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炮灰魚后我炸了女主的魚塘 第34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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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顏啊沐顏。 溫瑜勾唇而笑。 她觀察著這一方窄窄的天地,逼仄的空間中,全是作用在神魂上的刑具。 看來人裝久了,當(dāng)時會累的。 經(jīng)歷一百二十九個世界,溫瑜太擅長觀察人了。 雖然最初有做一些掩飾,但后來因為不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不會被人告密,越發(fā)肆無忌憚的時候,便也沒了掩飾。 即使身披黑袍,可溫瑜光從小動作的習(xí)慣上,就能確認眼前人的身份。 那身黑袍,有等于無。 那一直折磨著她的,就是沐顏。 從始至終,她的仇人,還真是明確。 可就算是主角意志給沐顏強加了那么多善良美好的人設(shè)和劇本,作為一個本來就不善良美好的人,沐顏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本性。 或許,是一個不能反抗,不能告密,讓她可以為所欲為的魂靈,給了她放肆的可能。 溫瑜嘴角的笑,已然冰冷。 不僅僅是因為沐顏對她的折磨,還因為,如今她以任務(wù)者的身份,從另外一個角度,旁觀了自己身為溫瑾的一生。 那是被主角意志cao縱著的炮灰的一生。 或許,這里面也夾雜著傲堂對于不能得到關(guān)情,對于溫懷谷這個打臉對象成功逃脫的最終報復(fù)。 毀了飽含他們心血的城,殺死所有還記得他們的舊友,折磨他們摯愛的女兒,將他們的痕跡,徹底地從這個世界抹殺掉。 溫瑾的結(jié)局,是因為一切都為主角沐顏所服務(wù)。 懷玉城,是她的第一桶金,幫她打響一個名聲,還能塑造一個反派,兩個舔狗,一場情趣。 被利用了個徹底,也被消磨了個徹底。 沐顏,主角意志,確實該死。 其實,溫瑜并非沒有懷疑過她就是溫瑾。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巧合,也有太多的特別。 很巧的,懷玉城中侍奉的日常點心就是符合她口味的核桃酥。 很巧的,溫瑾本身也是女子,同樣也姓溫。 而她替代了溫瑾的身份,雖說性子上的改變有注重潛移默化,但是身邊熟悉的人,還是會能察覺出微妙的不同的,可是懷玉城中卻從來沒有一個人,有這樣的疑惑。 就連她的決定,任何決定,他們都真心擁護,幾乎到了盲目的程度,可以說是到了相信和忠心的頂級。 而這是她的最后一個任務(wù)世界。 太多的話本和故事里,最后一個世界,都是原本的世界。 最后的任務(wù),都是原本的任務(wù)。 更何況,溫瑜在這個世界,碰到了能影響系統(tǒng)的主角意志,在和蒲云憶接觸中,能有過往記憶的微末恢復(fù)。 這都曾讓溫瑜懷疑,她就是溫瑾。 因此,她還曾旁敲側(cè)擊地問過博叔,看自己是否有“瑜兒”之類的小名。 只是,每每有這樣的念頭,心中就會升起明確的抗拒感,像是在告訴她,前面已經(jīng)有十九個任務(wù)者了,你也只是一個執(zhí)行任務(wù)的任務(wù)者而已,不要賦予這個世界太多感情。 這樣的排斥,讓溫瑜放棄了這個想法。 更多的,是她明白,無關(guān)于她的身份,在這個世界中,執(zhí)行任務(wù)完成任務(wù)才是最重要的。 她相信自己,不會做錯事。 她也同樣相信系統(tǒng),相信它背后發(fā)布任務(wù)的“主神”。歷經(jīng)129個世界,歷經(jīng)129個任務(wù),初始或許有不確定,但最終她已確定,系統(tǒng)不會害她。 “主神”也不會害她。 如果完成任務(wù),就能恢復(fù)記憶,找回她歷經(jīng)任務(wù)世界也要執(zhí)著的東西,那么無論她是不是溫瑾,都與執(zhí)行任務(wù)沒有沖突。 去想她是誰,這并沒有意義,完成任務(wù),才是當(dāng)下該做的事情。 如今看來,她的判斷,是正確的。 黑暗中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,那是與黑袍人沐顏完全不一樣的腳步聲。 現(xiàn)在想來,夢魘織夢中提取的噩夢般的過往,不是世界規(guī)則下對于溫瑾情況的補足,而是因為,她就是溫瑾,那些記憶被埋藏,被忘卻,被夢魘挖出來了一些,用于織夢。 只是那時看著,溫瑜沒有一點感覺。 織夢中并沒有太細節(jié)的東西。 如今記憶重溫,溫瑜意識到,來人是故意發(fā)出腳步聲的。 像是在告訴她,不再是那個人來了。 她微微轉(zhuǎn)身,看到了蒲云憶。 透過黑暗,她從他的臉上,看到了一絲絲的驚訝錯愕,更多的,則是痛惜。 像是痛惜于這個小小的地獄中,受盡折磨的那個魂靈。 而他的臉,就是他的臉。 不是傲堂那種極近油滑的、完美捏臉痕跡過于完美的對于女人來說的帥氣絕美,蒲云憶的臉,很干凈。 干凈這個詞,是溫瑜走過129個世界,也從未想過,她會用來形容一個人的臉。 可她看到他,就只有這樣的想法。 他是好看的,沒有什么劍眉星目,但就是很真實的那種好看,眉目之間沒什么攻擊力,像是一塊豆腐。 干凈的好看的白白的豆腐。 他寒譚般幽深的眼睛,現(xiàn)在看來,也很干凈漂亮。 蒲云憶走了進來。 他沒有說什么,而是拔劍,想要溫瑜的命。 這種被折磨的怨氣纏身、神損魂消的魂靈,死亡,反而始終解脫。 至少,蒲云憶是這么想的。 他沒有想到,追逐沐顏來到這里,最后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。 當(dāng)然,他更沒有想到,把拔劍要殺死對方時,她卻抬頭了。 劍只是普通的劍。 但他可以有殺死魂靈的能力。 如今,直面了一雙漂亮的燃著火焰的眼,那里面,有仇恨,有不甘,有不屈,但更多的,是執(zhí)著。 對未完成之事的執(zhí)著。 “我是懷玉城城主溫瑾?!?/br> 她一字一頓,明明在這暗牢中數(shù)年之久,又早已是歷經(jīng)折磨殘缺不堪的魂靈,早該消磨了記憶,忘卻了說話的能力,可她卻沒有。 似乎,在那暗無天日的無數(shù)時間里,她一遍遍地練習(xí),一遍遍地提醒,不曾放下,不肯放下。 她破敗不堪,卻對上蒲云憶的眼。 “你想對付那個人,是嗎?” 她繼續(xù)說著,明明沒有任何資本,明明處于下風(fēng),可她仍舊找到了“談判”的籌碼。 “我也是?!?/br> “我能感覺到,你很特別?!?/br> “我們可以一起?!?/br> “我很強?!?/br> “我活到現(xiàn)在,就是證明?!?/br> “失去一切的人,接下來,就不會輸了。” 她一直在說著。 沒有一滴眼淚,沒有一絲悲傷,沒有哭嚎,沒有咒罵,只是陳述和宣判。 那眼里的執(zhí)著,像是一團火,不僅灼人,還能將人毀滅。 蒲云憶看著溫瑜。 這樣一條路上,普通人摻和進來,沒有什么用處。 可他看著她,鬼使神差的應(yīng)了:“好。” 他聲音低低,微微沙啞。 這個字,是他“被毒啞”后,這許多年來,第一次說話。 他問她:“你什么都能做嗎?” “即使神魂俱滅,再不入輪回,痛苦折磨生生世世,你也可以嗎?” 她卻笑了:“我現(xiàn)在,不就是這樣嗎?” “但我仍舊活著?!?/br> “你不做我的同伴,再久一點的時間,我也能離開?!?/br> 溫瑜的話不假,以怨氣修煉,天長地久,她還是有離開的機會,只是,真的是天長地久。 蒲云憶也笑了。 他像是也許久沒有笑過,摸摸鼻子,竟有些不自然:“我可能是瘋了,竟然想相信你的話?!?/br> “我的劍很快,你不會感受到痛苦,一劍,你便結(jié)束折磨,重入輪回。”他再次問她:“你確定不走嗎?” 溫瑜看他,決定漏一點底牌:“我用怨氣修煉,早在一年半前,我就已經(jīng)具有殺死自己的能力了?!?/br> 這意味著,想死,隨時都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