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頁
簡爍當然沒那么聽話。 是阮漠寒用自己的舌尖,撬開了簡爍的唇齒。 簡爍一整夜加大半天,什么都沒吃,也幾乎沒怎么睡,本就有點脫力,這會兒牙齒被阮漠寒一撬開,就很難再一次狠狠發(fā)力了。 只剩下嘴唇上一排深深的牙印,再差一點,就要見血了。 看上去有點可憐,又有點好笑。 她狠狠推開阮漠寒,又狠狠擦一把嘴,瞪著阮漠寒。 阮漠寒重新站直身子,垂眸望著她,又輕輕嘆了口氣。 “好了,別鬧了。” 她的手,輕輕落在簡爍的頭頂,像羽毛,那么輕,那么柔。 “我知道不是你?!?/br> “我知道,嗯?” 她撫著簡爍的頭頂,再次微微俯身,淺棕色的眸子,淡淡看向簡爍的眼底。 在發(fā)現(xiàn)簡爍的眼圈一瞬紅了之時,又直起身。 “你把這兒都弄亂了,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,不是這樣。”阮漠寒故意走到一旁去,假裝在觀察這里的風景。 簡爍趁機低頭,狠狠擦掉眼眶里溢出的一點淚。 阮漠寒走回來:“跟我回家?!?/br> “不!”簡爍還是惡狠狠的,像只兇惡的貓:“那是你家,又不是我家?!?/br> 阮漠寒抱起雙臂,垂眸看著她。 “你……和她們一樣,都怕我?!?/br> 阮漠寒:“真不跟我走?” 簡爍用力唾一口口水:“誰要跟你走,呸!” “那我走了?” “哦。” “我真走了?” “趕緊滾?!?/br> 阮漠寒真的轉(zhuǎn)身就走。 簡爍本以為阮漠寒是做樣子的,一臉不屑,斜眼盯著旁邊地上的一片枯葉。 直到阮漠寒踩碎樹葉的腳步聲,窸窸窣窣,越來越遠。 簡爍忍不住,用眼尾的余光,悄悄往阮漠寒離去的方向瞟了一下。 阮漠寒的背影,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了。 真走了?簡爍猛一下把頭轉(zhuǎn)過來,雙眼瞪著阮漠寒離去的方向。 真的走了。 簡爍:…… 她一下子站起來,在長椅下的一堆枯葉中猛跳幾下,把一堆枯葉踩得七零八落。 又揚起高跟鞋鞋尖,猛然狠踢一腳,那些被踩碎的枯葉碎片四下飛揚。 簡爍再也忍不住,對著天空大喊一聲:“啊——?。?!” 還好附近唯一在使用的建筑體,就是射擊場,所有體驗射擊的客人都帶著隔音耳罩,不至于聽到她氣憤的尖叫。 ****** “咕——” 下午四點半,簡爍還傻愣愣坐在長椅上,聽到自己肚子發(fā)出一聲響亮的鳴叫。 她已經(jīng)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。 簡爍撇著嘴揉揉肚子,她想走,又不知道天地之大,自己能去哪里。 她有血脈之親的奶奶,她曾經(jīng)視如母親的大嫂,都覺得她真是會狠心害人的妖孽。 她們都怕她。 甚至阮漠寒,在自己女兒暴露在簡爍面前時,也本能擋在了女兒身前。 她也怕她。 那么終有一天,從那些所謂的朋友,到便利店的店員,都會把簡爍當成一個會害人的妖孽,把什么事都算在她頭上,深深的懼怕她。 還吃什么東西?簡爍又憤恨很踢一腳長椅下的枯葉。 餓死算了。 直到被她踢起的枯葉都落了地,周圍還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 簡爍抬頭看過去。 居然有一個人向她走來。 是阮漠寒,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小人。 那張小臉,是簡爍上次見過的,和阮漠寒一樣清冷,只是五官和臉型迥異。 阮漠寒的女兒。 阮漠寒牽著女兒走過來:“就是這里吧?!?/br> 簡爍一臉懵:什么就是這里? 阮清音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簡爍,一臉傻愣愣坐在長椅上,望著她和阮漠寒。 她問阮漠寒:“mama,那不是你的小白鼠嗎?” 簡爍內(nèi)心瞬間就氣了:被阮漠寒當成貓就算了,現(xiàn)在淪落到被小孩直呼小白鼠了? 阮漠寒語氣淡淡:“你別看她,你就當她是一雕塑?!?/br> 簡爍:…… 這下連生命體都不是了。 一臉清冷的阮清音,好像本來對周遭世界就不怎么感興趣,阮漠寒這樣說了以后,她就真的不再看簡爍。 阮漠寒帶著她,在另一張長椅上坐下,坐之前,阮漠寒從手里拎著的竹籃里,拿出一張紅白格子的餐布,鋪在長椅上。 簡爍斜著眼偷偷瞟她們那邊,在心中吐槽:搞什么啊?跟來野餐似的。 然后她發(fā)現(xiàn),阮漠寒還真是帶阮清音來野餐的。 從竹籃里拿出蘋果酥和小餅干遞給阮清音,自己又拿出一個雞胸三明治。 毫不顧忌附近坐著的簡爍,兩人開始大吃。 噴香咀嚼的聲音傳來,聽得簡爍心里格外煩躁,她開始大聲唱歌: “難忘今宵,難忘今宵, 無論天涯與海角……(備注1)” 她沒有誦起怪誕歌謠,是因為她記得,上次她誦怪誕歌謠的時候,阮漠寒捂住了阮清音的耳朵。 簡爍不想阮漠寒捂住阮清音的耳朵。 阮漠寒抗干擾能力很強,一邊大嚼三明治,還能一邊對著手機處理工作。 阮清音也不在意她,好像自有一片自己的世界,罩著一層透明結(jié)界,把簡爍隔絕在外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