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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炮灰魚后我炸了女主的魚塘 第40節(jié)

    可當(dāng)那人走到近前,韓子坤才恢復(fù)了平靜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說,找不到靈獸,就自裁在外嗎?靈獸就在懷玉城,你什么都沒找見,怎么就回來了?”

    這話很強(qiáng)詞奪理,所幸,修奴只能逆來順受,不會爭辯。

    而蒲云憶,他不僅不會,也不能。

    他的嗓子,早在十歲的一次試藥中,就被毒啞了。

    蒲云憶伸出手,將一縷白色絨毛放在塌前。

    絨毛蓬松,尾端有淺淡的紅,淡淡靈氣縈繞,無風(fēng)自動。

    這是銀焰的。

    韓子坤一滯,想起當(dāng)初自己說過的“找不回靈獸,也要找回根毛”為難的話,當(dāng)下哼了聲,卻扯動身上傷處,也沒了和修奴生氣的興致,沒好氣地說道:“行,這次就算你完成任務(wù)了,這月你的奴契不會發(fā)作的,小爺心情不好,你滾……嗯,你走吧?!?/br>
    窗邊薄光打在修奴冷寂的面具上,僅露出的眼睛中,叫人看不清他有什么想法,像是無知無覺的死人般,無端有些冷意。

    蒲云憶恭敬一頷首,便起身離開。

    韓子坤扯扯被子,看著他的背影,神色有幾分扭曲。

    明明修奴人人可輕賤,比一條跪伏在腳下的狗都不如,可不知為何,面對這被毒啞、被毀容、被廢掉經(jīng)脈、被打上奴契的修奴,有時候,他會覺得恐懼。

    就像是,一不小心,自己就會被他殺死似的。

    父親也曾暗示過他,蒲云憶與眾不同,不可以逼得太狠,甚至允許他保留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就連沐顏,也對他另眼相看,明明之前她從沒注意過南華峰的修奴,可自從蒲云憶來了,她便時不時地會來南華峰照顧修奴,給他們送些吃食草藥,而蒲云憶,似乎得她照顧最多。

    韓子坤嫉妒,逮住機(jī)會故意磋磨于他,可蒲云憶從未反抗,他就像是個普通修奴,任打任罵,毫無怨言。

    他從來不會下狠手,對外也只是說,修奴不能一下子玩死,玩死,就沒有意思了。

    而只有韓子坤知道,不是父親,不是善念,而是那偶爾一閃而過的冷意和恐懼,讓他留有一線,讓他不敢跨過那道放肆的門檻。

    蒲云憶出了門,就近尋了個位置坐下靠門守著。

    修奴是沒有房間的。

    主人沒有安排的時候,他們便就近守著,這樣當(dāng)危險(xiǎn)來臨的時候,他們可以去擋刀子。

    蒲云憶一動不動,就連眼睛,都很少眨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,如千年寒譚的底,是極致的黑,比面上那副冷硬的黑鐵面具,還要冰冷。

    不遠(yuǎn)處,沐顏剛給樊長鳴喂完藥,從樊長鳴的房間中出來,一轉(zhuǎn)臉,就看到了他。

    她臉上綻開笑顏,小跑了兩步過來,邊跑邊叫道:“蒲大哥!”

    真幻陣變化,黑衣男子與白衣少女仿若云煙,猛地被收入紫金葫蘆一般,畫面徹底消失。

    系統(tǒng):【怎么卡這了?】

    溫瑜:【真幻陣消耗太大,沒力氣支撐了。】

    而且,她眼眸微斂,雖然此時的蒲云憶還稍顯青澀,但她不會認(rèn)錯那個眼神,夢境之中,在懷玉城地牢,最后持刀殺死她的人,就是蒲云憶。

    作者有話說:

    接下來每天晚上21點(diǎn)更新~

    第28章

    自夢中醒來, 那些夢中得到的信息,溫瑜一直記著,考慮著先下手為強(qiáng)。

    除了黑化魚, 她還有兩個目標(biāo)。

    一個是在地牢中不時折磨她的影子, 一個是最后刀尖抵脖要了她命的黑眸。

    沒想到,這么快就碰上一個。

    她笑笑:【系統(tǒng),我一直好奇,一條死魚對于靈氣的貢獻(xiàn)度, 會有多大?!?/br>
    【不如,就拿這條一號魚試試?!?/br>
    *

    當(dāng)晚, 溫瑜打扮地漂漂亮亮,又去偏院蕩秋千了。

    她蕩了五分鐘, 發(fā)現(xiàn)岑樓沒來,不僅沒來, 據(jù)系統(tǒng)舉報(bào),這家伙幻化真身,正雙眼血紅,暗搓搓地盯著聽沐顏說話的蒲云憶。

    【宿主, 岑樓有些不對勁?!肯到y(tǒng)翻著新接收的情報(bào):【昨夜沐顏遇襲,觸動了岑樓放在她身上的連心印,他現(xiàn)在變成暴力版本的了?!?/br>
    【雙重人格么。】溫瑜起了興趣:【這本書,雖然古早,倒是挺全面的,什么類型的人設(shè)都有。】

    【當(dāng)女主被這么多不同類型的人喜歡,還挺爽的?!克嫘母袊@。

    溫瑜輕巧跳下秋千, 裙擺如漣漪層層蕩開, 在月光下閃著銀練細(xì)碎的流光:“山不來就我, 那我就去就山?!?/br>
    “畢竟,meimei總是在院子里,會叫人沒有新鮮感的?!?/br>
    溫瑜如今還有些虛弱,她特意以meimei現(xiàn)身,便是不想浪費(fèi)現(xiàn)在真實(shí)的病弱陰虛模樣。

    系統(tǒng)略有幾分躊躇:【宿主,我們真的要鼓動二號魚去殺一號魚嗎?我總覺得不太妥。】

    【沒什么不妥的?!繉τ诿鞔_的敵人,溫瑜從來都不會手軟,哪怕那是一個曾經(jīng)的未來,哪怕有什么“你發(fā)現(xiàn)他殺了你,所以你要?dú)⑺?,結(jié)果將他推向了殺你的結(jié)局”的無限時間悖論,她對待敵人,一向都沒有猶豫。

    系統(tǒng):【按理講,一號魚是最強(qiáng)的,若是沒殺成功,反而讓他突破了,可怎么辦?】

    溫瑜神色冷淡:【那是岑樓需要解決的事?!?/br>
    少女翩然前行,如暗夜流光,引得螢火都為之駐足,可臉上的冷漠和無情,又叫人只一眼瞧見,就從心底升起無限寒意,當(dāng)下就能打出個冷戰(zhàn)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蒲大哥,你都不知道,這段時間,都發(fā)生了多少事?!鄙倥煺鏍€漫,軟語呢喃,尾音上翹,像是在傾訴,又像是在撒嬌:“因?yàn)槲遥舷易诤蛻延癯?,差一點(diǎn)就鬧翻了。”

    她吐吐舌|頭,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,又笑道:“其實(shí)都是玉簡臺上信息繁雜,再加上韓師兄對溫城主不喜,故意針對,才鬧得事情越來越大?!?/br>
    蒲云憶不言不語,他坐在一方小凳上,正攆著藥草,唯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,在身旁幫忙磨草藥的沐顏說話時,會偶爾落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月淺星明,偶有蟬鳴蛙叫,少年與少女,偶爾不經(jīng)意間的對視,于靜謐夜空下流動的笑語和微光,倒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恬然安靜。

    修奴命賤,是不配用靈藥的。

    沐顏初見蒲云憶,十二歲的少年滿身傷痕,高燒不退,她送了他靈藥,可卻被韓子坤打散磨碎,又打了蒲云憶二十鞭子,責(zé)令他“靈藥都是給上等修者吃的,他這種修奴不要癡心妄想”。

    之后,蒲云憶久傷成醫(yī),便會自制些草藥,給自己治傷。

    沐顏不敢再送藥,偶爾碰上,也會幫忙一起制藥。

    “韓師兄沒有再為難你吧?”沐顏咬咬嘴唇,取出一枚連玉簡,放在蒲云憶旁側(cè):“這是空的連玉簡,你可以通過它去玉簡臺上,能知道更多的信息,也能規(guī)避很多麻煩?!?/br>
    “啊,”她似是才想到似的,臉上微微一紅:“最近懷玉城一事鬧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這里面也有提到我出城尋人遇險(xiǎn)一事,你不要多想,也不要自責(zé),我沒什么事的?!?/br>
    這話,便是提前將她出城是為尋找蒲云憶的事情給點(diǎn)明了。

    蒲云憶轉(zhuǎn)頭看她,沐顏有些愣,她臉上仍有紅暈,不知為何,竟沒有動,任他看著。

    卻見蒲云憶收回目光,從腰間的破爛儲物袋中,取出一只粗布小袋子,將剛剛研磨好的草藥,盡數(shù)都倒了進(jìn)去。

    明明袋口不大,藥末輕飄,可硬是沒有一點(diǎn)遺落在外。

    藥末流入袋中,竟凝實(shí)成一枚圓潤的灰綠色丹藥,隱有靈香。

    做好這一切,他將袋子遞給了沐顏。

    少年孤苦,世界苛責(zé),他一無所有,便竭盡所有,將能給的,都給了她。

    系統(tǒng)嗚哇哇地感動:【多么美好而純摯的感情,這樣身世悲慘的少年,宿主,你怎么舍得殺!你怎么舍得?。。 ?/br>
    溫瑜面無表情地看著沐顏接過布袋時臉上的淺淺驚喜:【他不是黑化偏執(zhí)報(bào)社美強(qiáng)慘嗎,我就當(dāng)為民除害了?!?/br>
    系統(tǒng)似乎很吃這種人設(shè),它對蒲云憶有別樣的好感,聞言氣鼓鼓地不說話,只是兩手交疊于前,比了個大大的x,代表著自己的反對。

    溫瑜哄它:【別擔(dān)心,試試而已?!?/br>
    在書中,蒲云憶前期就是個弱小的修奴少年,比沐顏只大了一歲,修為是最底層的練氣一層,唯一的特別,就在于他的血。

    他的血,能將成丹率和丹藥效果至少提高兩成。

    這是南華峰的絕密,只要峰主韓藺知道,就連他兒子韓子坤都沒有告訴。

    擁有無邊寶物,卻沒有守護(hù)它的能力,蒲云憶便成了人人皆可踐踏的修奴。

    因?yàn)閾?dān)心他亂說話,韓藺借試藥之名,故意毒啞了他。

    因?yàn)椴幌菜菝部∶酪匀俗⒁?,韓子坤將他推下了五毒池,讓他容顏潰爛,此后便戴面具示人。

    初始,本沒有這般作踐,似乎,少年的不反抗,沐顏的看重,也成了某種暴力的引子,最終反饋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至于他的強(qiáng)大,是源于他身上的某種血脈,在這個人的介紹中并沒有提及,而是在現(xiàn)在溫瑜和系統(tǒng)還不能看到的書中后期的部分。

    畢竟,如果不強(qiáng)大,只是現(xiàn)在這幅模樣的話,注定只是一條舔狗魚或者順手撩魚,是當(dāng)不了一號魚的。

    溫瑜不可憐他。

    她的命更重要,對于會殺她的人,她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。

    她腳步輕巧,一個轉(zhuǎn)身,便來到了拐角處,來到藏匿著的、通紅著眼睛看著兩人的岑樓背后,冰涼的雙手覆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不許看!”

    岑樓殺意上涌,可怕驚動沐顏,便忍耐著按住了覆眼的手,魔氣引動,兩人一起,已遠(yuǎn)遁城主府外。

    兩人消失時,沐顏正捧著袋子一臉欣喜,蒲云憶的目光,淡淡而來,卻是在落向她之前,微微抬高,往兩人所在的拐角位置處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極輕極淡的一眼,若是不仔細(xì)看,反倒像他眼中墜了星夜流光,微微反光一般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東街道上,岑樓一把扯下溫瑜的手,眸子是赤血般的紅,轉(zhuǎn)身過來,左手成爪揮下,已是殺招。

    可轉(zhuǎn)身的一瞬,眼前少女紫衣翩然,繡著大片大片的優(yōu)曇花,仿若她立于花叢之中,嫣然而笑,卻叫明月星光、城樓疏影、一現(xiàn)曇花,都失去了顏色,成為了陪襯。

    岑樓爪中戾氣消散,重新化為人手,硬生生地拐了個彎,尷尬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。

    身為岑樓的副魂,他知道本魂對一個少女念念不忘,僅是見了一面,就惦記著送各式東西討好對方。

    那時,他還嗤之以鼻,因?yàn)楸净耆ヒ娚倥屻孱佊鲭U(xiǎn)而心生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