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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電影看完,簡爍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—— 阮漠寒這不是在教訓她吧? 就為了她早上偷吃餅干?太狠毒了! ****** 和昨天差不多時間,阮漠寒叫阮清音去洗澡。 雖然明天是周六,阮清音不用上學,但在阮漠寒的要求下,她顯然已經(jīng)習慣了規(guī)律的生活。 之后阮漠寒和簡爍依次去洗。 簡爍吹干頭發(fā),看到阮漠寒和昨天一樣,穿著睡衣站在陽臺上抽煙。 夜風淡淡吹起她淺棕色的長發(fā)。 簡爍拉開玻璃門走出去,站到阮漠寒身邊。 “柏女士應該沒事了?!比钅畬χ箍胀鲁鲆豢|煙:“今天做過全面檢查,胎兒安好?!?/br> 簡爍毫無感情的“哦”了一聲。 阮漠寒抽著煙瞥她一眼。 月光如霧,星辰如燈。 萬家燈火,點綴著靜謐又安寧的氣氛。 六月中旬,夏夜空氣里已經(jīng)有唧唧蟲鳴聲了,規(guī)律的微弱鳴叫,反而襯得周遭空氣越發(fā)寂靜。 簡爍和阮漠寒并肩,看著面前的點點燈火。 兩人的影子,映照在身后透明的玻璃門上,影影綽綽。 “疼么?”簡爍突然開口。 阮漠寒以為她問柏靜嫻:“檢查不會疼的?!?/br> “我是問你?!?/br> 簡爍看著面前的夜色,并不扭頭看身邊的阮漠寒。 她聞著阮漠寒身上的冷杉香氣,和她睡衣上的一樣,半垂眸子,盯著附近樹枝上的一片樹葉,葉片一圈起伏的細密紋路,像一排小牙齒。 會輕輕噬咬人的心。 簡爍的心就這樣揪起來,被小牙齒噬咬著。 她雙手背在背后,纖長手指微微蜷起,想抬手去摸摸阮漠寒的眉毛,又不敢。 只好用嘴問:“我昨天砸到你眉毛,疼么?” 阮漠寒一愣。 她對著夜色,良久未動,好像忘了指間還夾著一支點燃的煙。 ****** 又過了好一會兒。 正當簡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,被小牙齒噬咬得更兇的時候。 阮漠寒淡淡開口:“你就這點力氣?” 簡爍一愣。 這是她們在床上癡纏斗法之時,阮漠寒會說的一句話。 這時阮漠寒說話的語氣,也和那些時候一樣,冰涼,冷漠,像一塊堅硬的寒冰。 簡爍扭頭,怔怔望著阮漠寒。 阮漠寒好像直到這時,才想起自己指間夾著一支煙,揚手,抽了一口。 煙很濃吧,嗆得簡爍眼底最深處,沁出一點隱約的淚。 單純的生理反應吧。 很容易就忍回去了。 她只是,提前預知了阮漠寒要說些什么。 果然,阮漠寒冷冷道:“柏女士和楊老夫人誤會你,對你來說,也是好事,不是么?” “你可以繼續(xù)當以前那個沒有感情的人。” “沒有感情,沒有破綻,不會受傷?!?/br> 阮漠寒轉(zhuǎn)頭,冷冷直視著簡爍的眼睛。 簡爍扯起嘴角笑了一下。 眼里泛起阮漠寒所希望的那種光,妖異,魅惑,冰冷,虛無。 阮漠寒轉(zhuǎn)回頭去:“很好?!?/br> 她沉默下去,繼續(xù)抽著手里的煙。 簡爍:“我先去睡了,有點困?!?/br> 阮漠寒“嗯”了一聲:“我抽完煙就去睡,你關(guān)燈睡覺吧?!?/br> 簡爍走回客廳,阮漠寒就順手把陽臺的燈關(guān)掉了。 簡爍也把客廳的燈關(guān)了,躺到沙發(fā)上,蓋上被子。 她把靠墊豎起一點,頭枕在上面,就能望見阮漠寒站在陽臺的背影。 陽臺黑著,還好有未熄的路燈,透出一點昏黃,點亮阮漠寒的身影。 整個輪廓,像圍著淡淡的一層霧,像置身在一片幽深的森林里,任何人都走不近她,看不透她。 簡爍把一支手墊在腦下,頭撐的更高一點,她就能把阮漠寒的背影看的更清楚一點。 另一只沒枕著的手,在一片黑暗中寂寥無聲的,對著阮漠寒的背影伸過去。 可阮漠寒的背影就是一片霧啊。 無論她怎么抓,也抓不住的。 ****** 阮漠寒一個人站在陽臺上,抽著一支煙。 陽臺的燈關(guān)了,客廳的燈也關(guān)了,整個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。 只有未熄的路燈,透出一點昏黃,也點不亮她蒙了一層霧的眸子。 她在回憶今天下午,跟姜凱倫的那段對話。 姜凱倫說:“下班后,我去把她接走,就這樣決定了。” 沉默良久之后,阮漠寒緩緩吐出一個字:“不?!?/br> “為什么?”姜凱倫難得追問。 “現(xiàn)在,柏女士和楊老夫人,都再不可能給到她想要的溫情?!?/br> “她大可以像以前一樣,繼續(xù)當個沒有感情、沒有破綻的人,這樣反而好?!?/br> 姜凱倫笑了一聲。 “阮總監(jiān),我不相信你心里,真的不知道真相。” “你該比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你自己,聰明得多?!?/br> “你心知肚明,她現(xiàn)在最大的破綻和軟肋,是你。” “不。”阮漠寒強硬否認:“她還要繼續(xù)當以前那個沒感情的人,我也一樣。” 姜凱倫沒笑了:“阮總監(jiān),你還要這樣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