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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可惡,卻更叫人生不來氣。 他要是用一副花子邋遢的大叔模樣或者病嬌皮囊,估計更能讓人放心的斬下去。 以上是一般人的想法,不包含我。 甚至由于我的揎拳擄袖,空器變得不安穩(wěn)起來。 這家伙是什么名牌大學心理系畢業(yè)的高材生嗎?活了幾百年,是不是把技能全點在人類心理研究上了,口口聲聲說著了解至深,可自己并非是人類,又能知道多少呢? 連指責的立場都沒有的夸夸其談,其實到處都是漏洞。 夜斗從他開口那一刻,就不適地皺著眉鋒,“赤司”說完,他反而長吁出一口氣:“人最精彩之處本就是后天教養(yǎng)培育出的差異化?;蛟S真如你所說,人性本惡,但是人類的偉大之處就在于自我克制?!?/br> 然而父親只是眨了眨眼。 “是不是還打算教訓父親我,說‘這種用外在方式勾出內(nèi)心之惡的方式,可是會被你小瞧的人類所看不起的’?” 不痛不癢的輕挑口氣真的十分欠揍,更何況眼下確實是打得難舍難分。 神器碰撞,火花四濺,發(fā)出厚重的嗡鳴聲。 相較于夜斗的吃力,父親的動作在富有迅猛攻擊性的同時又游刃有余,很明顯就是在為了拖延時間而做些什么。 “這種空話完全沒什么說服力呢?!?/br> “更何況,你還是一如既往,沒有任何改變吶。你看,現(xiàn)在連你的叫囂著「殺吧」。神器的器物形態(tài)由神主和死靈的性質(zhì)決定的,就算來到了異世界,你也還在用著殺傷性的武器——” “應召父親愿望而誕生的你果然和父親我一脈共生?!?/br> “那么依靠殺人而獲得存在的你,又為什么要勉強自己站在人類那一邊呢?” 夜斗迎接著那道幽幽的目光,沒來得及反駁。 我忍不住了:【這位大叔啊,我大概聽懂你的意思了?!?/br> “大、大叔?”夜斗重點抓歪。 【你做兒子的很笨,笨到家了,來依靠身為父親的我怎么樣……?】 【是這樣吧。】 “赤司”斂了眉眼,很是不悅:“這只是作為父親的忠告。只會聲張自己權(quán)益而什么都不顧的小鬼是需要管教的?!?/br>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:【問題就出在這里,我聽你說了這么多,想表達的不是“神明做什么都是對的”,而是“父親我做什么都是對的”吧?!?/br> 【你只是想要利用這孩子達成你的目的,把他當做你的器具之一使用,或者幫你出面做些下三濫的工作,或者成為你的擋箭牌——既然只是利用關(guān)系,扮作好父親的把戲能不能夠就此停歇,少拿那副父慈子孝的說辭惡心人?!?/br> 【夜斗走到今天所做的每一個決定,都是靠自己雙眼觀察的結(jié)果,不需要獲得你的認同,也不需要得到你的表揚,更不需要出自你的愿望?!?/br> 【他是占卜未來的神明,不是你的東西!】 父親沒有回答我的話,他問夜斗:“你真的能改變嗎?” 夜斗撐住腰,一偏頭,劉海順著滑到耳畔,他從我開始發(fā)言時有些發(fā)愣的狀態(tài)迅速轉(zhuǎn)為了然:“小楠相信我,我得相信自己啊?!?/br> “好吧好吧……”父親無奈的搖搖頭,“一個青春期的小鬼,一個狂妄無知的人類,這是鐵了心要走上叛逆的道路?!?/br> “不過想改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做好覺悟了嗎?” 父親用舌尖頂起腮,順勢舔了下唇角,眼底表露出乖張的戾氣,“做好覺悟,親手殺了父親我吧!” -------------------- 作者有話要說: 嘴炮也太卡了…… 其實完全是因為看漫畫氣到,然后決定用歪理對抗歪理(。 第六十章 背后是聲聲痛苦的絕望吶喊, 面前是勢如九天飛瀑,疾似流星的攻擊。 “怎么了?不是說要舍棄父親我的嗎?你就這點氣勢嗎?” 螭器凜冽,幾乎割裂了空氣, 轉(zhuǎn)眼即至。 夜斗咬牙且戰(zhàn)且退,腳下陡然一空。 大半棟教學樓憑空消失, 夜斗筆直地栽下去,下墜時看到了很多張驚恐的面容。四層教學樓的邊緣切口都是整齊的弧狀, 像是被什么圓形切口的機器啃了一口。 正下方的水泥地變成了松軟的泥土,夜斗好不容易調(diào)整姿勢安全落地, 卻因為慣性滑出好幾步遠, 他的后背撞上一截不知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的破爛墻體。 古早的建筑風格和學校的現(xiàn)代風格格格不入。 突兀地好似是從別的世界拉過來的一樣。 雖然不清楚發(fā)生了什么,但一定與夜斗的父親有關(guān)。 夜斗瞥了眼充斥著妖怪腐朽臭味的漆黑天空, 已經(jīng)時化了:“可惡,真的會出人命的?!?/br> “你在看哪里呢???”父親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山, 重重地砸在夜斗面前,地面凹進去一個大坑,螭器迎面襲來,生生地彈開空器, 刺向夜斗的喉嚨,“笨兒子,簡直到處都是破綻啊。” 夜斗頭微偏避開這一擊,父親刺出的螭器也不收回, 一翻, 向上一抬, 削向夜斗的面門。 動作行云流水、干凈犀利。 本就心思不在此處的夜斗招架住不住, 幾乎是節(jié)節(jié)敗退。 “怎么了,怎么了?不是說要做出改變的嗎?不殺死父親我, 你打算怎么邁出屬于自己的那一步呢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