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我一只大橘不會修仙 第29節(jié)
他輕笑一聲,盯著手指上的血珠:“有趣。明明是山神,殺氣居然這么重?!?/br> 程梓正觀察著他的舉動,冷不防聽到這話,立馬不樂意了:“嗚喵嗚喵!” 你說誰殺氣重呢?長得倆眼睛一鼻子人模人樣的,怎么憑空污人清白! 大橘貓別的優(yōu)點沒有,就是護短。 “我污他清白?” 蝶君無辜地眨眨眼,順勢坐下,托著下巴笑瞇瞇道:“這不過是一道守護屏障,以防守為主,基本沒有攻擊力。由他做來,卻連碰一下都不給,他就不怕有人無意間觸碰到,傷及無辜?” 又一個能聽懂貓言貓語的。 程梓撇撇嘴,不去多想這件早已司空見慣的事,端坐起身一本正經(jīng)道:“喵嗚喵,喵喵,喵喵!” ——不同的法術(shù)由不同的人用來自然會有不同的風(fēng)格,有的人只想守護,有的人覺得干掉進攻的人就是最好的守護,憑什么要求人人一樣? 解決問題,不如解決制造問題的人,這種做法才更一勞永逸。 至于傷及無辜…… 看不出這是守護屏障的人到不了守護屏障面前,看得出還不小心謹(jǐn)慎,非得往上去碰,這邊建議太欠的手控制不了就送給可以控制的人。 “喵嗚哇!”比如你! 程梓說完,兇巴巴地瞪著蝶君,多問了一句他是誰,以及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 “哈哈哈哈哈,你這小貓真有趣。說的話有趣,人……不,貓也有趣?!?/br> 被陰陽怪氣也一通,蝶君卻不怒反笑。 長達三天的無趣蝶生總算是迎來了一點新鮮玩意兒,他覺得上天終于又眷顧了自己一次。 程梓卻斜眼瞅他,一臉嫌棄。 這人該不會是傻的吧? 蝶君笑吟吟望著他,用認(rèn)真而促狹的語氣做著內(nèi)容敷衍的自我介紹: “我嘛,我的身份不重要,非要一個稱呼的話,你可以喚我阿蝶?!?/br> 話音未落,他就看到程梓沖自己捏緊了拳頭。 “怎么了?”蝶君歪歪頭,明知故問。 “喵!” 占我便宜是吧?我才是你爹! 程梓齜了齜牙,雙拳緊握,努力擺出兇悍的怒相,卻只讓人感到可愛。 蝶君低低地笑出聲來,一邊笑,一邊慢悠悠挽起衣袖,露出手臂內(nèi)側(cè)那圈整整齊齊還泛著紅的牙印,鳳眼一挑: “你方才問我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喏,這就是原因?!?/br> 蝶君點點牙印,笑瞇瞇地問:“小貓,眼熟嗎?” 程梓探頭瞅一眼,疑惑地鼓了鼓臉。 這牙印外深內(nèi)淺,外面四顆還特別尖,雖然整齊,但不像是人的牙齒,倒像什么動物的。 他無意識地張嘴:“喵……” 這人總不會是想說那圈牙印是自己咬的吧? “對,就是你咬的?!?/br> 我就說……嗯??? 程梓猛地?fù)P頭,迷惑又生氣,下意識反駁道:“喵哇喵哇!” 胡說八道!我才沒咬過你!我剛剛咬的明明是骨藤…… 骨藤? 骨藤! 程梓恍然大悟,瞪著蝶君的金瞳微微瞪大,拳頭也隨之硬了。 “喵嗚哇啦!” ——你就是搶我糖的那根骨藤! “誒,確切地說,被你咬中的那一節(jié)和我有點關(guān)系,但其他的——尤其是搶你糖那些部位,與我無關(guān)?!?/br> 蝶君擺擺手,一本正經(jīng)地辟謠,隨即不等程梓開口,又伸出被咬的那只手,不緊不慢地問: “從思想上我沒想搶你的東西,但事實是你咬了我,你說我是不是應(yīng)該來找你要個說法?” 強詞奪理! 程梓氣得從躺椅上蹦起來,耳朵用力一支棱,正要與他好好理論一番,就見躺椅周圍的圓圈突然緩緩消散,自己也被一雙手?jǐn)堖M熟悉的懷抱。 他連忙抬頭,臨江仙俊逸出塵的面容頓時映入眼簾。 “你要理論什么,就同我說吧?!眴问?jǐn)堉惕?,臨江仙將目光投在前方的彩衣男子身上,藤杖輕巧敲地,“蝶君?!?/br> “……” 蝶君斂起笑意,表情沉肅。背后浮起一層細(xì)密的冷汗,藏在袖子里的指尖輕輕顫抖。 一種無言的壓力在周遭回蕩。 程梓卻不受影響,甚至不知道有壓力的存在,小腦袋扭來扭去,看看臨江仙又看看蝶君,眼中滿是不解。 蝶君?什么蝶君? 難道是嶙峋花海的蝴蝶們的君王? 程梓彎曲爪爪撓撓頭,把耳朵撓得耷拉下來。 臨江仙視線不動,只是抬手覆上他的腦門,不讓他繼續(xù)抓撓,免得受傷。 蝶君與他對視半晌,忽然頂著一頭的冷汗揚起唇角,笑得人畜無害:“山神大人何必叫得這樣生疏,喚我阿蝶就好?!?/br> 程梓:“……” 臨江仙:“……” 周遭的氣氛降到冰點,青青草地被一陣寒風(fēng)壓彎。 臨江仙沉默著舉起藤杖,杖頭由藤蔓盤繞而成的尖端光華爍爍,氣勢森寒。 兩束藍(lán)光如水流般交錯旋轉(zhuǎn),環(huán)繞周身而起,猶如兩條水龍護衛(wèi)臨江仙兩側(cè),“盯住”蝶君。 “你再說一遍讓我喚你叫什么?” “我叫冷縈疏,大人不必客氣,直呼我的名字便是?!?/br> 蝶君面不改色,笑意盈盈,突出一個識時務(wù)者為俊杰。 程梓直嘬牙花子。 嶙峋花海的蝴蝶們,有這樣的王,你們真是辛苦了。:,,. 第26章 火焰 冷縈疏是蝶君急中生智,隨意給自己起的名字。按常理來說,蜂蝶兩族的王是不會有名字的。 臨江仙知道此點,但也并不在意,攬著程梓和蝶君相對而坐,擺出一副談?wù)碌募軇荨?/br> 蝶君見狀,心內(nèi)覺著無趣,便把目光放在程梓身上,意料之外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。 有趣,著實有趣。 他彎起嘴角,笑意盈面。 臨江仙不喜歡蝶君看程梓的眼神,于是攤開衣袖虛蓋著程梓,擋去他的視線。 程梓正好也不想搭理那只蝴蝶,便乖乖窩在他懷中,只露出一雙精神抖擻的小耳朵聽他們交談。 “山神大人選擇出手幫助慕幽族,為的可是這只貓?”蝶君觀察這一貓一人間的互動,饒有興味。 “是?!迸R江仙點頭,半分猶豫遲疑都沒有,“但即便此回沒有他,只要慕幽族開口求助,我亦會答應(yīng)?!?/br> 蝶君笑意一淡:“如果把慕幽族換成嶙峋花海呢?” “嶙峋花海很大?!迸R江仙的聲音平靜和緩,“你若說的是你玉腰奴一族,那么,我會幫?!?/br> “大人敞亮?!?/br> 蝶君輕輕一笑,看上去很滿意這個答案。 投桃報李,他也主動給了臨江仙一個答案。 “慕幽族搶……我是說移植,移植來的花里都帶著一截骨藤的根,如果不及時將它們拔除,慕幽林也許在千百年之后會變成第二個嶙峋花海。” 臨江仙垂下眼簾,思忖了片刻:“是,我先前也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但骨藤里為什么會藏著你的部分軀殼?” “那當(dāng)然是為了跟隨這些骨藤根系進入慕幽族轄地,好監(jiān).視他們啊!” 蝶君無辜地眨眨眼,把這機密又不算光彩的事說得理直氣壯,卻不似琴圭那樣帶著腦干缺失的美感,反倒令人覺得不寒而栗。 因為臨江仙很清楚,程梓那一口下去除了咬斷骨藤,還險些把他一邊翅膀咬碎。這說明他是真的斷了自己的翅膀藏在骨藤里,跟隨被移植的花朵回到了慕幽族。 蝶君斷翅猶可再續(xù),那截翅膀上一定攜帶他的部分神識,足以記錄下身邊發(fā)生的所有事,甚至于可以隨著骨藤的生長蔓延進樹屋,去窺探里面的一切。 琴圭的直白是因為愚蠢,而他的坦誠則更顯心機深沉。 臨江仙微微蹙眉。 這時,程梓從他的衣袖里探出一雙眼睛,軟綿的貓叫隔著一層袖子聽來有些沉悶: “喵喵喵?” 做都做了,你為什么要說出來? 蝶君聽到他的聲音便笑了,歪著頭與他對視:“因為山神大人在這,隱瞞沒用啊。我主動說出來,還能在大人心中留個實誠的好印象,不算一無所獲白忙活,你說是不是?” “喵……呵?!?/br> 程梓的叫聲硬生生拐成了干笑,對他的自黑式坦誠無話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