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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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一刻的發(fā)愣,想追著陳導繼續(xù)問,但王悅抽出濕紙巾擦了擦她的手,止住了她的腳本。 由于剛做完任務(wù)手上沾了不少紅色的食用色素,混著蜂蜜黏稠地粘在一起。 濕紙巾的微涼觸感讓她稍稍回了神。 祁妙不動聲色地把濕巾從王悅的手里接了過來,手中的電解質(zhì)水遞給她,自行擦拭,“我自己來吧?!?/br> “也行?!蓖鯋傂α诵?,幫她拿著電解質(zhì)水,指著休息區(qū),“咱們?nèi)ツ沁呅菹⒁幌掳?,下一場戲估計還有20來分鐘才拍呢。” 祁妙點點頭,將沾了食用色素的濕紙巾握在手里,而后往演員休息區(qū)的小藍棚子走過去,簡陋防水布和四根鋼管搭成的休息區(qū),一般是供群演和工作人員休息用的。 她隨手拿了一把折迭椅便只身窩在里面,休息區(qū)里有一張約一米五乘兩米的折迭桌,上面放著一些飲料和小食,祁妙從王悅隨身帶的包里拿出劇本,漫不經(jīng)心地掃視一眼周圍,開始仰頭喝水。 “你不去保姆車里休息嗎?” 事實上有的主演,休息時間會去房車里,有的劇組有錢,在和演員簽合同的時候就附帶了房車或者專屬休息室,咖位不同,檔次也就不同,有的腕兒的確是需要隔絕外界干擾,祁妙最初被安排了一輛保姆車,可以休息。 但她后來表示不需要,如果拍戲多,集中拍攝就結(jié)束回酒店,如果戲少,那就更不需要休息了。 除非會出現(xiàn)ng次數(shù)多,導致耽誤下一場拍戲進度的時候,演員通?;陫y就要在劇組里等。 目前她參與的對手戲沒有出現(xiàn)過多次NG現(xiàn)象,和黎影的對手戲幾乎一遍就過。 相比車里,她更喜歡窩在簡陋的藍棚子里和身邊的演員聊聊天,對對戲,能學到不少東西。 …… 搖搖頭,一言不發(fā),沒了剛剛拍打戲時的氣勢,順手翻開劇本,翻到了郜臺山莊的第二組戲,默默地背著臺詞。 王悅見她興致不高,有些疑惑,但也不好意思問出口,只能默默地杵在一邊陪著她。 她嘴唇緊閉,看了幾句,合上,心中默念了幾遍,反反復復地往心里記。 這時,一旁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在一旁閑聊,嘰嘰喳喳的笑聲不好熱鬧,祁妙擰著眉,被分了神,正準備站起身去山莊外的石階上背臺詞,其中一位女工作人員拿著手機驚奇地來了句:“我靠你們看微博,張曦和趙秦居然分手了!” 話音剛落,旁邊幾位連忙掏出手機,“???我看看!” “媽耶,是真的,這是剛發(fā)的申明吧!” “熱乎的?。。?!” “已經(jīng)沖到熱搜第一條了,要爆的節(jié)奏!” 居然在重陽節(jié)發(fā)分手申明,真tm搞笑哈哈哈哈“ “前段時間不是說他們見父母準備訂婚了嗎?這tm發(fā)展也太快了吧……” “沒想到他們在一起6年,就這么分手了,真可惜。” 三言兩語的,一時間工作組的人員紛紛吃瓜 “可不是,還以為他們能結(jié)婚呢……” “這有啥的,娛樂圈不就是這樣嘛……” “不過他倆還算體面,只是彼此工作室發(fā)了聲明,因聚少離多,和平分手,要是誰出軌就好玩了,不得鬧一出?好讓我們吃吃瓜!哈哈哈——” “萬一是出軌呢,但是有資源捆綁,只能硬著頭皮和平分手……” “也不是沒這個可能……” 吃瓜的聲音瀠繞在耳邊,祁妙手捧劇本卻看不下去任何字,腦海里全都是他們說的「聚少離多」「資源捆綁」,她甚至又想到了徐茹之前對她說過的話。 這個圈子,大多都是資源置換、資源捆綁的人,如果說搖鈴真的是他給的資源,那她之前自認的努力仿佛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。 手指摁在了劇本紙頁的邊緣,用力到發(fā)白。 徒然站起身,嚇了王悅一跳,她把劇本放回包里,若無其事地說了句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而后便拿著手機走出了拍攝區(qū),往山莊的石階方向走,那邊人少,空曠。 算了算上一次周行之打來地電話,已經(jīng)是3天前了。 從開機宴結(jié)束到現(xiàn)在,除了偶爾有過短暫的微信問候,明明都在影視城里拍戲,但就是沒有再見過面。 祁妙微微嘆口氣,解鎖手機,屏幕上沒有信息也沒有未接來電。 「聚少離多」 她輕輕地抿著唇,下意識地翻到了微信,給他撥了視頻電話,手腕還系著銅鈴,叮鈴鈴地格外清脆,隨著她抬手的動作,合著秋風回蕩在耳邊。 手機屏幕里只有她的模樣,視頻電話一直在響,一直無人接聽,就在祁妙以為他在拍戲沒空接準備掛斷之時,屏幕跳出了畫面。 他的臉直挺挺地對著屏幕,似乎是邊走路邊拿著手機,畫面還在搖晃。 “周老師?” 他直視屏幕,穩(wěn)定了視角后,勾了勾唇,“我在,肯找我了?” 她有些羞愧地紅了耳根,咳了一聲,假模假樣地說:“剛?cè)虢M嘛——” 言下之意就是我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不是故意不聯(lián)系你的。 周行之慢悠悠地倚在了身后的白墻上,似乎是在什么封閉的走廊里,有些回音,他笑了笑,“是是是,作為冉冉升起的新星,忙點是好事?!?/br> 怎么聽著陰陽怪氣的。 祁妙撇嘴,“那也沒見你主動來酒店找我?。俊?/br> 把皮球踢給他! 聞言,周行之微微瞪大了眼,一副見了鬼的樣子,“太好了,現(xiàn)在就公開?!?/br> 等等等等? 她連忙制止:“我什么時候說要公開了?” 她哪句話讓他誤會了? 周行之淡淡地看著她,“你讓我去你的酒店?” “……” 行吧。 如果是棕櫚花園的話,去她那邊就算被拍到也沒關(guān)系,畢竟他也住那里。 但若是在瑰麗酒店被拍到,那的確就不好解釋了? 要不然說他來見楊宋歌的?畢竟是師哥師妹的關(guān)系,算了拿別人當擋箭牌不是她的風格。 祁妙認命地閉了嘴,又不甘心地轉(zhuǎn)移話題,“你今天干什么去了?在拍戲嗎?” 其實是有些想見他的,不如今晚去找他好了。 沒想到他卻說:“今天跟劇組請了假,在外面辦點事兒,明天回?!?/br> 她脫口而出:“什么事?。俊?/br> 下一刻連忙改口:“沒事沒事,你就當我什么都沒問?!?/br> 以前看網(wǎng)上總有人發(fā)樹洞說什么,男朋友很不喜歡女朋友問東問西,搞得跟查崗似的,那她剛剛詢問他的行蹤是不是就屬于查崗? 這可不行! 正了正色,裝成深明大義的模樣,擺擺手說:“你去忙吧,我要去拍戲了?!?/br> 周行之被她的樣子逗笑了,覺得她假正經(jīng)真的過于可愛,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,“查崗是女朋友的責任和權(quán)利?!?/br> “……”祁妙深吸一口氣,“我不查!” 完了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,丟下一句,“真的要拍戲了,今天有好幾場,拜拜——”而后極其果斷地掛斷電話。 但好死不死,臨掛電話前的前一秒聽到了一聲脆生生的女聲似乎站在很遠的地方,喊了一句“行之~”,下一秒,“噔”地一聲,頁面跳出,顯示通話時間1分24秒。 祁妙懷疑自己的聽錯了,沒細想,握著手機又回到了藍棚子里待著。 …… 陳導已經(jīng)回到了拍攝區(qū),擺擺手招呼祁妙過來,“妙妙你過來一趟?!?/br> 她側(cè)了側(cè)身,平靜地走了過去,見他搓著手,笑瞇瞇地說:“我剛剛?cè)柫藚菨?,他說你打戲那段不是他教的,你是學過嗎?” 祁妙從容一笑,坦白道:“是啊,以前學過,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?!?/br> 仿若經(jīng)歷了一個輪回那么久。 “真不錯。”陳導繼續(xù)夸,“李陵也跟我商量了,之后你的打戲咱們啊可以多加一點,我們找的群演都比較專業(yè),完全可以跟你做好配合?!?/br> 聞言,祁妙目光動了動,心底浮現(xiàn)一絲激動和酸澀,你看啊,她從沒就沒有放棄過自己,哪怕?lián)Q個一個身份,哪怕是在陌生的世界,她也一直在爭取做自己,為老天給的新生命活下去。 人不能總是執(zhí)著過去,人要向前看,遺憾肯定會有,但那也是人生,只要剩下來的日子盡可能的不留遺憾就好了。 “好!我都配合!”她握了握拳,笑了起來。 “咦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祁妙你有小梨渦~”陳導目光一亮,指著她的嘴邊的梨渦,“第一次見,挺可愛的?!?/br> 梨渦。 祁妙有些失笑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沒說話。 這一打岔,又把之前想要問的話給遺忘在心底,祁妙嘆口氣,想著下次找個合適的機會再細細問吧。 …… 第一場戲中的第二部分開拍。 按照陳導的吩咐,加上吳澤的指導,在動作設(shè)計上,貼合了倒地的動作,要求群演們的圍殺要保證流暢。 服化道老師給祁妙補了補妝后,隨著一聲有力地“開始”—— 接著上一場的動作,襲去一位群演的后脖頸后,群演慘叫一聲霎時倒地。 周圍的人停下動作面面相覷。 “你們在等什么?”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郜臺山莊的古老門內(nèi)傳出,緊接著他又說:“搖鈴,多日未見,水平未見長啊?!?/br> 悠悠地夾雜著嘲諷。 鏡頭拉向她的側(cè)臉,嘴角平平,眉頭卻輕微地動了動,目光一頓,劇本中寫著,在老者話音剛落之時,搖鈴手中的匕首如飛刀般釘在了木門上。 但由于加了細致的打戲后,這段臨時調(diào)整,需要她用匕首捅進組里的黑衣人的心內(nèi)后拔出,將帶著血的匕首射出去。 霎那間,她轉(zhuǎn)了一圈,手臂一伸,翻身而起,眾人就在這時圍了上來,她面無表情,滿目的麻木不仁,猛地截住其中一位群演的手腕,而后飛快地騰出握著匕首的那只手,扣住群演的肩膀,將群演摁在地上,手臂翻轉(zhuǎn),鏡頭再次拉進,她勾唇諷笑,可笑容未達眼底,下一秒匕首狠狠地扎向了群演的胸口。 叮鈴鈴的銅鈴聲像黑白無常的催命招魂幡。 那枚匕首是特制的,向下扎的時候會自動收縮進手柄,頂破了手柄內(nèi)的血漿包,從而滋出一股血漿。 導演組屏息地看著這一幕,行動力、流暢度特別到位,她的動作一點都不像多年前學過的,找不到一絲一毫地生硬。 反倒是鮮明對比下,群演的表現(xiàn)就有點吃力。 在眾人以為她會躲血漿時,陳導握著擴音機準備喊“咔”,卻眼睜睜地看著祁妙就那么定在原地,任由血漿濺射到自己臉上,眉頭都未動一下! 宛若一個沾了血的玩偶,她整個人加上這套異族的妝造,更突顯出一股詭異的鬼魅。 特別嚇人。 大家大氣不敢喘,祁妙抬手拔出匕首,飛快地朝郜臺山莊的門廳釘去—— 陳導連忙喊了:“咔!” 那枚匕首本身就沒有鑲嵌的能力,是道具,落在地上發(fā)出一聲「咣當」。 王悅屏息著,嗚嗚嗚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好想哭,她跟了祁妙這么久,有快2年了,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幾個月前祁妙性情大變,但也逐漸熟悉了起來發(fā)現(xiàn)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愛又直白的小姑娘,但這一次卻感覺陌生。 這是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祁妙,那個血她看著都惡心,她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。 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。 陳導拿著擴音器:“可以了,下一場準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