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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于她所料的一致,南迦面上觸動不大,聽完后亦不在意她的近況。 講清楚主要的,南迦才將話題揭過,轉(zhuǎn)而問了些另外的。 語氣依然輕描淡寫,完全是在跟哪個不相識的人談話,溫和,從容不迫,絲毫看不出異常。也是怪冷情的,但亦符合這人本身的性子,南迦從來都是如此,只不過當初是迫于實力懸殊差別大,許多時候必須要走走過場罷了。眼下不用再顧及紀岑安的臉面,便不必再如往常那樣。 南迦不上心問:“江小姐之前在哪里高就?” 紀岑安說:“一直沒定下來?!?/br> “張老板說你是江臨人?!?/br> “嗯?!?/br> “地方還不錯?!?/br> “嗯?!?/br> 南迦眉眼倦怠,有點累了,“在那邊待了多久?” “……”紀岑安遲鈍不張嘴,思忖良久,開口說,“不到一個月?!?/br> …… 張老板,張林榮,小酒吧胖子老板。 雙方講著一些過場話,好似眼下的信息才是真的。南迦亦真將紀岑安當做了“江燦”對待,明面上還算客氣,可心意不達眼底。 比之頭一回見面那次還冷淡,都未曾正眼看過她。 也是。 五年前紀岑安好歹有紀家二小姐的身份加持,誰見了她不給兩分薄面,即便是心里不喜歡,可臉上也得裝出熱情熟絡(luò)的樣子來。 南迦當時不就是這么做的,看紀岑安不上眼,但迫于壓力也要周到接待,末了還得接受紀岑安的邀請,與之共同乘車離開慈善晚會現(xiàn)場。 如今紀岑安又是什么地位,哪能有相同的待遇。 也算是南迦有修養(yǎng),換做是其他人,那些個被紀岑安得罪過的,記仇的,她今天不死也得脫層皮,別想好過。 一報還一報。三十年河?xùn)|,三十年河西。 可能是混跡在外經(jīng)受了那么久,紀岑安此時倒沒多大的感觸,沒了當年的心眼和戾氣,倒也能平心靜氣。不知道這是要做什么,紀岑安暫且都順著,沒提要走,也不講不愉快的。 南迦沒喝那一小口酒,但身上的酒氣很濃,挨旁邊就能聞到。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加之夜里熬到這么晚,南迦眼里都泛著些許紅血絲,整個人瞧著慵懶且漫不經(jīng)心,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股子隨意,眸光無神散著。 應(yīng)當是有點醉了。 紀岑安看得出來,對方心情也不大好,很差。 綁在一起那么長時間,紀岑安也不是一點都琢磨不透對方,南迦有的習(xí)慣還是沒改,譬如心頭有事時就愛耷著上眼瞼。 南迦提起了那個打架的男生,講了一嘴。 男生是南迦某位老師的兒子,為人品行端正,那天跟人大打出手其實也不是為了所謂的“兩男爭一女”,而是那個混混硬要去sao擾女孩子,男生看不慣,挺身而出保護女孩子。 當事的女生也是徐行簡的學(xué)生,很普通一姑娘,臉皮薄沒社會經(jīng)驗,遇到這種事不知道怎么正確處理,一開始被欺負了都不敢聲張。 現(xiàn)在派出所那邊已經(jīng)解決問題了,后續(xù)是打架的事和解了,但混混要為自己的言行買單,免不了一頓道歉理賠。 南迦慢條斯理抬起酒杯,輕啜了一小口。 終還是將那杯酒喝掉,一飲而盡。 “不喝么?”南迦問道,身子倚在沙發(fā)靠背上。 酒勁上來了,有些難受,飽滿的胸口便隨著呼吸重重起伏了兩下,緩了緩氣。 紀岑安很久沒飲酒了,不再碰這個。 日子都過不順當,沒錢買,也沒那心思。 南迦也不勸她,一會兒站起身,有條不紊走向臥室那邊。 紀岑安扶了她一把,隨在后面。 到底是親密相處了幾百個曖昧不清的日夜,有的話不用講,雙方都清楚該怎么做。 她們一起到床那里,推開隱藏的衣帽間門。 南迦脫掉鞋進去,柔聲說:“江小姐,能再幫個忙嗎?” 紀岑安跟著,知曉要幫什么,徑自從衣帽間最里處取下一件白色絲質(zhì)睡袍。 這一幕在過去時常發(fā)生,只是身份對調(diào)了,以前是南迦幫紀岑安,而不是紀岑安動手。 她總有一堆花樣磨苛南迦,讓南迦給自己換衣服,讓其做點什么,有時老是不消停,不教南迦順心好過,直到南迦求饒為止。 禮服被褪下,倏地落到地上。 南迦背對站著,但紀岑安能從側(cè)面的鏡子里看見。 對方腰后的刺青還是那個,沒被遮蓋,是原來的形狀。 并蒂而長的雙生花,一株雙艷,蜿蜒扭曲地向上纏繞攀附,從下方往上生長,斜斜接上脊柱溝那條性感分明的線條,妖嬈且神秘,乍一看真像是植株扎進了柔嫩的肌膚里。 紀岑安的親自給南迦文的,每一針都是她下的手。 她幾乎都忘了為什么會為南迦文身,眼下看見了,回想起來,似乎只是出于二人間的一次賭約。 南迦輸了,允諾她一個任何條件的要求。 她的要求就是這個。 文的時候太疼,南迦罵她。 她不停手,堅持到結(jié)束。 看了會兒,紀岑安將睡袍披南迦身上,片刻,難得主動問一句:“今晚去了哪兒?” “中心區(qū),西柳路那邊?!蹦襄日f。 紀岑安垂垂眼,往下瞅了瞅,從后面伸手向前,不慌不忙把細細的睡袍帶子系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