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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頂是一片灰茫茫的天,像隨時會壓頂而下。 體內(nèi)的腎上腺素,隨著車速在瘋狂飆升。 阮漠寒腦中,忽然浮現(xiàn)她今天中午,在樓下望見樓下車流中紫色賓利的那一幕。 她面無表情,舔舔嘴唇,再次超過身邊紫色的瑪莎拉蒂。 最終這場飆車游戲,是她贏了。 那開紫色瑪莎拉蒂的女生,敵不過她車技,“滴滴”按兩聲喇叭,愿賭服輸,開車走人。 阮漠寒緩緩把車速降下,關(guān)上車窗。 一時之間,車內(nèi)只剩下女歌手空靈的歌聲,和她還未平息的心跳。 阮漠寒覺得一股莫名的暢意,瑩白手腕一轉(zhuǎn),滑動方向盤,漂亮的一個轉(zhuǎn)向,向著家的方向駛?cè)ァ?/br> ****** 周三中午,阮漠寒走進(jìn)三明治店的時候,沒在柜臺后面看到艾咪熟悉的一張臉。 瞥一眼角落,分明簡爍坐在那里。 阮漠寒再掃柜臺內(nèi)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艾咪一個人蜷在角落,整個人像只蝦一樣縮起來。 阮漠寒對今天接待她的店員說:“火雞胸三明治?!?/br> 角落里的艾咪聽到她的聲音,抬起頭勉強對她笑了一下,臉色蒼白。 等三明治做好的時候,她聽到兩個店員,壓低了聲音在抱怨:“真是公主病,來大姨媽都比別人麻煩。” “人家有人寵唄,還不只一個,當(dāng)然嬌氣。” 角落里的艾咪,把頭埋的更低。 其實職場上的抱怨就是這樣。表面壓低了聲音,其實聲音也沒壓的多低,有意無意的,就想讓當(dāng)事人聽到。 突然輕輕“咚”的一聲。 阮漠寒瞟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角落里的簡爍,不知何時到店門口拿了外賣,此時懶洋洋往柜臺上一放:“當(dāng)歸益母草紅糖茶?!?/br> 旁邊那店員低嘆一聲:“第三杯了?!?/br> 艾咪不理會,埋著頭抱著劇痛的肚子,只當(dāng)沒聽到。 簡爍也不勉強,笑笑把那杯茶放到吧臺角落,自己回到桌邊坐下。 晃著腳,捏著手里的手機(jī)打游戲:“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(shù)了!” 只是五分鐘后,在阮漠寒拿到她的三明治時,簡爍又把第四杯茶放在柜臺:“紅花檀香赤砂糖茶?!?/br> 連店員都忍不住勸艾咪:“這么多口味里,就沒一杯你喜歡的?” 艾咪勉強抬頭:“前輩,我男朋友……” 簡爍“哈”一聲:“交代你多喝熱水,熱白開,對嗎?” 艾咪身邊放著一個保溫杯,淺紫色花紋,應(yīng)該是男朋友裝了熱水給她帶來的。 簡爍雙手支在柜臺上一本正經(jīng):“知道為什么讓你多喝熱白開么?” “因為成本最低啊,小水壺一燒,保溫杯一裝,保證你一天不跟他鬧騰,他還落個關(guān)心體貼的名號。” “姨媽疼?多喝熱水。胃疼?多喝熱水。感冒?多喝熱水。至于多喝熱水有沒有用,他是不管那么多的?!?/br> 艾咪瞪著簡爍:“你……” 簡爍勾起嘴角笑笑:“艾咪meimei,我就問問你,你爸媽什么時候只讓你多喝熱水過?” 艾咪一愣。 簡爍把茶推到艾咪面前:“紅花檀香活血化淤,喝了你就不痛了,還能幫幫你同事的忙?!?/br> “不然她們兩人頂三個人的班,多慘?!?/br> 艾咪心虛的看了兩個前輩一眼,兩人各自忙著手上的事,不看艾咪。 艾咪拖著步子走過來,簡爍把吸管幫她插好,把茶遞給她。 焙煎綠茶清香,赤砂糖甘甜,艾咪小口小口的喝著,熨貼著她的小腹。 剛剛她已經(jīng)吃了止痛藥,但在三月早春的天氣里,一個人縮在角落,只覺得手腳發(fā)寒,喝了熱水也緩不過來,連止疼藥都失去藥效一般。 直到這時,甜甜暖暖的一杯茶下肚,不是速溶茶包的味道,是真正焙煎慢熬,帶著手工的誠意味道,終于讓她冰涼的手腳,一點點暖和起來。 小腹抽疼的感覺逐漸緩解。 艾咪小聲說:“前輩,我去下洗手間就回來幫忙?!?/br> 一個店員看一眼她鉆出柜臺的背影,忍不住“噗嗤”笑一聲。 艾咪回頭,阮漠寒淡聲提醒:“褲子。” 艾咪白凈清秀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。 簡爍這天穿一件薄薄淡紫皮草,剛一直搭在桌邊的椅子上,這會兒拎著走過去,彎腰,兩只袖子打一個結(jié),替艾咪系在腰間。 乍看上去,像一條松垮垮的皮草裙,毫不突兀。 簡爍拉著艾咪就往外走:“帶你去買衣服?!?/br> 艾咪掙脫:“我當(dāng)班,不能走……” 簡爍走到門口,把一個年輕女生迎進(jìn)來:“五星級酒店副廚,做三明治和氣泡水不在話下,頂你的班,沒問題吧?” 艾咪問:“你朋友?” “不啊。”簡爍慵懶一笑:“花錢雇的,早在店門口等著了,就看你什么時候堅持不下去。” 艾咪還想說什么,被簡爍強行拖了出去。 阮漠寒拿著三明治走出店外,就看到艾咪掙脫簡爍的手,跑向她。 一直跑到她身后躲了起來。 簡爍笑著走過來:“這是干嘛?” “我根本不認(rèn)識你,怎么可能跟你走?” 簡爍覺得好笑,細(xì)長的眉眼挑起來:“你也不認(rèn)識她啊,躲她背后干嘛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