艷煞 第1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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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合不自覺打了個寒顫。 再看一眼面前這廂柔弱的如落雨飄花的姑娘,后背更冷了。 “如何?可傷到筋脈?”蕭晏問。 “還好,就差一點。”蘇合道。 “所以,到底是怎么受的傷?”得了蘇合的定心丸,蕭晏重拾了清明,話便又開始帶著壓迫。 細聽,自然也能聽出旁的意思。 這是在給葉照遞梯子。 葉照咬了半晌唇口,卻沒順勢上去,只哀哀低吟,“妾身愚笨!” 蕭晏望了她幾瞬,揉了揉她腦袋,輕聲道,“是本王的不是。剃面那會不該亂動。廖掌事說,你為掩傷勢,袖口都抓破了,以后別再這樣了。” “大抵刀太利,妾身一開始當真未覺得痛?!比~照這廂踩上梯來,低眉道,“殿下還特意觀妾身的手,那切痕當是被刀柄擋了,片刻間血也不曾流出……后來在外頭熨衣裳……” 葉照的頭低得更下了,半晌才道,“妾身怕殿下、怕殿下……” “怕本王什么?”蕭晏尋著她眸光。 “妾身怕殿下嫌妾愚笨,大早上的便見血光,以后不再要妾身侍奉……” 美人抬眸,比垂首更委屈。 春光瀲滟,淚如清明雨,碧水映梨花。 僅此一句,蕭晏一雙桃花眼映出伊人倩影 ,笑意爬上眼角。 是個人都能看出受用無比。 “有蘇先生在,不會有事的。” 蘇先生? 自相識都不曾得到他如此尊稱。 蘇合嘴角抽了抽,已經(jīng)徹底辨不清這人是在佳人面前裝君子,還是尚在繼續(xù)搭臺唱戲。 時值醫(yī)官送藥進來,蘇合接過話頭,“殿下所言不虛,這藥一半外敷,一半內(nèi)服,用上三日,孺人便大安了。只是外傷還需慢慢養(yǎng)?!?/br> 葉照傷的是右手,左手持勺不太自然。 “姑娘,奴婢來。”崔如鏡上來接過碗盞,對上葉照目光。 “本王來?!笔掙坛檫^玉匙,給葉照喂藥。 崔如鏡的那一眼,葉照心領(lǐng)神會。 待用完藥,蕭晏喂她蜜餞時,她亦揀了顆喂他。 葉照換了副大方知禮的模樣,輕聲道,“殿下,妾身如今這樣,侍奉您必然不甚利索,可否容妾身搬回自個的屋子。若殿下不棄,待妾身的手……” “是本王的清輝臺不能養(yǎng)傷嗎?”蕭晏又揀了顆蜜餞塞入葉照嘴里。 “自然不是——”葉照抿著蜜餞,咽下,“妾身是怕殿下沒有人侍奉,若讓賢妃娘娘知道了,定是要擔心的?!?/br> “這么懂事?”蕭晏笑道,“本王前二十年也不曾納人伺候?!?/br> 這是沒答應。 葉照看了眼崔如鏡,只得繼續(xù)道,“妾身私以為與其一枝獨秀,然王府群芳艷艷,不如百花齊放?!?/br> “真心話?”蕭晏嘴角平了。 “真心話。”葉照誠摯道,卻又被塞了顆蜜餞。 “是故,妾身不敢拿喬。還望殿……” “吃,都閉不上你的嘴?!笔掙淘偃活w。 一時間,葉照口中被塞滿了蜜餞,吐也不是,吞也不是,只得就勢咀嚼著。 屋中靜默了半晌,蘇合識趣地退了出去。崔如鏡沒走,倒了茶水給葉照漱口。 “百花齊放……”蕭晏挑眉笑道,“那你說說,今日本王擇那朵盛放?” 葉照看他一眼。 寒煙籠面,淺笑浮眉梢。 是生氣了。 “妾身……不敢作殿下的主?!比~照拿捏分寸,感受著側(cè)首崔如鏡瞥過的眸光,只得擇中道,“府中諸姐妹,自然都是好的?!?/br> 蕭晏不冷不熱地哼了聲。 將手上一點血跡洗凈,就著她案上剩余的紗布擦了擦,抬眸見她依舊是一副賢德大度的期待模樣,面色終于沉下來,連著話語都浸著惱怒,完全一副被人所拒強撐顏面的模樣。 “既如此,五月五的沁園端陽宴,季孺人便不要前往了。著其他三位昭訓陪本王同往便可。” 蕭晏扔了紗布,起身離開。 “妾身恭送殿下。” 蕭晏聞言,頓了頓,舌根抵在后槽牙,“季孺人自個回翠微堂吧。無本王令,不許私入清輝臺?!?/br> 第14章 、流言 沁園在洛陽城郊以北三十里處的邙山上,原是一處皇家園林。依山傍水而建,內(nèi)有天然溫泉,奇花百草。 因蕭晏頑疾在身,一入秋便手腳冰冷,遍體生寒,醫(yī)官囑咐平素調(diào)養(yǎng)可多泡溫泉藥浴,有助緩解。 蕭明溫便將此處重新修葺擴建,賜給蕭晏,成了他的私宅。 只是園中多處需得保養(yǎng),尤其是那方溫泉,分流成數(shù)個小型湯泉,配以藥浴后,一旦飲水開泉,所費便如同燒銀子一般。加之往來一趟亦是車架奴仆相隨,處處都費銀兩。是故往年蕭晏也不常來,只有入了深秋,才會攜母同往。 像今歲初夏日,入園開宴,當屬十數(shù)年來頭一回。 且還擇了端陽如此佳節(jié),攜妃妾前往,其中幾重意思,不言而喻。 只是府中上下,皆覺疑惑,如何不帶葉照同去。 她可是當日百花宴上,被即納即幸的人,翌日更得以侍膳,且又有熨衣之功,不該如此。 王府中,開始傳出各種細碎聲音。 “要她來就不是沖喜的嗎,她倒好侍奉殿下隔日便見血光,實在不詳。殿下如何敢將她帶在身側(cè)!” “她就是八字好些,被賢妃娘娘看中了,否則將清輝臺弄成那樣,殿下那般喜凈愛潔早直接棄了她?!?/br> “奴婢聽聞那日她在寢殿言說不愿侍奉,殿下才惱的?!?/br> “反正這回沒輪去沁園,同批進來的其他主兒各有風情,上頭還有清河縣主,襄寧郡主……這季孺人要再出頭便難了!” 沒幾天,流言紛紛從府中的三人兩語,傳到府外賢妃耳中。 確切地說,是廖掌事入宮如實回稟。 暮春陽光艷而不烈,賢妃坐在廊下給大兒子做護膝。 她密完最后一道針線,收了針腳,方抬頭問,“殿下將鐲子給她了嗎?” 廖掌事回:“沒有。但是殿下聽您的話,密好金線了?!?/br> 賢妃又問,“何時密的?” “出宮當日便密好了。” 賢妃笑了笑,“如今季孺人住哪?” “翠微堂?!?/br> “那便由他吧,本宮也只能做他三分主?!?/br> 廖掌事躬身退去,賢妃拿了另一只護膝縫起來。已現(xiàn)皺紋的眼角,慢慢爬上知足又慈和的笑。 她自己的孩子,看得到心底。 百花宴上一番出乎尋常的舉動,又是沐浴熏香,又是更衣簪冠。 那女子少看他一眼,他都能急的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。 還言不由衷沒看上。 大抵只有那一句“孩兒只要一人”是真心話。然即便是真心話也揀著人心窩子戳,真是又硬又臭的脾性。 至于鐲子意義幾何,他清楚的很。 更甚至,把人都置在翠微堂了。 如此情境,賢妃很是放心。 * 已是五月初,新月勾在天際。 夜風微醺,蟲鳥呢喃。 葉照坐在院中浸泡一罐碧粳米。 崔如鏡把粽葉洗凈,晾曬在廊下,擦了手返身回來,給她倒了盞茶,低聲道,“秦王并不信任我們?!?/br> 崔如鏡此刻言語的“我們”,并不單只葉照和她,乃指蒼山派全部的師姐妹。 這數(shù)日里,葉照不受待見的話四下流傳,她自然聽得到。而蕭晏,更是接連傳了朱墨、司顏前往清輝臺侍奉。 然而雖留了她二人在偏殿過夜,卻皆未有實事。 今夜,更是在亥時傳了聞音前往,亦不過聽了兩遍箜篌曲,小半時辰的功夫便讓人回去了。 葉照也不應聲,只將罐子封好,置在一旁,接了茶水輕啜了口,指指石凳示意崔如鏡坐下。 是一副主仆貼心的模樣。 “不過,如此也好?!贝奕珑R端過石桌上的紅棗清洗,“一下便信任,反倒是有問題了。這也正好說明,你先前之事已經(jīng)過去了?!?/br> 葉照笑笑,問,“打聽出來了,此番同往的還有何人?” 崔如鏡將紅棗瀝干,“可是要去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