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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繼續(xù)道:“妖怪并不是「這個世界」的原生物種,出現(xiàn)在這里完全沒有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,因此一旦超過某種限制,「這個世界」就會因為矛盾而承受不住沖擊,很容易分崩離析?!?/br> “而且我發(fā)現(xiàn),只要妖怪附身那些從異界來的人類,就會激發(fā)出那名人類無限的潛能,并且造成巨大的破壞,相比起附身原住民,事半功倍?!?/br> 夜斗接過他的話頭,自然而然地續(xù)上了:“你利用了這點,制造混亂,讓「這個世界」瀕臨毀滅,原本處于平衡、互不干擾的兩個世界失衡,一方的虛弱助長了另一方的氣焰?!?/br> “最終造就了「這個世界」被吞噬的局面。” 也就是今晚的“盛宴”。 父親點點頭:“你說得對,我們的世界正在吞并「這個世界」,很快現(xiàn)有的一切將不復存在。我告訴你了,你打算怎么辦?” 氣勢高貴端莊,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天下之主。 沒看出你有鳩占鵲巢的愛好啊。 讓自己的世界去取代別人的世界,圖什么呢? 我想來想去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。 不對,我根本沒必要理解反派。 而且「這個世界」被夜斗的世界吞噬后,大量的強大妖怪將轉(zhuǎn)而擾亂夜斗原本世界的秩序——這應該是父親想要的結(jié)果。 他需要大量的魔化的妖怪作為籌碼和戰(zhàn)力。 去達成一個重要的目的。 夜斗很冷靜:“全部解決掉這些妖怪,「這個世界」的秩序就會恢復正常,屆時我們原本的世界也會停止吞并,是不是?” 理論上是這樣。 雖然戰(zhàn)后滿目瘡痍,但是只要用我的超能力稍微處理一下,絕對會恢復如初。 父親不屑:“但是你能做到嗎?” 螭器指著夜斗的要害,似笑非笑的眼神警告神明最好不要多事。 夜斗道:“我做不到,但是有人可以?!?/br> 父親說:“就憑建御雷神?” “不。” 我瞬間意會。 雖然夜斗無法脫身,但是影山茂夫還在父親的控制外。畢竟妖怪和惡靈也沒什么特別大的區(qū)別。 心聲傳到的瞬間,校園的一角就傳來可怖的氣息。 百分百充能,所到之處,妖怪灰飛煙滅。 “這就是你的招數(shù)嗎?!备赣H卻只是搖搖頭,“妖怪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人性。魔盒已經(jīng)打開,驚恐、害怕等等負面情緒只會讓妖怪變得越來越多、越來越強大,你可以殺死妖怪,但你能夠阻止人類墮落嗎?” 神明對人類,從來都是引導為主,拯救為輔。 要是一對一進行心理疏導或許有救,但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氣。 唯一的解決辦法…… “當然不能。”夜斗說,“但多虧老爹你的所作所為,讓事情的解決都變得簡單多了?!?/br> 父親歪著頭一臉不解。 夜斗篤定道:“那些妖怪聽從于你,受你的驅(qū)使cao縱人類內(nèi)心的陰暗,換句話說,妖怪將你和異界的人們聯(lián)系到一起,那么你和異界的人們已經(jīng)建立起了‘線’,只要斬掉你,那么勢必就能斬開所有的‘線’了吧?!?/br> “到時候,那些棘手的異世界來客,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?!?/br> “你看,我可也是事半功倍啊?!?/br> “原來如此,不錯的思路。”父親贊揚地拍拍手。 但他很快嘆了口氣,聲音有些無奈,像是盼望著青春期小孩迷途知返一樣,在夜色里慢悠悠的吐出來,顯出幾分假惺惺的溫柔:“不過你還是打算要殺了父親我嗎?” 如冬夜寒星的狹長雙眸瞇起:“那也要有這個能耐才行?!?/br> 話音未落,父親的身體陡然暴起。 【夜斗!】 夜斗快速地后跳出幾步遠,他擺出戰(zhàn)斗的架勢,壓低身體,劍尖指著父親:“小楠,我現(xiàn)在有個還不錯的計劃,你想聽聽嗎?” 「我大概猜到你是什么意思了。」 父親滿臉森然之氣,他像是從地獄歸來的修羅般,一挑眉梢,嘴角帶了冷冷的笑:“身為膽小鬼的你,敢對著你的父親斬下去嗎?” 一息之間,已經(jīng)是十幾個回合。 無數(shù)次,夜斗和父親都湊得那樣近,我近距離看著父親冷傲肅殺的面色:“你就不怕自己會消失嗎?” 眼中駭人的陰鷙和毛骨悚然的溫柔讓人根本不敢直視。 夜斗在回避,他一直沒用空器正面對抗,反而一次次地用身體幫我擋住來自螭器的傷害。 鮮血淋漓的口子布滿了整條手臂,虎口震得發(fā)麻。 父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:“看來你很清楚,自己的敵人不是父親我?!?/br> 他的瞳眸深得厲害,好像是浸入林中霧的琉璃珠子,折射出讓人不安的朦朧與疏遠。 夜斗的退讓使他堅定了要讓夜斗承擔起相應后果的念頭。 螭器的打擊一次比一次重。 終于,空器正面扛住螭器的攻擊,如一場浩大的海嘯,神器膨脹的瞬間所爆發(fā)出來的氣浪,摧古拉朽的蕩平了周圍的破銅爛鐵。 “終于肯還手了啊,螭這孩子的憤怒無處發(fā)泄,這會兒正在使勁抱怨呢?!备赣H嗤笑著,任由螭器的怒火肆意生長著,那種壓迫感使得我四肢百骸都疼得發(fā)起顫來,心跳得越來越快,幾乎要窒息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