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頁
公主有心了。 陸執(zhí)用匙子舀了些,送入口中。 手中動作卻忽然頓了頓。 江念晚很緊張:不好吃嗎?我、我做成功的只有這一份,我沒有嘗。 陸執(zhí)喉結(jié)微動,硬是咽了下去。 好吃。 真的嗎?那你快多吃些!小姑娘很驚喜。 迎著她這樣的目光,陸執(zhí)手中的勺子僵持了陣,隨后忽然道:聽說陛下令九公主參加翎朝宴,我這里有一本言策,內(nèi)容是針對各類問題的辨析,應(yīng)當對九公主有益。 江念晚注意力終于從那涼糕上移開,歡喜道:真的嗎,帝師愿意將書借我? 每年翎朝宴都他也會出策論題目,多少人想私下里求他的指導,都被他拒絕了。 陸執(zhí)起身將書拿給她:不是要緊的東西,送給公主了。 多謝帝師!江念晚將冊子摟緊懷里,綻開了個笑,那我就先回去溫習了,帝師早些休息。 送公主回去。陸執(zhí)吩咐下去。 江念晚一走,內(nèi)室重歸寂靜。 他垂眸看著眼前甜得過分的涼糕,唇邊弧度無意識地微揚。 曹選走進來那一剎那以為自己瞧錯了,忍不住道:這涼糕真有這么好吃? 陸執(zhí)不語,忽而低眸道:蕭子寒和何人有關(guān)聯(lián)可查探清楚了? 聽到正事,曹選立刻道:屬下在皓星多番探查,發(fā)覺此人確實和很多朝臣有私下往來,不過也都不是什么有要職的人。九公主如今已經(jīng)拒了他,想必他也不會再掀起什么風浪了,我們可還要繼續(xù)查下去嗎? 陸執(zhí)看著指尖,有藥草特異的淺淡香氣傳進鼻息。他眸光微暗,帶著些冷意。 他是赤赫族皇室中人。 * 江念晚,你能不能不得寸進尺!長云殿內(nèi)有女子揉著手腕,痛罵身側(cè)的人,我都已經(jīng)給你寫了一上午了,你竟還敢讓我抄! 當初可是meimei自己說的要幫我抄半年的言策。江念晚一臉無辜。 滾開!本公主要回去了,我就不給你抄,你能殺了我不成? 就在她要走出門外的時候,忽然聽得身后人幽幽開口。 前些時日,我曾去鏡玄司請教帝師,借了這樣一本策題出來。江念晚慢條斯理地晃了晃手里的書冊。 江念珠極不可置信:帝師會把這書借給你? 和meimei不一樣,我一向比較招人疼的。 你真是不要臉到家了。 江念晚冷笑一聲,把書冊拍回桌案,抬眼:你要不要? 她知曉陸執(zhí)這冊子的寶貴作用,不日就是翎朝宴,以她肚子里的那些墨水應(yīng)付,難免又要挨父皇的一頓訓斥。 你借我謄錄一份,我替你將半年的言策抄完。江念珠揚著下巴。 江念晚笑而不語。 江念珠咬牙:我首飾盒子里那些東西,任你挑五樣! 雖說都是公主,富貴程度還是不一樣的,這一點江念珠很有底氣。 江念晚終于笑吟吟點頭:好說。 江念珠惡狠狠地坐回桌案前,一坐就從午后到了黃昏。 終于將一切都完工了,江念珠瞧著自己謄出來的言策,自豪感滿滿。就在要踏出長云殿的時候,忽然有小侍從跌跌撞撞地跑進來。 公主喲,可讓奴才好找! 你慌張什么,本公主又不會丟了去。江念珠皺眉斥道。 出大事了公主,那侍從卻雙膝一彎跪下去,驚慌道,張老尚書獲罪下獄了,惠妃娘娘聽聞此消息當場暈了過去,眼下還未醒呢! 江念珠臉色一白,怔怔問:你說什么?外祖、外祖一向勤懇兢業(yè),怎會獲罪 就是從前春闈,老尚書保薦的那個舉子被查出與赤赫族有牽連,不僅在坊間私印書籍抹黑南鄭,還聚眾煽風點火宣揚赤赫一族 外祖保舉他時也只是看中他的才華,哪里會知道這些?這、這最多也就是一個識人不明的罪,哪里至于下獄! 問題關(guān)鍵是,在審訊那賊人時,他供出他被老尚書保舉,是因賄賂了老尚書百兩黃金。 外祖絕不是這樣的人!滿朝的人都知我外祖秉正廉直,怎會貪污受賄! 娘娘也是這樣說!可是陛下派人去查的時候,確實在尚書府查出了黃金! 江念珠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侍從,手指不住顫抖。 江念晚在一旁也將事情聽了明白,卻隱約想起了過往。 她依稀記得,前世她有一次于宮外與蕭潤約定見面時,恰好在假山后聽見了一些話。 那時他似乎正與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說話,那人眉眼細長,對他十分恭敬,只道:事情都已準備妥當,子時成事之后,小的會在貨郎里從西城門出城,絕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。 彼時她并未放在心上,因知曉蕭潤私下做過通城外的買賣,只當是尋常生意事,如今卻徹底知曉了來龍去脈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