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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竹馬的愛欲糾纏(31)

    *********(三十一)新朋友兩年之后。

    J市火車站。

    進(jìn)站口。

    秦語挽著我。

    劉克、梓娜、阿鴻、歐陽都在。

    望著進(jìn)站口越來越多的人,我有些木然,頭腦里似乎是什么都沒有。

    還有楊譯群、吳瓊,還有他們的父母。

    楊譯群看了看剛剛進(jìn)站的人流,又看了看我們,說:“別送了,我們一家都在呢,你們就放心吧,到了我給你們發(fā)信息?!?/br>
    我微笑著揮了揮手。

    楊譯群也揮手示意了一下,急忙拉起父母和吳瓊,擠進(jìn)了火車站,還不斷喊著:“meimei,你慢一點(diǎn),你們兩個那么急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聲音漸遠(yuǎn),直到楊家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視線里。

    六個人有些呆滯地站了一會。

    梓娜的聲音突然傳來:“好啦好啦,人也送了,回去吧!”

    “怎么回去???”

    我很無由頭地問了這么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傻啦錢明,坐公車?yán)?!?/br>
    歐陽笑著說道。

    但我心里清楚,她已然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秦語也笑著,沒說話,只是一直挽著我,直到坐上公交車。

    秦語攥著我的手,把我拉到了最后排的座位上,我和她在兩個相鄰的座位上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秦語的位置靠窗,上車之后,她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窗外。

    我出神地望著她,但卻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憂傷。

    我的內(nèi)心像被一塊石頭死死壓住,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秦語歎了口氣,頭沒有動,說道:“這日子,過得好快啊?!?/br>
    這話像是觸碰到了我內(nèi)心中的一塊禁地,我整個人一下子仿佛丟了魂,我的頭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錢明,我問你一個事唄?!鼻卣Z轉(zhuǎn)了過來。

    “你說?!蔽姨鹆祟^。

    “你第一次聽說譯婷來Z大的時候是不是特別興奮、特別高興的那種???”

    我似乎從秦語的眼中看到久違的閃光。

    “語姐你這話問的,我有我也不敢說啊!”

    我笑著說道。

    “沒勁?!?/br>
    秦語嗔怪著,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,傲人的雙峰凸顯出來,隨著呼吸起伏著。

    “沒想到啊,別看她年紀(jì)小,她這個勇氣和心智,我們比不了啊?!?/br>
    秦語感歎道。

    “嗯,”我輕輕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?!盎蛟S,一開始的那些,都不是她想要的吧?!?/br>
    在Z大兩年,年年獎學(xué)金不說,更是拿到了令所有人眼饞的唯一名額,如今就要遠(yuǎn)赴大洋彼岸的美國進(jìn)修金融,兩年來,楊譯婷的發(fā)展軌跡驚掉了我們所有人的下巴。

    “半個月后,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啦!”

    我握住秦語的手,故意說道。

    秦語也像是被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,她歎了口氣,低下頭,像是問我,又像是喃喃自語道:“不知道譯婷會不會想我們啊?!?/br>
    “別擔(dān)心這個啦語姐,在那邊,肯定還會碰到聊得來的朋友啦!”

    秦語望著我,似乎從我這里得到了什么答案。

    我挑了挑眉,裝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,其實心里已經(jīng)處在崩潰的邊緣,但眼前的環(huán)境,很難不讓我把思緒拉回到兩年前,那一次和隊長在足球場上的對話。

    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“問問?”

    “對啊,問問,”

    我似乎讀出楊譯群眼中的懷疑。

    “隊長想什么呢,我有女朋友啊,再說了我哪敢啊?!?/br>
    “算你聰明,以后不經(jīng)我允許不許碰我meimei知道嗎?”

    楊譯群笑了。

    “隊長,”我在他的話里聽到了弦外之音?!澳悄愕囊馑迹俊?/br>
    “哈哈,被你猜中了!”

    “那真是恭喜啦!”

    我也笑著和他說道。

    “只不過不是和你一個系!”楊譯群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學(xué)了金融?!?/br>
    金融?

    那不是和秦語一個系嗎?

    “沒事沒事,”我佯裝平靜,臉上依然笑著。

    “這個專業(yè)現(xiàn)在也很火熱的,就業(yè)前景也不錯的?。 ?/br>
    不過,楊譯群似乎并沒有過分在意這個事實,或是他根本沒注意到這件事。

    “哈哈,不說這個了,她過兩天就來了,到時候再說吧,咱們先去踢球吧!”

    “走!”

    一場暢快的球踢完,我洗了澡,吃了飯,回了房間,又免不了腦海中的一番瞎想。

    如果說遇見楊譯婷并上演所謂“英雄救美”的戲碼已經(jīng)是意外之外,那么她被Z大金融系錄取更是讓我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好還是壞,甚至我一時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。

    其實,一直到現(xiàn)在,我的內(nèi)心深處都不覺得我對她動過什么其他的非分之想,但我卻發(fā)現(xiàn)我證明不了我自己。

    這是一種無力感,這更是一種負(fù)罪感。

    我不愿意做我和秦語感情中的所謂背叛者。

    一時間,我只覺得我自己陷入了無盡的矛盾之中。

    不過,清脆的短信鈴聲將我從這一團(tuán)亂麻之中拽了出來,是秦語的短信:“晚上挺涼快的,下來走走吧,我到你們樓下了?!?/br>
    散步已是我和秦語的一種習(xí)慣了,我連忙爬下床去,胡亂抓了抓頭發(fā),跑了下去。

    到了樓下,秦語穿著黑色的拉鏈外套和黑色的運(yùn)動褲,正在張望著。

    “來了,”秦語注意到了我。“走走吧!”

    “好?!?/br>
    我跟在秦語的后面,隨著她的方向前進(jìn)。

    秦語兩手抱著胸,走在前面。

    其實,在校園里,我們倆都受夠了他人對秦語的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所以在校內(nèi)一起走路的時候,我們都不喜歡彼此手牽著手。

    往常,我們會聊些有的沒的,或者就安安靜靜地走著;但今天,我心里卻有一樁天大的心事。

    我知道,秦語先前已經(jīng)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而如果我現(xiàn)在瞞著她,則更會讓她心生懷疑,所以,我必須找機(jī)會告訴秦語。

    “錢明,”秦語突然轉(zhuǎn)過來,面對著我。

    “這個暑假真的要謝謝你。”

    我聽了,先是一愣,但瞬間又上了線:“嗨,沒事,我也沒做什么嘛!”

    “其實,這個夏天,我壓力特別大?!?/br>
    我看著她,用心地聽著,不忍打斷她。

    “我之前內(nèi)心一直在斗爭,到底我應(yīng)該怎么走。不出國,我可以不要那些高學(xué)歷,我就努力考上研究生,然后安安穩(wěn)穩(wěn)找個工作,平平淡淡的生活。出了國,去追求更好的,去學(xué)更多的東西,去開拓眼界,但我就要放棄所謂的安穩(wěn)……”

    “甚至於說放棄我,對吧?”

    這個時候,我居然有了一份莫名的坦然。

    秦語輕歎一聲,停下了腳步。

    歎氣中,我似乎得到了她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你的鼓勵和支持,我不會有勇氣真的做出現(xiàn)在這個決定,我沒有現(xiàn)在這樣去追求真正夢想的動力?!?/br>
    “秦語,不用……”

    “錢明,你聽我說,”

    秦語打斷了我,聲音也有些大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要說什么,我知道你要說不用客氣之類的。但對我來說,我必須要把它說出來,告訴你,給你聽,才能對得起我們兩個,你懂嗎?”

    “我懂,我明白你的意思,”

    我用力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    “但我想說的是,這些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而且以后我還是會支持你?!?/br>
    秦語沒再回答我,只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    “語姐,今晚怎么想起來說這些?。俊?/br>
    “沒事沒事,說出來就舒服了,”

    秦語臉上浮現(xiàn)出了一絲微笑。

    “繼續(xù)走吧?!?/br>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走著走著,不知不覺間,我和秦語走到了下午我就來過的cao場。

    我心中有太多東西要告訴眼前的這個女生,但卻不知怎么開口。

    濱海的J市夜晚本就不熱,現(xiàn)在也算是初秋時節(jié)了,可以說是清風(fēng)送爽,微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。

    我一直跟在秦語后面,不想讓她看到我緊鎖著的眉頭。

    跑道上,體育場的大燈打在上面,已經(jīng)有不少人在這里跑步,當(dāng)然也有如我和秦語這樣,在這里散步的情侶。

    突然,我身后伸出一只手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錢明,你也在這里?”

    我和秦語都聽到了這個人的聲音,我急忙轉(zhuǎn)過頭去。

    居然是下午和我一起踢球的楊譯群。

    但是,這不是最讓我吃驚的。

    他的身旁,站著一個小女生。

    正是他的meimei,楊譯婷。

    看到這幅景象的我在那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,愣在了原地,驚訝地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“沒事吧,錢明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楊譯群笑著說道。

    “這也太巧了吧!”

    我夸張地做出嘴型,沒有說出聲來。

    楊譯群撇撇嘴,聳了聳肩。

    不過,倒是楊譯婷先開了腔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秦語jiejie吧,你好!”

    我有些尷尬地看著秦語,不知她會做何反應(yīng)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楊譯婷吧,”秦語一如既往的熱情。

    “聽你哥和錢明說起過,認(rèn)識你很高興!”

    “秦語jiejie,他們怎么跟你說的,告訴我唄?!?/br>
    “他們啊,”秦語壞笑著看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“說你學(xué)習(xí)好,聽話?!?/br>
    “真的嗎?錢明哥哥?”

    我突然被點(diǎn)到,只能是尷尬地笑笑,應(yīng)承道:“呃……對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對了,語姐,”我剛忙接過話茬。

    “下午我就碰到隊長了,他告訴我楊譯婷被你們金融系錄取了,以后楊譯婷就是你的學(xué)妹了!”

    “真的嗎?”

    讓我沒想到的是,最先激動的是楊譯婷。

    “那我應(yīng)該叫你秦語學(xué)姐才對嘛!”

    “對哦,我怎么給搞忘了,我這記性啊,哈哈!”

    楊隊長一拍腦袋,這才想起了這一層關(guān)系。

    “哎,那你后天報到直接來找我吧,我?guī)闳?!?/br>
    秦語熱情不減。

    “謝謝學(xué)姐!”

    “沒關(guān)系的,以后有什么事情問我就行了!”

    秦語的熱情還是讓我有些提心吊膽,但這個時候的我卻為心虛的我感到有些可笑。

    “對了,我想起來了,”

    楊譯婷轉(zhuǎn)向了我。

    “我沒有上醫(yī)學(xué),錢明哥哥是不是有點(diǎn)失望???”

    “你這話說得,哪里會有失望啊,金融系的分?jǐn)?shù)也不低咧!”

    “其實我就沒有報醫(yī)學(xué),我后來覺得這個不是我的發(fā)展方向,家里人也想讓我學(xué)這個,所以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沒關(guān)系的,追求夢想哪有什么對錯啊?!?/br>
    “還有,”楊譯婷似乎并不罷休。

    “你說過我考上Z大要認(rèn)我做meimei的哦!”

    楊隊長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哥不得揍我,哈哈!”

    我打趣道。

    “聽我的,別管他們兩個,都是沒心沒肺的,別跟他們學(xué),”

    秦語拉住楊譯婷的手。

    “你哥我沒辦法,錢明我還是能管得了他的,他要欺負(fù)你就告訴我,你把我當(dāng)大jiejie看我也不反對嘛!”

    “你們倆聽到了吧?哈哈!”

    楊譯婷俏皮地說道。

    三人又聊了一會,但卻并沒有持續(xù)太久。

    “時間不早了,我得帶她回去了,我們先走了?!?/br>
    楊譯群看了一眼表。

    “那我們也走了,你們路上小心?!?/br>
    秦語也發(fā)了話。

    話別了兄妹兩個,我和秦語走在了回去的路上。

    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和秦語并排走著,希望秦語能說出能讓我輕松一些的話,但又不希望秦語說了之后讓我遭遇尷尬境地。

    “語姐,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試探性地開口。

    “楊學(xué)妹好單純啊,”

    沒想到,秦語倒并不避諱。

    “我挺喜歡她的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話,我的心里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。

    后面又聊了些什么,我已記不清了,只記得此刻的輕松。

    再次回到寢室,和室友說說笑笑之后,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回想今天發(fā)生的這些事情,我的思緒不僅又回到了和楊譯婷初識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幾個月來我的種種擔(dān)憂和不安在這一刻似乎一掃而光,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,可笑自己明明心虛卻拒絕承認(rèn)。

    但好在現(xiàn)在,仿佛一切都釋懷了。

    雖然我沒有考慮過以后用什么樣的姿態(tài)面對楊譯婷,但至少現(xiàn)在,我沒有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。

    困惑也罷,煩惱也罷,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決,交給時間可能就是最好的藥方吧。

    第二天,我們的課程已經(jīng)開始,而再過一天,下一批的新生也要入學(xué),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(fā)展著。

    新生報到這一天到了,還是和去年一樣的人山人海,不過,主角卻不再是我們,我們已然成為了看客。

    秦語一大早就去履行承諾去幫楊譯婷了,我就沒有和她一起去添亂了。

    然而,歐陽奕的短信打亂了我的計劃:“現(xiàn)在有空嗎?”

    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和她的約定,而我的回復(fù)也是簡單明了:“OK,自習(xí)室見!”

    奇怪的是,這一次,我并沒有想太多。

    雖然校園里有很多人,我也很快趕到了自習(xí)室。

    門還鎖著在。

    我沒有等太久,歐陽奕穿著一件寬松的T恤衫如期而至。

    “歐陽,”我拉出一個板凳,紳士地請歐陽奕坐下。

    “你說吧,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錢哥,我直說了?!?/br>
    歐陽奕臉色有些嚴(yán)肅。

    “嗯,說吧?!?/br>
    “秦語,被人……表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表白?”我聽到的時候有些驚詫。

    “秦語沒告訴你嗎?”

    “沒有啊,什么時候的事情?。吭僬f了,你不是就經(jīng)常被表白嗎,這次說不定輪到她了呢?”

    “哎呀,錢明!我跟你說的是正事,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??!”

    我似乎意識到了事態(tài)的嚴(yán)重性,急忙問道:“什么時候的事?。俊?/br>
    “其實原先約你出來不是說這事的,事發(fā)突然,我猜秦語沒告訴你,所以就先斬后奏了?!?/br>
    “這沒事,都是次要的,重點(diǎn)是,這事什么時候發(fā)生的???”

    “前天晚上,準(zhǔn)確的說是,傍晚?!?/br>
    前天晚上?

    那不是我和秦語出來散步的那天嗎?

    難道說那一番話真的別有用意?

    (待續(xù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