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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必須得高調了 第33節(jié)

    鄭立勤打了個酒嗝, “我看到的啊!大哥以為自己做的隱秘,卻忘了,府里的莊子、商鋪都是我在管,我每日都得去鋪子里查賬的,那條街, 我最熟悉了!大哥的身形, 我一看便知!”

    “大哥也真是狠心, 竟然想用毒物害你!那血霜花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, 他卻拿來害自己的親兄弟!不就是為了一個爵位嗎?三弟,我之前就和你說過, 大哥這個人,對你不善, 你還不信我!還好你和三弟妹沒事兒……”鄭立勤說著, 還伸出一只胳膊搭著鄭立晏背上。

    而鄭立晏的臉色也越來越冷, 血霜花?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, 但聽鄭立勤所說,大約能猜出來應該是某種毒物,鄭立昀用這血霜花來害過原身?不,不止原身,還有原身的妻子。

    “我和你說啊三弟,你呢,被分出去了也好,天高任鳥飛,你出去了,至少不必在這家里受氣了不是?”鄭立勤越說越上頭了,語序也開始顛三倒四起來。

    鄭立晏招來小二結了賬。

    “二哥,我們回去了?!彼胪邪胱е嵙⑶谕刈?。

    把鄭立勤送回二房后,他回了東角院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我們倆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界,是因為原身兩人也死了,而鄭立昀就是害死他們的人?”宋嘉然紅唇微張,也顧不上冷了,掀了被子坐起來。

    鄭立晏走過去拿起被子將她包住,順勢坐在了床邊,“我假裝喝醉酒,本想著讓二哥以為我不想被分出去,如此他必會在暗地里推波助瀾,不曾想,他喝多了,反倒吐露出了這件事?!?/br>
    “血霜花,血霜花究竟是何物?”他搜遍了記憶,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,又有什么作用。而他在回來的路上,也嘗試問鄭立勤,他也說不上來,只說聽到的是一種毒物。

    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宋嘉然一雙美眸里滿是怒氣,“不管那東西是什么,若原身兩人真是被他害死的,那他手里就有兩條人命!”

    他們占了人家的身子,現在知道還人家死的人是誰了,不能當做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吧?

    “可你有證據嗎?就算你有證據,我們兩人現在活得好好的,能拿他怎么辦?”明明多少喝了些酒,可鄭立晏的腦子此時特別清醒。

    沒錯,他們根本拿鄭立昀沒辦法,哪怕是在他們的世界,鄭立昀這種都只能算是殺人未遂。

    而很有可能,他們如今的身體里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,那鄭立昀連殺人未遂都算不上了。

    宋嘉然整個人垂頭喪氣。

    “那就這么放過他了?”

    “不?!编嵙㈥罃蒯斀罔F,“為什么要放過他,幫原身報仇,以后的是機會。我們雖然做不出以暴制暴的事,但讓他以后不好過卻并非不可能?!?/br>
    “而且,既然知道了這件事,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?!?/br>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鄭立晏便來到了鄭鵬房里。

    吳氏給兩人各倒了杯茶,就退了出去,還細心地給兩人關上門,她站在門外,臉上的笑意退去,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太太?!?/br>
    吳氏一驚,連忙轉身,“老三媳婦,何事?”

    宋嘉然笑瞇瞇地,“我聽皎皎說,老太太昨日多用了點蛋羹,想著老太太該是喜歡吃這個,太太今日不如再做一道?”

    吳氏抹了抹鬢邊的頭發(fā),“不過是一道蛋羹,也不是麻煩事,老太太喜歡吃,我常做就是了?!彼f著便往廚房走,“我這就去給老太太做。”

    “太太可介意我在一旁看著?我也想學著做?!彼渭稳痪o跟在她的身后。

    “這有什么好介意的,又不是什么獨家秘方……”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。

    屋內,鄭鵬喝了口熱茶,覷眼看坐在另一邊的鄭立晏。

    這個時候來,想必是想通了吧?想通了就好,也不必他再費一番口舌。便是沒想通也不要緊,只要他強硬要分家,老三也抵抗不了。

    只是,昨天老三那個態(tài)度,不知是來提條件的。

    鄭鵬心里琢磨,畢竟是父子,若是老三要得不多,給他就是了,但若是他獅子大開口,那他這慈父需得化作嚴父才行。

    他思量間,鄭立晏說話了,“父親,昨日是兒子情緒過激了,兒子只想著父親要把我分出去,卻忘了,父親此舉,是為了光復國公府的門楣。是兒子,格局小了?!?/br>
    鄭鵬聽了這話,大受感動,“老三,你終于能明白為父的苦心了!再如何,你也是我的親生兒子,若非不得已,我又豈會將你分出去呢?正如你所說,相較于我們的父子之情,自然是我們鄭家的名聲更為重要!”

    他越說越起勁,仿佛他當真一切都是為了鄭家,“只是,此事到底委屈了你,這樣,你可有什么要求?只要是為父能做到的,我都答應你,就當是對你的補償了!”

    他心下已經決定,只要鄭立晏提的要求不過分,就都滿足他!

    鄭立晏垂下眼眸,“我是父親養(yǎng)大的,若沒有父親,哪有兒子的今天。父親要將我分出去,我哪敢提什么要求。只是,我幼時喪母,母親拼死生下了皎皎,更是在臨死前囑咐我,要好好照顧她。皎皎與我一母同胞,如今我被分出去,卻得留她一人在家中,父親,我實在是放不下這心。”

    鄭鵬聽他說著,剛開始還挺受用,覺得老三還是如以前一般純實,可越聽就越不對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你想讓皎皎和你一起走?”鄭鵬眉頭緊皺,“胡鬧!哪有分家將未出嫁的女兒分給哥哥的?”他倒不是舍不得這個女兒,只是不想日后落人口舌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!皎皎年紀也不小了,也到了該出嫁的時候,等回了國公府我便給她定一門親事,到那時你也不必再擔心?!?/br>
    就是不想讓你給皎皎定親事。

    鄭立晏站了起來,“所以,兒子想的,不僅是帶走皎皎,還希望父親將皎皎的婚事一并交給兒子。”

    鄭鵬大怒,他算明白了,鄭立晏前面的話都不過是虛情假意,他真正的目的是這個!

    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是她老子,她的婚事我做主天經地義,我還活得好好的,哪里輪得到你來cao心?”

    “只要父親將皎皎一并分出來與我一支,我作為她兄長,自然有資格cao辦她的婚事?!?/br>
    “絕無可能!”鄭鵬直接拒絕,他斷然做不出這等事來,除了不想被人恥笑是一點,他心里還有個想法,就算將老三分了出去,可有皎皎在家里,老三也絕不敢忘了自己這個父親??扇羰丘ㄒ沧吡?,那他就真的拿捏不住老三了。

    鄭立晏見他態(tài)度這么堅決,也不急,又慢慢坐了回去,“兒子其實一直有件事想與父親說,只是茲事體大再加之此事實在難說出口,便一直隱瞞至今天,今日,卻想和父親講講了?!?/br>
    鄭鵬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轉移話題,“無論你說什么,我都不會同意的?!?/br>
    鄭立晏好似沒聽見,自顧自道:“去歲中秋節(jié)前,我陪著夫人回了一趟宋家,正巧那日岳父也在,宋太醫(yī)醫(yī)術高深,與他相談之時,他見日子面色有異,便提出給兒子把個脈,父親猜怎么著?岳父說,兒子中了毒。”

    他抬起頭,見鄭鵬面上的驚異之色不似作假,又繼續(xù)道:“兒子追問下才得知,原來兒子種了一種名為‘血霜花’的毒。父親可知,這‘血霜花’為何物?”他緊緊地盯著鄭鵬,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。

    鄭鵬端坐在椅子上,眉頭卻緊縮,額間甚至有細汗,眼神更是閃爍不定。

    “……為父也不知,這‘血霜花’是什么……老三,你中了毒,如今可已解開?”他似乎這時候才想起來關心自己的兒子。

    鄭立晏神色淡淡,“父親放心,若是沒解,兒子現在也不能站在您面前了。父親,我得知自己中毒之事后,便覺得蹊蹺,我并無多少好友,平日里也多在府中,從未與人交惡,怎么會中毒呢?在我有心查探下,還真讓發(fā)現了一些線索,您猜,這下毒害我之人,是誰?”

    鄭鵬的額頭上的汗更密了,“是……誰?”

    “父親當真不知么?”鄭立晏徹底失望,“這府里,誰恨我最深?誰最想置我于死地?除了我那好大哥,還會有誰?”

    “你切莫胡說!”鄭鵬大聲喝道。

    鄭立晏比他聲音還大,“我是否胡說我心里有數,父親你心里也有數!若非沒有證據我今日豈會說出來?父親偏心大哥已經要到包庇他殘害手足的地步了嗎?”

    “父親要保他,可曾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?若非我命大,這世上早沒我了!”

    “他是你大哥!”鄭鵬咬著牙道。

    鄭立晏嗤笑,“從他害我那日起,他便不再是我大哥了。父親,若是我將手中證據交給官府,你說,大哥可還有顏面面對世人?世人又會如何想他?大哥那般自傲的人,怕是受不住流言蜚語吧?!?/br>
    鄭鵬也深知大兒子的性子,老三如今沒事,那就判不了大郎的罪,但光是旁人的唾沫星子,就能讓大郎羞愧致死了,以大郎的個性,絕對無法忍受。

    他幾乎要將椅子把手折斷,“你要如何?”

    他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大兒子。

    鄭立晏冷冷地看著他,“看來父親做出選擇了,我要的很簡單?!?/br>
    “從此以后,我與皎皎,和鄭家再無關系?!?/br>
    作者有話說:

    第三十九章

    鄭立晏想要的, 不只是簡單的分家。

    若只是尋常分家,那過年過節(jié), 鄭立晏依然要拜見鄭鵬, 甚至在鄭鵬年老后,他也要盡到做兒子該有的孝順,乃至于鄭鵬百年后,為其守靈等等。

    也就是說, 若是這樣的話, 鄭立晏還是無法與鄭家做完全的分割。當然, 在這個世界上, 做子女的想要與父母做完全分割,老死不相往來是不可能的, 哪怕父母對子女做了多少惡事,只憑“生養(yǎng)”,也會有人站在父母一邊。

    在鄭立晏的世界還能有一句“未經他人苦,莫勸他人善”來阻止一些人道德綁架,但在這個世界里, 根深蒂固的孝道思想早已刻入人們的靈魂里。

    很殘酷, 但沒辦法。

    所以鄭立晏也不指望能做到完全的分割, 他只是想分得再多一些。

    直白地說, 他想要的就是,從此以后, 他與鄭家其他人包括鄭鵬,無非必要就別聯(lián)系了, 過年過節(jié), 該盡的禮我送上, 但人我就不去了;鄭鵬生病, 藥我買,但侍奉跟前就別找我了。

    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關系。

    鄭鵬當然也聽懂了,所以他目眥欲裂,顫抖著手指著鄭立晏,“你!你個不孝子!你這是要與我從此陌路嗎?”

    鄭立晏不卑不亢道,“父親說哪里話,兒子總歸是要喊您一聲父親的?!碑吘?,表面得維持好不是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擔心我說出去,叫你以后無臉見人?”鄭鵬想以此讓他退縮。

    “只要您一直疼愛大哥,自然不會說出去的?!编嵙㈥毯认伦詈笠豢诓瑁案赣H,您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(tài),即便我脫離了鄭家,您也不會傷心難過半分。您氣的,不過是從此以后再也無法擺弄我罷了??晌乙粺o學識,二無武功,未來也沒什么成就,您何須在乎能否拿捏我呢?除了我,您還有好幾個兒子呢?!?/br>
    鄭立晏合手行禮告退,“那兒子,就靜候父親佳音了?!?/br>
    宋嘉然一路陪著吳氏做完了蛋羹,又與她一起到了老太太屋子里。

    老太太自中風后,就只能躺在床上,眼睛微斜,也說不出話,只能嘴里發(fā)出些聲響。

    吳氏給老太太喂蛋羹,宋嘉然就拉著皎皎到一邊說話。

    他們有心帶皎皎一起走,但也得問問她自己的意思。

    宋嘉然沒說具體的事,只簡單說了下兩人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你是你哥哥唯一的meimei,他自然是放不下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家里的,你若是愿意,別管我們用什么法子,我們一定能帶你一起?!?/br>
    皎皎咬著下唇,回頭看了眼臥床的老太太,又看宋嘉然。

    昨日父親說要將哥哥分出去的時候,自己也在,那時只為哥哥覺得不公平、委屈,卻沒想過哥哥會想著帶自己一起走。她雖沒怎么享受過父愛,但從小養(yǎng)在老太太身邊,老太太對她也是有幾分真心的,至少這些年,從沒短過她。若是她就這么走了,那老太太怎么辦?

    但她又想著,哥哥嫂嫂既然這么說了,肯定是希望她跟著一起走的,自己是哥哥唯一的meimei,哥哥又何嘗不是自己唯一的哥哥呢?這個家里,真正為自己打算的,也只有哥哥嫂嫂了。她若是不跟著一起走,哥哥在外頭還得時常惦記著自己,而且有自己在,哥哥如何能真正與這個家斷掉?

    這些日子發(fā)生了太多的變故了,可也是因為有這些變故,才讓她看清楚了,原來以往看似和睦的一家人在苦難面前竟然能分崩離析成這般模樣。哥哥嫂嫂在這個家里,一點也不好。

    想到此,她的眼神慢慢堅定,“我跟著哥哥嫂嫂,只希望哥哥嫂嫂千萬別嫌棄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嘉然聽見她愿意,心也放下來了,開玩笑道,“可真想好了?你若留下來,還能是國公府的姑娘,跟著我們了,可就是普通百姓了,說不準還得繼續(xù)過苦日子?!?/br>
    皎皎堅定點頭,“國公府的日子再好,但在里頭我的心是冷的。與哥哥嫂嫂在一起,便是苦,也是快樂的。而且,我相信哥哥嫂嫂是有能力的人,日子肯定會越過越紅火。我也會幫忙做事,也會想辦法補貼家用的!”她積極承諾。

    見她這么認真,宋嘉然忍不住笑了,“有你這話,我和你哥哥也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晚飯過后,鄭鵬再次召集了全家人。

    鄭立晏兩人剛出門,就看見了在院子里踱步的鄭立勤。

    “二哥?”鄭立晏喚他。

    “哎!三弟,真巧?!编嵙⑶诘戎麄冏呱锨埃Φ?,“三弟啊,昨晚二哥喝醉了酒,沒說什么不好的話吧?你二哥我就是這樣,一喝醉就容易胡說八道,我要是說了什么不好的,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?!苯袢锗嵙⑶谛堰^來后恨不得一巴掌打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