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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邊圍觀人群見沒什么新鮮,紛紛各自散去。但還是有人對噬夢獸感興趣:玄女,我們這馭獸師,馭的都是飛禽走獸蛇蟲鼠蟻,可是噬夢獸是個什么東西啊?它有實體嗎? 雖知道她并非九天玄女,但這稱呼也就這么不帶任何含義地喊上了。 它 蕭梧葉想起昨晚的那艘巨輪,其實在白龍?zhí)独?,她一度也可能見過這個東西,可每次冰山一角,她實際也不能確定它究竟是不是具體活物。 它長得很丑,很難形容。 邊上任飛影想到什么說什么:那就是沒有實物做參照了該不會連你自己都沒見過吧,所以才來舍那找長老們幫忙? 蕭梧葉在二樓盯著他看,心想這人是不是缺心眼。 邱柏齡對后面跟過來的孟思岐給了個眼神,讓他想辦法把這個惹事生非的任飛影給帶走。 任飛影看出不對勁立馬站直,放出影子飄遠,緊而接著便閃現(xiàn)消失了。 而就在這一前一后間,邱柏齡回過頭,正好撞見蕭梧葉目送走圍觀群眾、轉(zhuǎn)而看向他,三不五時,還警告性地瞟向他左手握持著的五行法杖,略帶挑釁。 很好,是個狠角色現(xiàn)在就膽敢要挾他了! * 議事廳內(nèi),觀齊云按照書架上取來的棋譜書冊,緩緩復盤一副殘局。 棋局擺完,邱柏齡處理完寅字院的事也正好回來。 氣勢洶洶:這個黃毛丫頭,幾日不見,長能耐了!主意竟打到我身上?! 他毫無形象地坐下,氣到不知從哪拖來茶壺,倒了杯茶灌入喉嚨。 若不是師兄你當初攔著,這丫頭早交代在逍遙觀上了,還能輪到她今天囂張法外? 觀齊云邊落棋子,邊糾正他的話術說:當初可是我想攔卻沒有攔住啊,是你的常春藤絞殺沒有斗過她。 師兄你怎么聽你這話,反倒希望她壓過我一頭似的?她如今剛到這兒就開始惹是生非,難道還是好事不成? 她不是把今天的局面圓回來了嗎,這就說明,她不是爛用能力的人,好歹不是什么壞事。 可我卻看她能得很!自打提夢師的能力覺醒后,這一路上沒少自作聰明。其他的就不多說了,岐兒回來跟我匯報,說她那天對陣孫濤僅用了一招,偷龍轉(zhuǎn)鳳,一招制勝!師兄,她的能力已然超出你我認知了,再不對她有所禁制,只怕不久便會惹出大麻煩! 觀齊云不動如鐘,反應冷淡:大麻煩? 他看似提疑,語氣卻夾帶反問,意思似乎更接近于不以為然。 師兄,這我就不懂了,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提倡以不變應萬變的嗎,怎么出了她這么大個變數(shù),從頭到尾都不見你有所作為?要是一早就把這個禍害扼殺在搖籃里,哪會有現(xiàn)在這樣頭疼! 觀齊云兀自下棋,自博自弈。 師弟啊,有個道理,你還是一直未能弄明白。你以為,我們陰陽師游離陰陽之境,在這個世界的定義是什么? 邱柏齡閉口不答。 觀齊云道:是千億分之一。 世人都有一個很大的認知誤區(qū),以為陰陽師移山倒海、控cao萬物,自然而然就能臨駕在世間法則之上,生殺予奪,左右天意。然實則,人類發(fā)展至今,靠的從來都不是群體的特殊性,而是廣泛性。兵力,政化,哲思,經(jīng)濟相輔相成。 通俗一點講,僅靠少數(shù)人的出其不意是推動不了歷史車輪的,文明是多方協(xié)作的成果。在這長河之中,陰陽師的存在,不過是滄海一粟、錦上添花而已,既起不了決定性作用,更傾覆不了文明方舟也是因為這樣,我們才和外界互通有無,做分內(nèi)之事不是么? 邱柏齡知道,正是他們最早意識到,身為陰陽師,得到越多,失去越多,看透了名利跟得失,所以才從人性纏斗中解脫,把術法待為尋常生計,回歸于簡單的田園生活。 如若不是抱著這樣的信念,肆意揮霍天分,行徑就同世知流派沒什么兩樣了。 他語重心長:我只是怕蕭梧葉 觀齊云接過話:這個邏輯也適用于蕭梧葉,她能力越強,身心也就越孤獨,也越容易被因果規(guī)律反噬。好在她悟性高,經(jīng)過昨天的見面試探,我看得出來,她對天地法則尚心存敬畏。也得虧了這些年她到底生養(yǎng)于斯,在天地道場上,她終究還是偏向于人的。 說起這個,邱柏齡動搖的決心再度找到支撐。 他提醒道:師兄,就算蕭梧葉沒存那個心,但是蕭寄明他們呢,你就沒有想過他們的目的?蕭梧葉畢竟是高維世界的產(chǎn)物,在他們的推動下,她真的不會成為改變歷史進程的棋子嗎? 觀齊云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補完棋盤空白。 毫無生氣道:既如此,那也大概就是天意吧! * 八百公里外,XX電視臺節(jié)目錄制現(xiàn)場,編導突然叫停攝影導演的拍攝調(diào)度,站在臨時關閉的音響組件旁,唯唯諾諾地接了通電話。 觀眾拿著熒光棒,在開場舞完畢、盡情地揮舞過后,原地等待節(jié)目組指示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