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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梧葉立刻打斷:不,讓我冷靜冷靜!我想靜一靜 天旋地倒,蕭梧葉撐離身前的玻璃罩,靠向后背,后背房間的感應燈瞬時發(fā)亮,因而這一路走來、所見過的最大的真空房間也赫然通透呈現(xiàn)。 試驗皿,魚缸大小的試驗皿,數(shù)也數(shù)不清的、密密麻麻的陳列在智能倉儲柜中,它們以字母和阿拉伯數(shù)字的標簽作為區(qū)分,指示燈顏色各異,藍、紅兩色為主,并借以幽怨陰森的色調閃爍出節(jié)奏不同的光。 幾支白色機器臂踩著滑盤,穿梭在不同方陣的陳列柜中,它們通過顏色讀取這些試驗皿的狀態(tài),如歸檔一般,將它們識別,飛快地夾住、摘撿到不同的集裝箱中。 集裝箱如山堆積、排列緊密。 而蕭梧葉清楚的知道,這些四四方方的海量的玻璃皿中,只有大腦。 只有大腦! 想到這一切,蕭梧葉才知道一個人的心理承受究竟能被壓縮到什么地步。 她反胃到極致,控制不住生理反應地沖向通道的盡頭,抓住角落,不停地向外嘔出酸水。 蕭送寒跟在身后,無論情感還是感官,都促使他同樣不太能接受地連干咽了兩下。 在蕭梧葉背上輕輕拍。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大概等到蕭梧葉的聽覺有所恢復后,通道盡頭的玻璃房門被打開了。 這是交談聲音的來源處,也是官理榮臨時離開之前的工作之所。 然而,卻是蕭寄明的聲音在門后響起:送寒,帶葉子進來喝口水吧! 第101章 待到蕭梧葉頭腦清醒一些, 看清身邊人后,她才知道白天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念叨送寒沒有親友見證。 先是蕭如晦帶來她的身世猛料作賀, 現(xiàn)在,連她從前的掛名養(yǎng)父也到場送溫情了。 蕭寄明身上還有做完體檢、沒有取下的心電導聯(lián)球貼片,和剛剛抽過血沒有經(jīng)過按壓愈合的針孔。 他上下打量了蕭梧葉兩人后說:送寒, 你跟二叔先出去,有些話我想和葉子單獨聊聊。 * 這間房應該是蕭如晦口中說的那個珍貴的匹配試驗室。進門處是紅外線消毒區(qū)域, 往里是純白色未來感十足的休息區(qū),休息區(qū)對面有一套24小時全景監(jiān)控設備,從試驗艙的角落到剛才的通道,再到電梯和錯多島周圍的風吹草動,這里都顯示得一清二楚。 那么想必, 他們剛才這一路,無論是什么蕭寄明應該都看到了。 蕭梧葉煩亂地喝了一口杯中水, 和從前一樣,蕭寄明不開口, 她就習慣性的低著頭,一幅不知道又做錯了什么等著挨批的樣子。 等了半響,蕭寄明終于開口問:自湖南離開后,一路還順利嗎? 他的話, 似乎在提醒蕭梧葉, 離開家選擇在外流浪,她是否有過后悔。 蕭梧葉忍住不去回想那些辛酸和迷茫時刻,不松口:如你所見, 一切再好不過! 蕭寄明明白似的點點頭:那就好只是, 一個人在外究竟不比家里, 家里人多又還有送寒照料打理,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,不妨選擇回家休息休息。 蕭梧葉輕笑,故意回嗆:我現(xiàn)在也是送寒在照料打理。北京太大,不適合我,你們的征程太遠,也不適合我,我還是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吧,現(xiàn)在這樣就挺好。 知道葉子跟他一直疏離,蕭寄明寒暄幾句,也最終放棄了他們之間原本就寡淡的親情維系。 他說:有句話你可能不太愛聽,對送寒而言,他有他的時代使命,這座實驗基地,我是要交給他傳承下去的,你們之間,小情小愛也就罷了,如果為了這點事情而把他圈在舍那族那個地方,因小失大,我擔心將來你們會追悔莫及。 他一貫的說話語氣,不去回想還好,一旦再想,每個咬詞都讓人覺得窩囊。 蕭梧葉忍不住反諷:看來你們不光是安排好了我的人生,連送寒的打算你們也做好了,怎么,高維領域還沒研究透徹,現(xiàn)在就開始預習怎么當創(chuàng)世神了? 蕭寄明大概沒想到她在外短短數(shù)月別的沒變,膽氣倒是漲了不少,語氣頓時冷硬:是不是二叔跟你們說的那些,還沒有讓你們引起足夠重視?還是你單純覺得,我們在做一些窮兇極惡、沒有人性的事? 蕭梧葉沒有說話,蕭寄明搖動輪椅,拿來遙控器啟動光學投影儀,讓眼前的磨砂玻璃變成顯示屏,開始播放一些她看也看不懂的指標數(shù)據(jù)。 這次書信欄目事件發(fā)生后,知根文化相關概念股產(chǎn)生了巨大波動,風險評估為極危,合作方數(shù)量萎縮,經(jīng)濟參數(shù)不斷下滑,用簡單的話來說,知根文化正在被社會嚴重孤立,隨時都有可能全方位停擺! 當然,其實早在很多年前,我們就已經(jīng)是宙斯的囊中物盤中餐了,現(xiàn)在不過是它們的圍剿時刻。但是你們想過一個結果沒有,如果教育盤最后一道防線也瀕臨潰敗,我們連最基本的思考權都要失去,宙斯一家把持下的世道會是什么樣? 你說我們預習當創(chuàng)世神,可你明不明白,宙斯它已經(jīng)是神了! 蕭寄明很少發(fā)火,現(xiàn)在的他身體狀況更差,或許面對蕭梧葉,他是既無奈又恨鐵不成鋼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