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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期間,先前勸離的那個護士找南迦談了談,好心透露兩句。 本不該向非家屬和除臨時指派的法定監(jiān)護人外的人員講這些,可有的規(guī)矩沒必要搞得過分嚴格,可以告知一二。 院方這邊沒瞞著,提早就講清楚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問題,比如傷口感染,昏迷一般持續(xù)多久,外加一些或許會出現(xiàn)的后遺癥。槍傷不是小傷,何況紀岑安腦子里還有沒清除完的血塊,她們得做好相應的打算。 還有如果能安穩(wěn)度過這個階段,紀岑安應該會轉(zhuǎn)院,到條件更好的醫(yī)院接受治療。 現(xiàn)階段需要早點做一部分準備,醫(yī)院一方都安排齊全了。 歸根到底,紀岑安不是尋常的病人,上面交代過了,現(xiàn)在兩邊都需要她活著。 南迦做不了主,邵予白也干涉不了。 在法律層面上,她們都沒資格摻和進去。 護士說了一通,南迦全都聽著。 病床上的紀岑安還是安靜合著眼,靠呼吸機續(xù)命,吊著一口氣,愈發(fā)不成樣子。 一同被送到這兒的紀天明下半天被悄然轉(zhuǎn)走,押送去警局。 這個禍害還活得好好的,手上雖挨了一槍,可他挺走運,子彈沒打到骨頭,他只受了輕傷外加流血,基本啥事沒有。 綠眸卷毛男也在這里,一同被押去警局。 這男的也是無大礙,但他心理素質(zhì)比不上紀天明,還在醫(yī)院里就主動認罪滑跪,叛變得毫不猶豫,到警局后更是果斷指認紀天明,翻臉比翻書還快。 警方已經(jīng)把這群團伙一鍋端了,紀家父子及其有牽連的人都將接受調(diào)查。 邵予白傳達消息給南迦,沉吟片刻,一五一十說:“紀家剩下那兩個……都還活著,還沒死,目前是都救下來了。” 不關心他人的死活,南迦一語不發(fā)。 “一樣都還在昏迷當中,程姨……程玉珠傷得很重,子彈打進了她腹腔里,現(xiàn)在都還沒全部取出來?!鄙塾璋渍遄弥愂?,盡量忍住不罵人,“紀云京不大行,兩槍都打在他胸口,雖然傷到的位置比較偏,但很可能活不過今晚?!?/br> 偏頭望著不遠處風雨中飄搖的綠植,南迦嗯了一聲。 邵予白自覺,只是提一嘴,不會沒完沒了講不愉快的。 薛老板讓把這些轉(zhuǎn)達給南迦,畢竟有的事還需要南迦接手,現(xiàn)在還沒到可以拋下不管的時候。 Z城陸續(xù)傳來新的消息,邵予白在那邊留了可靠的手下,清理工作都是她的得力助手在接管。 而艾加公司,差不多同一時期,蔣令怡等人全都落網(wǎng)了——南迦出國前就做足了計劃,早截斷了這群吃里爬外的貨色的后路。除了蔣令怡,公司里還有幾個搞研發(fā)和管理的干事也是叛徒,裴少陽他們一出事,國內(nèi)的警方亦很快就抓捕了這伙小角色。 藏著的蟑螂往往是成群的,只要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,內(nèi)里必定還有一窩。 不管蔣令怡等人有哪樣的理由,或是天大的苦衷,艾加公司和南迦都將對他們進行追責,警方那里也是。 還有那些個混混,伙同郭晉云沆瀣一氣的寸頭男、壯漢等,亦一個都跑不了。 主要犯事的頭頭兒都被抓了,逮小蝦米簡直輕而易舉。 國內(nèi)警方負責,保密舉措做得很嚴,這次的案件在徹底查明前不會再公開任何消息。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Z城警方意外發(fā)現(xiàn)了裴少陽和郭晉云他們的秘密,查出他倆和孫家的車禍有牽連,Z城警方現(xiàn)今已經(jīng)聯(lián)上C城了,兩邊將要共同查案。 遲來的真相猶如多米諾骨牌,一張接一張地倒下,逐一顯露朝上。 局勢變動翻天覆地,一時一個樣。 墻頭草們又開始換陣營了,黃延年那個不要臉的還找上艾加公司,吵著要見南迦,并于私下數(shù)次致電邵予白。 據(jù)說黃延年還跑了趟C城,假惺惺到醫(yī)院探望孫銘天??上П粚O家人不客氣趕了出來,病房門都不給進。 王女士在電話里證實這一傳言的真實性,可不過多談到這種三流東西,沒把黃延年放在眼里。 即便生意場上利益為先,可對于黃延年這類無情無義的陰險狗玩意兒,那也是唾棄且嫌惡心的。孫家自此算是和黃延年斷絕往來了,以后不可能再有合作。 如今兩個城市暗地里都比較動蕩,之后估計不會特別安穩(wěn)。 拔出蘿卜帶出泥,不安分守己的那批都要接受檢查,敢亂來就得付出代價。 連帶著的,徐家這回不敢再做什么了,唯恐沾惹上裴少陽他們。 一大家子忽然就變得極其低調(diào),老實本分起來,不像原先那樣。 但上頭向來公正平等,可不會因此就和稀泥,該查的還是要查。 即使徐家舅舅背地里真搞沒勾結(jié)之類的小動作,可他和裴家有過接觸,那就避免不了。 正義不會缺席,法治永遠是一道標桿。 透明的窗戶玻璃上沾著水,四下濕漉漉,落葉軟趴趴鋪灑滿地。 雨在天黑之際停了二十幾分鐘,冷意裹挾著水氣席卷而來,南迦從樓上放眼看著燈火闌珊的街道,聽完電話,卻沒怎么發(fā)表意見。 仍是寡言少語,一律不起波瀾。 無關緊要的人是好是壞,公司的發(fā)展,孫家云云,一切都無足輕重。 紀岑安離開前將所有都托付給她,她那時也確實是在意的,后來還被邵予白說動了。但現(xiàn)在當紀岑安躺在病房里,以上的種種又被推翻,再次變得沒有意義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