br> 許安澤輕輕地?fù)崦艘幌纶w惠的頭:“傻丫頭,不要妄自菲薄,你是我母家的人,身份本就比其他人高貴一等。你的心意,我知曉?!?/br> 許安澤這般倒真的如同一個兄長寵愛meimei一般,看起來溫馨和睦。 趙惠聽許安澤說她的心意,他知曉,立即臉上的紅暈又增加了幾分。忽然覺得發(fā)髻一緊,許安澤的手已經(jīng)離開了她的頭發(fā)。 許安澤一副打量的眼神看著趙惠:“嗯……‘1霜禽欲下先偷眼,粉蝶如知合斷魂’說的大概就是meimei這幅樣子了吧?” 趙惠害羞地摸了摸發(fā)髻之上,那里有一朵柔軟悄然綻放,一片沁香氣息撲面而來。 趙惠摸著頭上的那朵梅花,問道:“殿下路過了梅園?梅園的花可是全開了?” 許安澤笑道:“是呢,今年冬日來得早,寒氣頗足,梅園里的花開的大好。可是即便是萬紅滿園,在我看來,卻不如meimei容顏?!?/br> 趙惠哪里聽得這樣的話,立即臉紅耳赤的不敢再言語。 許安澤輕笑一聲:“我去看看母妃,你去幫我烹一盞茶可好?” “是……”趙惠不敢抬頭,退向小廚房。 許安澤兩三步便到了大殿之中,趙皇后正在給屋內(nèi)的盆景修建枝丫,看見許安澤一臉笑意:“澤兒來了?!?/br> 許安澤抱拳行禮:“下了早朝,來給母親請安?!?/br> 趙皇后放下手中的剪子:“坐罷,這是剛才小廚房端來的你喜歡吃的梅花酥?;輧耗茄绢^安排的?!?/br> 許安澤坐下,拿起一塊梅花酥,放在嘴里咬了一口:“趙家meimei照顧的母親可還舒心?” 趙皇后點(diǎn)頭:“那是自然,那孩子性子沉穩(wěn),做事細(xì)心,把這咸寧殿打理的不知道有多省心?!?/br> 許安澤把手中的一塊合酥吃完,問道:“趙meimei如今已經(jīng)及笄過了有兩年了,母妃是舍不得放她出宮?” 趙皇后沒想許安澤會關(guān)心起她身邊的丫頭,不由得微微一愣:“雖然是過了及笄,但我總覺得孩子還是太小了,想多留在身邊幾年打磨打磨。尋個好人家,給個恩典。畢竟是我本家的姑娘,不能委屈了不是?!?/br> 許安澤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笑問道:“不知道母妃心中可有人選?” 趙皇后搖頭:“惠兒雖是我本家,可畢竟不是宗親,想在眾公子找一個適齡的正室,確實(shí)有些難了。位置高了怕嫌棄惠兒,位子低了怕委屈了惠兒。一時之間也不好定奪?!?/br> 許安澤嘴角笑意不減,道:“其實(shí)兒臣心中有一個人選?!?/br> “哦?”趙皇后最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,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關(guān)注一個女官的婚事,便放下了手中的銀剪,“說來聽聽。” 許安澤盯著趙皇后,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六弟快要回來了?!?/br> 許安澤說這話的時候,趙惠已經(jīng)端了一盞茶進(jìn)來了。 她把茶放在桌子上便要出去,許安澤伸手,拉住趙惠:“meimei留下來聽聽罷,畢竟與meimei終身大事有關(guān)?!?/br> 趙惠一臉羞澀,臉頰早就染了紅暈,她沒有掙脫許安澤的手,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地站在了許安澤的身側(cè),滿眼的愛慕。 趙皇后眼眸微沉,把趙惠看許安澤的眼神與神態(tài)盡收眼底,心中忽然了然。 趙皇后看向趙惠,柔聲道:“這鬢上的白梅,還真是好看?!?/br> 趙惠抬眸看了一眼許安澤,羞澀回道:“是太子殿下送與奴的?!?/br> “是呢,你的太子哥哥一向是最疼你的,就連你的婚事,也想替你找個最好的。正才責(zé)怪我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?!壁w皇后笑著把自己手上的紅玉鐲退了下來,給趙惠帶了上去,“是我記性不好,這玉鐲你收著吧,就當(dāng)是姑媽的歉意。” 趙惠哪里受得起這樣的恩澤,連忙想要退還,趙皇后把她手按住,輕聲道:“你先別急著推,姑媽是有求于你呢?!?/br> 趙惠一聽東陵皇后有求于她連忙跪了下去:“奴不敢,奴雖是趙家的人,但是更是皇后娘娘的奴,皇后娘娘切莫再說這種話來折煞奴了!” 趙皇后看向許安澤,許安澤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 雖然有一些小心思,但是還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伶俐女子。 趙皇后笑吟吟地扶起她:“快起來吧,本是一件喜事,要跪也應(yīng)該是謝恩的時候?!?/br> 趙惠見趙皇后如此殷勤,心中無緣無故地變得沉甸甸的,驀地往下墜了好些。 她站起身來,手握著衣角,眼里有些濕潤。 趙惠這一臉惶恐的樣子,趙皇后當(dāng)做沒有看見,繼續(xù)說道:“六皇子許安歸,你可看得上?” 趙惠瞪大了眼睛,看了看皇后,又看了看許安澤,兩人皆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,等她回話。 趙惠六歲便進(jìn)了尚宮局,已經(jīng)在這宮廷里面摸爬滾打了十一年。 在這十一年里,她已經(jīng)明白了何為天家?;屎箅m然倚重她,愿意給她機(jī)會歷練,但這不代表皇后離不開她。 在這后宮里,謹(jǐn)言慎行,察言觀色是每一個下人必須修行的功課。 今日這種情況,她再清楚不過了。 她雖傾心于太子,太子縱然待她比旁人要不同一些,但是終究無意與她。 現(xiàn)在太子拖著皇后一起來與她施壓,無非就是想要她的一個態(tài)度??纯此降自覆辉敢鉃樗母赣H母親兄長,為整個趙家做一些事情,以報天恩。 趙惠知道,自己自小就受到來自家族的照顧,女兒家不能入仕、不能上戰(zhàn)場,只能在這些婚姻大事之上報效家族給她帶來的榮華富貴。 這樣的利益交換,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。 若她說了,不是宗親的父親、哥哥就會在朝堂之上被貶官,母親就會被奪了封號,甚至滿門都會有牢獄之災(zāi)。 她們這樣的家族女兒婚事,從來都由不得她們自己做主。 太子與趙皇后之所以選中她,是因為她姓趙,更因為她不敢背叛。 她們這些在名門里的女子,從生下來就是一顆利益的棋子。 趙惠心中如同深冬一般寒霜翻飛,她低著頭,跪下,淚眼婆娑:“奴謝恩?!?/br> 作者有話說: 1出自林逋的《山園小梅·其一》 第21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