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就當(dāng)我們從不認(rèn)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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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紙塞在鼻孔里的女孩沒有她內(nèi)心想象的狼狽,反而有些嬌憨可愛,不過許京寒這個時候可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絕美濃顏,手指快速滑動,在手機上熟練輸入女孩的身份證號,約了個下午的耳鼻喉專家號。 許京寒很怕,怕是車禍時的撞擊,導(dǎo)致顧梨安重生后身體出現(xiàn)了連鎖反應(yīng)。這種恐懼就像剛剛出車禍的瞬間,一想到女人可能會受傷甚至一睡不醒,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(yīng),大腦放棄求生的本能,化為rou盾將人死死護在懷里。 擠壓的內(nèi)臟,碎裂的脊骨,滿是玻璃渣的后頸與手臂,在顧梨安身上撐起一把破碎的傘,卻遮不住風(fēng)雨。 滴答,滴答。 血液落在了看得見毛細(xì)血管的眼皮之上,像膠水,將女人濃密的上睫毛與下睫毛粘在一起。許京寒忍著痛,想要詢問也企圖安慰,但張嘴之后,不僅沒有發(fā)出聲音,反而涌出了更粘稠的血塊,弄臟了那瑟縮蒼白的小臉。 他看著她在自己身下,從劇烈顫抖到呼吸微弱,暈厥之后慢慢失去了鼻息。汽油燃燒著男人的肌膚,他卻死死不肯閉眼,撐著那一口氣不停想要張嘴將身下之人叫醒,薄唇無聲地祈求: ——快醒醒,安安。 可耳朵里最后聽到的只有爆破與轟鳴。 宿舍里,一個坐在沙發(fā)上用圓潤粉嫩的腳趾在地毯上扣著魔仙堡,一個斜靠在衛(wèi)生間洗手臺,皺著眉將手機近乎捏碎。 顯然不在同一個頻道。 要不然她還是先溜吧。 顧梨安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,剛想給管家打電話,許京寒就從衛(wèi)生間里出來了,不知道為什么,顧梨安能夠敏感察覺到男人周遭的氣壓很低。 還沒來得及探究那眉眼之間的烏云,顧梨安突然全身僵直,就像小動物遇見過于強勁的天敵,無法逃跑,只能裝死,只因為她聽見那些許清稚的聲音里突破防線的親昵: “安安,下午我?guī)闳メt(yī)院檢查一下?!?/br> “現(xiàn)在先吃點東西,想吃什么?” 似乎是被女孩流鼻血這件事嚇得不輕,許京寒不再想與女孩玩什么躲貓貓的游戲,強迫自欺欺人的鴕鳥抬起頭。他熟悉自然地喚著安安,拿起手機切到外賣軟件,舉到了女孩的面前。 耳朵自動過濾掉醫(yī)院和外賣,只剩下男人薄唇里吐露出的“安安”二字。顧梨安的腳趾瞬間冰凍三尺,一句之寒。扣城堡的心情都沒了,腦子里全是千千萬萬只土撥鼠在尖叫,無法接收自己在許京寒面前掉馬的現(xiàn)狀。 她磕磕巴巴,心里還留著微弱的希望,前言不搭后語地轉(zhuǎn)移話題: “哈哈…許同學(xué)…不用了,你人真好…但待會衣服干了,我就該回家…了?!?/br> 可許京寒偏偏不接這張好人卡,直接挑破兩人之間那一層薄紗。 “安安,我聽見你跟爸打電話了。” 離婚不到二十四小時的許京寒,還是習(xí)慣叫顧叔“爸”,有那么一霎那,連顧梨安都忘記了兩人已經(jīng)是前夫前妻的關(guān)系,直到對方的聲音將她拉墜回警笛聲中,汽油味里。 “我怕車禍有什么副作用,去檢查一下吧,聽話,安安?!?/br> 安安,不過兩個字,可那人的語氣一如當(dāng)初,清冷的尾音后隱隱帶著一絲繾綣,讓人會忍不住產(chǎn)生一些不該產(chǎn)生的錯覺,那些錯覺讓顧梨安一點一點偏離軌道,一步一步與彗星相撞。 顧梨安張嘴,又沉默,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,腦子里閃過那些疼痛的天旋地轉(zhuǎn),將一些不該出現(xiàn)的粉色泡泡全部戳破。 是啊,車禍,民政局出來后這個無情的男人非要去趕飛機,才讓她跟著嗝屁,就算送了她復(fù)活甲,也足夠可惡。 她才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。 但顧梨安不愿意承認(rèn)的是,內(nèi)心深處的不爽并不是源于那場意外,而是她預(yù)料到的“反應(yīng)”,人如其名的冷漠一次又一次打破她的期待。 明明是七年的婚姻,男人不聞不問就簽了字,出了民政局后,那顆所謂“經(jīng)商天才,商業(yè)神話”的腦子里也依舊只有工作,顯然從頭到尾,根本不把她的七年放在眼里。 她的七年,逐漸偏離,逐漸不受控制的七年。 不想哭,卻覺得兩頰和眼睛都很酸澀,似乎吸入了一整杯剛剛榨出來的檸檬汁,口腔里的每一個細(xì)胞都在皺縮,拉扯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經(jīng),才會逼得她嗆出眼淚。 十七歲的女孩垂眸,不肯看將手機遞給她的男孩。她學(xué)著男人風(fēng)塵仆仆趕來時的冷漠表情,但眼淚卻啪嗒啪嗒落在有些發(fā)抖的手背,拍打在淺紫色的血管上: “許京寒,我不想再出車禍。所以就當(dāng)我們從不認(rèn)識,正好矯正我們錯誤的人生?!?/br> 十八歲的少年,看著坐在沙發(fā)上低頭的女孩,伸出手輕輕地擦去她guntang的淚水,每一滴淚都能滴穿他掌心里的血rou。 一如既往,許京寒低聲說:“好?!?/br> 那一個好字,穿透在女孩的耳朵里,不斷回響,像把鑿子,戳爛了她身體里的每一個器官。 那人在民政局簽字前,也是這樣的一個好字。 對許京寒而言,離婚可不算好事嗎? 放完狠話的顧梨安,此刻不僅沒有任何報復(fù)的快感,反而眼前像掛了一層雨簾,視線越來越模糊,似乎什么也看不見了。 許京寒不明白,他明明在哄女孩別哭,對方為什么突然哭得更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