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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淡淡對褚行云說:“別人的事,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?” 褚行云笑笑:“阮總監(jiān),我懂你說的意思,很多年前,我也是和你一樣的人,埋頭做試驗,什么都不理。” “只是后來……”褚行云摸摸自己拱起的孕肚:“后來太怕寂寞,很多想法就都變了?!?/br> “就希望世界熱熱鬧鬧的,被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消息充斥著,這里聽一耳朵,那里聽一耳朵,還來不及感到寂寞,就發(fā)現(xiàn)一生過去了?!?/br> 褚行云留下這樣一句,笑著走了。 阮漠寒望著褚行云的背影想:為什么人都這么害怕寂寞? 簡爍怕么?簡爍好像不怕。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,阮漠寒一度害怕自己會被納入進去,可并沒有。 簡爍不怕寂寞,只怕無聊。 這很好。因為阮漠寒不怕無聊。 ****** 下午六點,阮漠寒走到地下停車場時,已經猜到會遇見簡爍。 簡爍穿一條綠松石色的裙子,裙擺長長的拖在地上,跟長了一條尾巴似的。 隨著她身子一晃一晃,裙擺就一掃一掃。 阮漠寒遠遠望著心想,停車場的清潔人員,倒該很感謝她。 簡爍手里晃著一根雞rou腸,身子就跟著晃,嘴里大聲絮叨著:“喵喵喵,喵喵喵。” 連貓都覺得她煩,低頭咬著簡爍手里的腸,喵都不喵一聲。 像是懶得理她。 既然簡爍是來找貓的,阮漠寒自然不用理她,目不斜視從她身邊路過。 簡爍身上妖異的大麗花香氣,和阮漠寒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氣,交疊一瞬,又擦過。 簡爍沒有抬頭,像真是來找貓的,看都沒看阮漠寒一眼。 只是阮漠寒上車以前,忽然一個尖而厲的聲音響起:“樂樂?” 是阮漠寒先回的頭。 簡爍還蹲在地上喂貓呢,顯然已經忘了“樂樂”是自己的曾用名。 直到一陣蹬蹬蹬的高跟鞋聲響起,鐘韻麗向著簡爍這邊沖過來。 簡爍看著頭發(fā)燙成雞毛撣子一般的鐘韻麗,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她,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。 十分不耐煩的皺皺眉:“大姐你干嘛啊,貓都被你嚇跑了。” 剩下小小一截雞rou腸,被簡爍直接塞進嘴里。 咀嚼著,腮幫子鼓起來,笑嘻嘻瞟一眼車旁邊的阮漠寒:“我乖么?不浪費。” 阮漠寒面無表情。 鐘韻麗上來就要拽簡爍的手腕,簡爍忙不迭躲開:“大姐你別動手啊?!?/br> 鐘韻麗語氣放軟:“樂樂……” “都跟你說了我不是樂樂,樂樂會穿這樣的裙子么?”簡爍更加不耐煩,拽起自己的長裙揮了揮。 拽的很猛,大腿都露出來,瑩潤發(fā)光,簡爍卻毫不在意似的。 “我跟樂樂是雙胞胎,我叫……叫什么來著……”她有點沒把握的瞟了阮漠寒一眼:“悅悅?” 阮漠寒依然面無表情:“我怎么知道?!?/br> 鐘韻麗愣愣的,她冷靜下來,仔細打量面前穿綠松石色長裙的少女,一臉的不耐煩,極其桀驁,嘴角卻懶洋洋釣著,露出一個妖冶慵懶的笑。 的確,那個曾經仰視鐘韻麗的“白樂”很乖,絕不可能穿這樣的裙子,露出這樣的表情。 鐘韻麗退開兩步,極其失望似的:“樂樂還沒回國么?” “嗯,回不來了?!?/br> “還在療養(yǎng)院?” “療養(yǎng)院?嗯嗯嗯。”簡爍心不在焉的回答著,一雙閃著光的墨黑瞳仁往車底瞟,像是在看貓還會不會回來。 鐘韻麗不放棄:“還是沒有任何聯(lián)系方式?” 簡爍深吸一口氣,忽然轉身,從阮漠寒手里搶過車鑰匙:“上車。” 她幾乎是跳進駕駛座,一腳油門就要轟出去。 阮漠寒來不及繞去副駕,拉開后座車門,剛坐進去,車子已經呼嘯著開出。 在地下停車場卷起一陣煙塵,速度極快,幾乎要撞到攔截計費的橫桿。 “嗚呼!”簡爍興奮的歡呼一聲。 好在聆音停車場的計費系統(tǒng),反應算快,在最后一秒抬了起來,簡爍開著車,幾乎是擦著橫桿沖了過去。 “漠姐,好玩么?”簡爍笑嘻嘻問后座的阮漠寒。 車子如兇狠的貓,橫沖直撞,轟鳴著沖出地下停車場。 時至五月,六點過的天光,還一片大亮,與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形成鮮明對比,刺著人的眼睛。 “不好玩?!比钅诤笞淅涞溃骸翱窟呁\嚒!?/br> “為什么?”簡爍把窗戶大開,風灌進來,呼啦啦的,她在風中尖叫:“這么好玩,為什么要停下?” 阮漠寒面無表情:“因為有交警?!?/br> 她伸手,從后座拍拍簡爍的頭:“靠邊停車?!?/br> 簡爍不語,又一腳油門加速。 后座的阮漠寒卻一點不急,拍簡爍頭的動作,卻進一步放輕,放緩。 胸有成竹的淡定。 她輕輕拍著,直到簡爍的車速慢下。 繼續(xù)輕輕拍著,頓一頓,撫著簡爍濃密的黑發(fā)。 簡爍惡狠狠“嗤”一聲,猛的一腳剎車。 后座的阮漠寒早有防備,在她剎車以前,扶住駕駛座的靠背。 她沒有被甩出去,只是身體前傾,一晃之間,長發(fā)微亂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