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炮灰魚后我炸了女主的魚塘 第20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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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寶貝?!睘跽窈]p撫她的頭,他伸出左手,那黑色布塊并沒有什么猶豫就飄落在他的掌心。 烏振海低頭看向少女:“四月,今日~你跟爹爹上山, 我們?yōu)槲鬃谥骱瓦@位夫人收尸立墓。” 四月眨眨眼:“好?!?/br> 烏振海:“你想要知道我們這么做的原因嗎?” 四月的眼睛因?yàn)樾θ莶[成了月牙, 她微偏頭, 少女發(fā)間的紅色蕊珠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,似乎世間什么悲喜都不會影響她眼中純凈:“爹爹想說,四月就聽?!?/br> 她這話說得討巧,如小時(shí)候被烏振海教習(xí)識字時(shí)如出一轍,她常會這樣覷著他的神色,說著:“爹爹想教,四月就聽?!?/br> 但她是不想聽的,或者并不在意,對于四月來說,學(xué)習(xí)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,她不喜歡,也不在乎,但是如果爹爹要教,那么她便會努力成去學(xué)。 烏振海笑了。 男人深刻滄桑的眼角皺紋終于舒展,他朗聲而笑,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揉亂了四月的頭發(fā):“你啊。” “不想聽,那就不聽了?!?/br> 四月也跟著嘿嘿傻笑:“只要是爹爹讓做的,就不需要聽原因?!?/br> 她頓了頓,又補(bǔ)了句:“還有溫城主?!?/br> “只要是溫城主和爹爹讓做的,就不需要聽原因?!?/br> 溫城主。 溫瑾。 烏振海手微頓,抬眸看去,視線中,溫瑾正與萬廣海說著什么,他端方有禮,溫文爾雅,與曾經(jīng)記憶里的那個人,并不相像。 那個人的性子,比溫瑾要頑皮跳脫些,像是個閑不住的頑童,很少有這樣君子氣的時(shí)候。 可兩個人都有輕而易舉幾句話就叫對話人變色的能力。 看到萬廣海驟變的神色,烏振海神色慎重,他不愛交際權(quán)謀,可活過這么多年,并非全然一張白紙。 從接到溫瑾來信時(shí),烏振海就知道,這封信是溫瑾有意發(fā)出的,雖然后面四月的話,是她的口氣,她的筆跡,完美無缺到?jīng)]有任何明面的漏洞和證據(jù),但是烏振海就是知道,他的女兒,并不只是簡單地發(fā)來這樣一個玉簡信而已。 可這玉簡,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來御獸宗的理由,無論是對外人來說,還是對他自己來說。 而親身經(jīng)歷此間情況進(jìn)展,烏振海知道,這一切的背后,有著溫瑾的推動。 只是,他不知道,這位城主想要做什么? 從兩個多月前,溫瑾毫不顧忌地救助上弦宗門人,收攏四方門派時(shí),烏振海就不知道,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了? 懷玉城的宗旨和存在的意義,是避世。 這樣,才能不受世事丑惡繁雜侵?jǐn)_,才能保護(hù)想要保護(hù)的人,才能活成自己真正想活的樣子。 可現(xiàn)在溫瑾所做的,是與這些背道而馳,他不能再放任溫瑾這樣下去了。 因著太過在意溫瑾,分心過重,烏振海并沒有聽到,四月再說完溫城主之后,又偷瞥著他,很小聲很小聲地補(bǔ)了一句:“還有大哥哥?!?/br> 這話很輕,像是怕被聽到,最后只有氣音。 等確認(rèn)烏振海并沒有什么特別反應(yīng)后,四月吐吐舌~頭,松了口氣的樣子。 * 系統(tǒng):【烏伯一直在看你呢,表情不太好的樣子?!?/br> 【我知道?!繙罔ぃ骸舅滥欠庥窈喰攀俏夜室獍l(fā)的了。】 【不過,】溫瑜笑笑:【我也沒打算騙他,發(fā)出玉簡信的時(shí)候,我就知道,他能看出這是設(shè)計(jì)的?!?/br> 系統(tǒng)小臉皺成一團(tuán):【你在這玩碟中蝶中諜呢?】 【只要他來就可以?!繙罔ぃ骸緸醪粌H來了,外人面前,他也一定會配合我?!?/br> 【當(dāng)然,背地里,他會有他的疑慮,畢竟我做的事情,并不符合懷玉城一向的避世求安理念?!?/br> 如果烏振海能聽到溫瑜和系統(tǒng)的對話,他定然會驚嘆溫瑜多智近妖,竟然將他的心思、打算、行事猜得一個不錯。 可他不能,因而烏振海只是收回了目光,想著等御獸宗的事情了結(jié)后再處理這件事。 他是從小看著溫瑾長大的,很是了解和相信這孩子的本性,因此雖然有些擔(dān)心,卻并不急躁,甚至于相信溫瑾不會有惡意。 系統(tǒng):【那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呢?】 溫瑜:【先下手為強(qiáng)。】 系統(tǒng)瞪大了眼:【你要?dú)⒘怂麊??!?/br> 【不要這么血腥,】溫瑜拍拍它的小腦袋:【我只是要在他找我之前,先去找他聊一聊而已?!?/br> 系統(tǒng)拍拍小胸~脯,放了心。 然后,它將目光投射到近乎安靜凝滯的場上:【宿主,為什么大家都不說話呢?】 溫瑜看過去。 場上,巫振鋒活著時(shí)吵鬧異常,可自他死了,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停滯期,沒有人說話,彼此交換著眼神,就連那些幫助他參與混戰(zhàn)的人,此刻也沒有再搏殺。 仿佛此前生死之戰(zhàn),如今又一切安然。 終于,求真門的詹開濟(jì)當(dāng)先開口,他先是猛吐了一口血出來,往常的好脾氣再也沒有,疾言厲色:“想不到我竟然著了巫振鋒的道,竟然受他驅(qū)使,做出這樣的事來!” “各位,開濟(jì)慚愧,雖然記憶模糊混亂,但這些事,我是一定會負(fù)責(zé)的?,F(xiàn)下御獸宗的情況,我的情況,你們想要如何處置,都可以,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異議。” 他的話就像是一個開關(guān),其余那些最初站在巫振鋒那邊被控制的人,也都紛紛開始吐血。 “真是慚愧。” “我沒有想到巫振鋒是這樣的人?!?/br> “竟然中了他的招?!?/br> “但憑處置,決無異議。” 大家的話語交織著,比起戰(zhàn)斗時(shí)的瘋狂,此刻倒顯得分外的和氣和好說話。 而另一邊的人中,萬廣海眼神微凝,并沒有主動說什么,而是看向了夜不醒。 夜不醒是第一宗門上弦宗的宗主,雖然往日里稀泥活得多,但確實(shí)能解決事情,在一眾修仙者中,很有名望,也很得尊重。 萬廣海這么一看,其他人也跟著看過去,隱隱以他馬首是瞻的架勢。 夜不醒眉眼微擰,看著是個慎重嚴(yán)肅的模樣,可很快他就笑了:“原來如此,那各位道友一邊與我們戰(zhàn)斗,一邊抵御巫振鋒的控制,真的是辛苦了哈哈哈!” 這話便定了性,不但詹開濟(jì)一方的人松了一口氣,就連萬廣海這一方面的人,有的也松了一口氣。 畢竟,巫振鋒已經(jīng)死了,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再打起來,誰輸誰贏且不說,也一定是損失慘重,還沒有意義,對方已經(jīng)主動退了,還不如趁此機(jī)會,在瓜分御獸宗勢力上多占點(diǎn)好處。 這是大多數(shù)人的想法。 也是詹開濟(jì)如此做的原因。 鷲鳥一族的悲傷,御獸宗門人的絕望,巫家父子的瘋狂,或許會有唏噓,但對于他們來說,并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 罪魁禍?zhǔn)滓呀?jīng)伏誅,不必再為此拼死拼活。 眼前的利益,能為宗門爭取到的好處,才是最重要的。 夜不醒不屑利益和欲~望,但他身居高位多年,也要被其他人的利益和欲~望裹挾,此時(shí)此刻被架在高臺,他知道,都退一步,才不會再死人,才不會再有傷亡。 夜不醒微閉了閉眼,暗暗嘆了一口氣。 身旁,已經(jīng)有人上去,主動與另一方的人攀談,互相客套幾句之后,便是好處與利益的交換。 明明天光已明,朗日當(dāng)空,可這陽光之下,卻仍舊是烏煙瘴氣。 僅剩的御獸宗門人和鷲鳥一族幾乎有些麻木,看著這些人,就在眼前,商量著這無主宗門的分割,偶爾會談一下他們的安置,但更多的也是勾連在利益中的博弈和交換。 若說,這確實(shí)比在巫家父子的掌控下要好,可這,并不是他們?nèi)棠?、拼死、掙扎而生時(shí),想要看到的那個未來。 唯獨(dú)黑衣的飛羽,她遠(yuǎn)遠(yuǎn)地站在一旁,沉默著,僵硬著,灰色的眼珠看著場地中央的那一群人,見怪不怪,似早有所料。 系統(tǒng)目瞪口呆:【就這樣嗎?他們在做什么?這是怎么一回事?】 溫瑜眼神近乎冷漠:【他們在分蛋糕?!?/br> 【對于一些人來說,從來沒有絕對的善惡對錯,只有利益和交易。】 系統(tǒng):【可他們真的很可憐啊?!?/br> 它說的,自然是御獸宗門人和鷲鳥一族,它手中還捏著那一團(tuán)馬賽克的總結(jié),這是這么多年他們所遭受的一切,非人的折磨與絕望。 【可憐,在利益和欲~望面前,什么也不是?!?/br> 溫瑜說著,就察覺到不時(shí)有視線向她投來,這視線中最多的是評判和防御,作為御獸宗事件的第一號功臣,顯然,有人怕她來分蛋糕,來分走很大的一塊。 可她來,從來就不是為了分蛋糕的。 蛋糕全部都是她的。 她是要來整盤端走的。 溫瑜斂眸,在哥哥吸引到眾人視線的同時(shí),meimei輕踢了一腳旁邊昏迷的巫我誠。 * 眾人還在討論分割,在利益的問題上,自然沒有人相讓,除了表面的這些,還有人提議,應(yīng)該總體盤點(diǎn)和收攏下御獸宗的資產(chǎn),再行盤算。 當(dāng)然,他們沒有忘記苦主,在說到這里的時(shí)候,為了不落人口實(shí),還是遙遙向著御獸宗們門人和鷲鳥一族開口,說讓他們放心,資產(chǎn)售賣后會給他們補(bǔ)償?shù)摹?/br> 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態(tài)度。 “我還沒死呢,怎么御獸宗就要被售賣了?” 有人沉然出聲,眾人本沒有在意,只當(dāng)是哪個門派新上位的愣頭青,可當(dāng)威壓加身后,投遞視線過去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話出自不知何時(shí)醒來的巫我誠。 合體修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眾人為了保命,多數(shù)不敢在這個時(shí)候頂嘴觸他的霉頭,因而一時(shí)都靜默了。 但還有要好處不要命的,牙尖嘴利:“巫前輩,您是前輩,我尊您一聲前輩,但是御獸宗惡行累累,門人和靈獸深受其苦,您是巫家人,現(xiàn)在還想將御獸宗收回去,這不合適吧?” “我無意收回御獸宗,今日之事,也是我的失職?!蔽孜艺\態(tài)度很真誠,他并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話術(shù),只是沖著門人和妖獸深深一禮:“我很抱歉?!?/br> “這四百年來耳聾眼瞎,這雙眼睛,這只耳朵,還不如不要!” 他靈力一催,眸子和耳邊瞬間流下血跡,眼神中光彩不再。 “售賣后補(bǔ)償,分割處置,是在御獸宗沒有主人的情況下?!?/br> “但御獸宗的主人還在。”他聲音沉然,透著決絕的力量,指向門人和靈獸:“御獸宗,從始至終,就該是他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