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(diào)查員離開后，劉教授發(fā)來信息，讓他有時間的話，晚上回家里吃晚餐。

    游野正好想詢問「血清計劃」的事，很快就答應了。

    劉教授清楚調(diào)查員又去了趟游野公寓的事，他撇了撇嘴：“你深入無人區(qū)又成功救出一個未被感染的孩子，我認為上頭應該給你記功才對，而不是重復毫無意義的調(diào)查?！?/br>
    游野笑，狀似無意地說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「血清計劃」現(xiàn)在有新進展了?！?/br>
    雖然都是污染中心的工作人員，但游野這塊主要負責暴力抓捕，對研究相關(guān)幾乎一無所知。

    聞言，劉教授沮喪地耷拉腦袋：“新聞上說的嗎？那是官方對外的說法，用來安撫民眾的?！?/br>
    說著他低低嘆氣，“可以說，「血清計劃」從開始到現(xiàn)在，沒有真正意義上往前踏出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這十分困難，喪尸病毒不同于我們認知上任何一種病毒，”劉教授說，“要想在短期內(nèi)有突破，除非有奇跡發(fā)生。”

    游野順著他的話試探問：“什么樣的情況算是奇跡？”

    劉教授說：“比如，有誰在感染后自行痊愈，我們就能提取他的血清樣本復制抗體?！?/br>
    接著他聳聳肩，“但喪尸病毒爆發(fā)的二十七年以來，這樣的人類尚未出現(xiàn)。”

    游野有些出神地思考這句話。

    他不了解如何治療喪尸病毒，他也相信劇本的用意并非讓他親自參與研究。

    或許破局的關(guān)鍵，是要找到可以自行痊愈的人類。

    晚飯時間劉教授一直絮絮叨叨吐槽身邊的同事。

    游野發(fā)現(xiàn)，劉教授不僅樣貌是《血獵》里劉醫(yī)生的中老年版，就連嘮叨的性格都是其延續(xù)。

    “對了，”劉教授推了推眼鏡，突然說，“三天后的中心成立紀念日會舉辦化裝舞會，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玩玩?！?/br>
    每年的中心成立紀念日，人們會選擇用狂歡的方式慶祝，以此抵抗曾經(jīng)經(jīng)歷的悲傷、以及對人類未來的焦慮。

    游野并不關(guān)心紀念日，他的注意力被「化裝舞會」四個字吸引。

    這很難不讓人聯(lián)想到202的特殊獎勵——綠色晚禮服。

    看樣子，這條線索會在舞會上出現(xiàn)答案。

    “當然，你沒興趣的話在公寓睡大覺好了，”劉教授看游野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，像是對自己的提議不感興趣，于是自己接話道，“我就是突然想到了，隨口問一問?！?/br>
    劉教授清楚自己監(jiān)護長大的這個孩子的性格。

    時渡天性里擁有冷峻沉郁的底色，不喜歡熱鬧不喜歡派對，總是把自己從人群中摘出來，獨自躲在自己的小空間玩耍。

    劉教授提出舞會的事，是因為自己是他監(jiān)護人，而時渡又剛經(jīng)歷這么危險的事，他無論是責任上還是情感上，都希望對方去散散心。

    游野似剛回過神，問道：“我還處于污染觀測期，現(xiàn)在出席舞會沒問題嗎？”

    劉教授有些出乎意料地愣了愣，隨即忙道：“沒問題，你想?yún)⒓拥脑?，我和負責人打個招呼就好，我們都很清楚過了隔離期就不存在任何風險了?！?/br>
    游野點頭：“謝謝您，我很想?yún)⒓??！?/br>
    對于他的積極，劉教授很高興：“你想好要扮演什么了嗎？”

    游野想了片刻，揚起唇角說：“吸血鬼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這個時代的人類，已經(jīng)對吸血鬼的傳說不感興趣了。

    和喪尸、污染物、突發(fā)變異比起來，吸血鬼過于溫和古老。

    那是近百年前，沒有經(jīng)歷真正基因污染的人類，對于未知生物浪漫又恐怖的幻想。

    游野在即將倒閉的古董店淘到一副小尖齒。

    年邁的老板告訴他，這是過去人們在萬圣節(jié)里扮演吸血鬼時佩戴的：“你們這輩年輕人已經(jīng)見不到這玩意兒了，在我很小的時候曾流行過。”

    老板的語氣充滿懷念和遺憾。

    “吸血鬼嗎？”游野笑著問。

    老板搖頭：“扮演吸血鬼，現(xiàn)在沒人感興趣，甚至都不知道吸血鬼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游野：“我知道，我甚至見過?！?/br>
    老板當這個年輕人在開玩笑：“那你很幸運?！?/br>
    于是游野很高興地買下這副小尖齒，還有一套復古的黑色禮服。

    舞會這天，游野換上禮服戴上尖齒，又從時渡床底的密碼箱里翻出口紅。

    他對著化妝鏡微微仰頭，把喉結(jié)處的小紅痣畫成一道齒痕。

    人工齒痕鮮艷又突兀地印在他的喉結(jié)上，就好像是剛被人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他有預感，這會是個令人難忘的夜晚。

    化妝舞會上，為了防止突發(fā)意外，扮演喪尸是被禁止的。

    于是人們充滿想象力的扮演各種變異體、病毒擬人，用荒誕且樂觀的態(tài)度對抗當下困境。

    打扮成吸血鬼的游野和這場末日狂歡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他并不在意別人好奇的目光，也拒絕掉所有陌生的跳舞邀請。

    他目的明確，很清楚自己的獵物會穿著綠色晚禮服。

    可舞會已經(jīng)開場半小時了，他并沒有找到本該出現(xiàn)的「綠色晚禮服」。

    難道是自己理解錯誤嗎？

    游野開始仔細回想已知的線索，又或許……「綠色晚禮服」的出現(xiàn)需要觸發(fā)條件？

    「彩蛋」拍攝那天的場景突然從他腦海里閃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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