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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不到了。楚碧柔吸了吸鼻子,早就死了。 被她生生氣死的。 當年她拿刀架在脖子上,逼著他父母同意這樁婚事,父親紅著眼,瞪著她,你就是現(xiàn)在立刻死了,我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。 可惜,那會子她有眼無珠,看不出父親,母親眼里的失望和傷心,卻相信渣男的話。 你父母就是嫌我窮,他們就是勢利,想要廠長兒子做女婿,拿你換官呢。 他們最愛的根本就是他們自己。 她當夜就偷偷和男朋友私奔了。 后來,被男人打掉了孩子,拖著一身血回到家里,她母親當場就瘋了! 父親拿了刀去鄉(xiāng)下找男人算賬,反而被男人家里的幾個兄弟一起打斷了胳膊。 后來,廠里頭有人舉報了她的作風不好,跟人私奔,還懷過孩子,沒過多久,父親被削去了主任的職務,一家子失去了經濟來源,又被人指指點點的,母親又瘋了。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,還是不幸,這個時候,她遇見了溫長瑞,讓這個小家庭喘了一口氣。 走過最初的甜蜜,原來,哪里有什么救贖! 方如慧是千金大小姐,矜持高貴,她是跟人私奔過懷過孩子的,溫長瑞在她這里得到饜足,在方如慧面前就可以做個謙謙紳士。 比起在命運面前如螻蟻的無力感,面子,道德,愛情算什么? 這一次她選擇實惠。 她豁出了臉面去鬧--他父親知道了,受不了她這一次成為別人的情婦,乘她不在家,買了一瓶農藥,灌給了母親,自己也一道喝了。 屋子里有一種壓抑的沉悶。 溫希本來跟楚碧柔的母子情就很淡,沒想到自己隨意說的話,似乎是勾起了她不太好的回憶,轉了話題,沒想到你這編發(fā)的手藝還不錯。 溫希還是頭一次被人編發(fā)。 她小的時候,幼兒園小學倒是很流行,但是她沒有mama編。 后來長大了,也不流行了。 楚碧柔編的這頭發(fā)還挺細,都能趕上專業(yè)的了。 嗯,楚碧柔說,小時候每天都被爸媽各種花式編頭發(fā),就會了。 最后一點頭發(fā)編好,用黑皮筋固定住,楚碧柔看著編好的鞭子,一直剛硬的眼神變的柔軟。 她說了兩句話。 第一句話,帶著嘆息:你命不好,投在我這樣一個mama的肚子里,如果投身在一個合格的mama肚子里,應該會很喜歡公主頭的。 第二句話:小希,年輕的時候,不要走錯路,人走錯路,就回不了頭的。 溫?;⒖诿掳停x出了一點真心實意的歉疚。 撩起眼皮,楚碧柔背著自己,朝外面走,她穿來一件純白色的修身裙子,光線在她肩頭蹁躚-- 溫希讀出了一種單薄和柔弱。 溫希咬了咬唇瓣。 看來,再強悍的利己主義者,心里都有一本狗血心酸史。 溫希對著鏡子轉動左右臉,這實在不像個老總的發(fā)型。 楚碧柔當她是十歲的小孩嗎。 把兩根編發(fā)同后面披散的卷發(fā)扎到頭頂,彎成個小丸子,這回對著鏡子左右轉轉。 這樣看著倒也不錯了。 起身去浴室,洗了臉化了個淡妝。 下了樓,正好趕上溫一一和溫思明晨練結束,換了干凈衣服坐在餐桌邊,還有西裝革履的溫言修。 楚碧柔給溫一一端了一份蛋包飯,煎的金黃的雞蛋,上面用番茄醬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,用芝麻點綴做了眼睛。 溫一一可開心了,謝謝mama。 另溫希詫異的是,她也有一份特制的早餐,白色的瓷碗,里頭一盞盛開的嫩黃雪蓮,清亮的茶湯里,點綴了幾顆枸杞。 白色的煙霧往外冒著,是好看到讓人眼前一亮。 溫希一抬眼,楚碧柔眼睫垂下來,眼神竟然有一點溫柔。 在家跟著廚師練了一周了,味道還不錯,對皮膚也好,你喝著試試。 見鬼了! 溫希珉了珉唇瓣,這樣想。 溫思明難得正視了楚碧柔一眼,又掃了一眼吃了一嘴番茄醬的溫一一,這大兒媳今天怎么忽然開竅了。 有一點點當媽的樣子了。 想了想,一道坐下吃吧,杵在這像什么樣子。 啊? 楚碧柔楞了一下,公公是在叫她坐下來吃飯? 回憶了兩遍,楚碧柔還是不確定,遲疑的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 溫希翻個白眼,爺爺叫你坐。 啊? 唉! 楚碧柔高興的沖進廚房,廚房的阿姨笑,要吃什么,您去回去坐著,我盛好了給您端過來。 楚碧柔笑:都行。 吃了飯,溫一一背上小書包,大眼睛看了看溫希,又看了看楚碧柔,我要陸璽哥哥也一道送我去。 他沒有想起來溫長瑞這個父親。 溫希翻白眼,你上個學,送你的人都能組個隊了。 嘴上這么說,她還是打了陸璽的電話。 在哪? 宿舍,怎么了? 一一要你一道送他去上學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