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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日找不到,艾賽森一日不得安寧。救援隊再滯留在那也是徒勞無功,為一個死人增加風險,不值得?!?/br> “那你有沒有想過,都是他們心甘情愿的?他們想接英雄回家,他們認為蔣元帥應該榮歸故里。你到底有多恨他?才會讓所有人發(fā)自內心的感恩都變成假的,讓蔣紹敘的尸身流落在外永生永世得不到安息?!” “其他士兵呢?就蔣紹敘的命是命,其他士兵死了也無所謂?所有人都在找蔣紹敘,有人接其他士兵回家嗎?”盛銘嗤笑一聲,漫不經心地掰開盛樂為的手。 在Alpha絕對力量面前,Beta顯得太弱小了。 “蔣紹敘一身罪孽,到底憑什么被接回來?決策錯誤,行動錯誤,憑一己之力導致沙特圖奇戰(zhàn)役大敗特敗,他背負了數萬條人命,承擔得起嗎?承擔不起,這種人應該下地獄。” 盛銘這番話說得太狠了,狠到蔣紹敘的心臟揪成一團不斷抽搐,擠出來的鮮血無聲無息地成了一灘冰冷的悔意。 這是蔣紹敘第一次如此強烈又深刻地后悔認識盛銘。 他以為關系不好可以修補,但忽略了人渣的本質是無法糾正的。 “盛銘,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?!笔窞闈M臉失望地看著盛銘。 “知道什么?還是說我應該為了蔣紹敘知道什么?”盛銘撫平衣領殘留的褶皺,面不改色道:“我不會讓那二十萬名士兵白白犧牲,至于蔣紹敘,那是他應受的懲罰。這是座空墓,既然你現(xiàn)在已經知道了,以后可以不用再來了?!?/br> 蔣紹敘覺得,這輩子盛銘修的一定是無情道。 否則怎么可以無動于衷成這樣。 何必兩副面孔,在他父母面前承諾必然調查出真相,背后卻接回了一個空空如也的靈盒。 這么看來,所謂風水寶地和長明珠實在讓盛銘下了血本,那堆勛章又真正浪費了盛銘不少寶貴時間。 怪不得需要親自前去沙特圖奇,不然這假也的確不好做。 “你變了。”盛樂為撿起地上的傘,他渾身已經濕透,相較于盛銘干凈清爽的置身事外,他這副模樣太過狼狽:“是我的錯,當年我不應該聽信你的鬼話,如果蔣紹敘不認識你,也許他就不會死,我今天也不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如果他聽得見你今天的這些話,一定非常后悔遇見你。” 話畢,盛樂為深深看了盛銘一眼,轉身只留下一個清肅的背影。 “我都聽到了,盛銘你說的太絕了,你對你哥也沒必要語氣那么重,為了一個蔣紹敘破壞你們堂兄弟多年的關系,值得嗎?!?/br> 不知什么時候到的汪凱忽然在旁邊出聲道。 “實話實說?!笔懙皖^瞥了瞥蔣紹敘:“看什么?還不趕緊過來,想跟他走?” 知道這話是盛銘對自己說的,蔣紹敘沉默著走到盛銘腳邊坐下,也沒注意到自己沾上泥水的毛發(fā)蹭到了盛銘的褲腿。 盛銘沒有挪開腳,抬起頭重新看向放置蔣紹敘石碑的空墓。 “你昨天找我買花原來是種在這里了?!蓖魟P嘖嘖搖頭:“有什么意義嗎?蔣紹敘又沒有真的葬在這里。” “只是覺得太單調了。”盛銘淡淡道。 蔣紹敘抽空回直播間看了眼,里面死一樣的寂靜,一條彈幕都沒有出現(xiàn),詭異無比。 觀眾人數只增不減,今天完全突破了在線人數新紀錄,直到現(xiàn)在也直追50000名。 大概是聽到了剛才盛銘和盛樂為的對話,給他們的震撼實在過于巨大。 全都看麻了,誰也沒心情發(fā)彈幕。 “那我先走了。我跟蔣紹敘的關系其實不算好,你知道當年我跟他有多不對付,今天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看望他很大程度也是顧及你跟他曾經的關系?!蓖魟P拍了拍盛銘的肩膀:“你也早點回去吧,從昨天你就忙到現(xiàn)在,回去好好休息,你可不能倒下啊?!?/br> 隨著汪凱的離開人數又稀稀拉拉地少了些,就連蔣紹敘的家人也跟盛銘一一道別。 最后只剩下盛銘一個人站在歸冢中。 時間拖久了之后,這回成了瓢潑大雨,視線都難以清晰。 蔣紹敘有些冷,他可沒有擋雨的東西,渾身濕答答的只能靠著盛銘的腿才能勉強取一些暖。 凍得實在是瑟瑟發(fā)抖,蔣紹敘也沒出一點聲兒。 盛銘在等什么? 這已經是蔣紹敘第三次抬頭看向那個黑發(fā)青年。 雨水掩蓋了盛銘身上果酒的清香,蔣紹敘鼻尖停留最多的是濕土的味道。 他不解,盛銘怎么還不走。 這兒還有什么好看的? 后悔在他身上花了錢又是挑地又是買長明珠? 蔣紹敘心里不屑一顧,對這個男人的好感早已降至冰點。 寒風中盛銘站了很久。 一人一狗,在透明的雨幕里站的筆直。 風吹得蔣紹敘腦瓜子嗡嗡響,可盛銘不動,他自然無處可去。 不知具體過了多久,盛銘的目光才緩緩從白菊挪到了蔣紹敘的石碑上。 撐著傘盛銘往前走了好幾步,蔣紹敘小步跟上,剛走兩步頓然覺得自己的腿都站酸了,估摸著盛銘也差不多,可從盛銘的臉色看不出絲毫異樣。 蔣紹敘盯著盛銘的一舉一動,想看看這混蛋東西到底要干什么。 結果看到盛銘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方形的照片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