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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淏問:“什么表情?” “就是你現(xiàn)在的表情?!?/br> 一面水鏡升起,言淏側(cè)目望去,惘然失神。 鏡中的人,是他嗎? 水鏡嘩然破碎,小夙問:“你看到你自己了嗎?” 言淏頭痛欲裂,腳下的惡相越發(fā)暴躁不安,惡念無處發(fā)散,讓他五臟六腑如在油鍋里煎熬。 小夙深深望著他,“五百年前,你只有善相,是人們對大海的祈愿創(chuàng)造了你,你是他們的神。” “我不是善相?!毖詼B眼眶猩紅,“我是惡相,是他們用惡念創(chuàng)造了我。” “那你自己呢?” 言淏愕然。 “言淏,你自己在哪兒?”小夙走近他,“他們施加于你惡,你就一定要用惡來懲罰嗎?” “這是他們應得的?!?/br> “他們已經(jīng)死了。早就死了?!?/br> “但他們還有后代,子子孫孫無窮盡。只要人類還在,惡念永存,我永遠不可能平息怒火,不可能得到救贖?!?/br> 言淏仰頭望天,藍鯨印在他眼瞳中,“這世上有幾人,值得我善待?” 小夙道:“只要還有一人,人間就是值得的?!?/br> 言淏收回目光,“那你去跟善相說吧?!?/br> “善相就是你。” “我是惡相。” “都是你?!?/br> “……” 潮水翻涌,言淏踏浪而去,巨鯊高高昂起,發(fā)出震天怒吼,風卷殘云,天光大暗。 善相若隱若現(xiàn),縱然是在賀涼水眼里,也變得模糊起來。 善惡失衡,若是不發(fā)泄出來,善相恐怕會被惡相徹底吞噬、代替。 巨鯊之上,小夙仰頭一瞥天際,嘆息隨風飄遠:“五百年了,還要重蹈覆轍嗎?” “……言淏,你還記得我嗎?”他又問。 言淏道:“你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,別白費力氣了?!?/br> 小夙笑了:“看來你的靈魂融合得并不順利,否則你不會忘了我。” “我沒有忘了你。我記得所有人?!毖詼B一一掃過岸上的人,神色漠然,“他們今天都得死?!?/br> 無柄之刃在小夙指尖飛舞,俄頃,刀影分化出兩只,一大一小,互相交纏旋轉(zhuǎn),如同一對蝴蝶。他用手一抹,這兩把刀刃合為一體,化作長劍。 劍光凜然,小夙垂眸望去,“嗯,跟五百年前那把差不多。” 看到那把劍,言淏驟然被一股劇痛襲擊,他捂住自己心口,被鎮(zhèn)壓時的記憶在腦中復現(xiàn)—— 白衣仙人對他說:“睡一覺就好了,等你醒來,這個人間將如你所愿?!?/br> 長劍刺入他身體,剝離他靈魂。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,最后背叛他的,是白衣仙人。 當年的劍,與眼前的劍一模一樣;當年的人,與眼前的人重合。 “……是你?”言淏不可置信,“竟然……是你?” 小夙抬頭,說:“是我。五百年前,我的名字叫白言,就是北冥女仙?!?/br> 此話一出,眾皆震驚。 小夙就是北冥女仙?? 賀涼水想起在那異空間里見到的北冥女仙影子,確實雌雄莫辨,但誰會想到居然真的是雄的,傳說里可都是一直女仙女仙的叫,下意識里覺得是女子。 北冥全由女子組成,難道不是受了女仙影響? 卓南晴怔怔道:“傳說北冥女仙的名字,是叫白言……但傳到我這一代,再無人知道,就連言淏我都沒有告訴?!?/br> 名字,劍,如果小夙不是北冥女仙本人,不可能知道。 賀涼水醍醐灌頂,怪不得小夙從始至終一副處變不驚、游刃有余的樣子,原來是在這里等著。 五百年北冥女仙有能力鎮(zhèn)壓鯤神,五百年后就能再次鎮(zhèn)壓! 從情人,變成宿命的敵人,神一樣的轉(zhuǎn)折,誰看了不傻眼。 海上風浪在瞬間膨脹數(shù)倍,驚濤駭浪幾乎卷起千尺高,遮蔽眾人視線,再也看不到小夙與言淏的身影。 卓南晴猛然意識到什么,一個是她親弟弟,一個是她愛徒,她淚流滿面:“不、不……”御劍毅然決然沖進浪濤之中。 “師父!”離盼追隨而去。 其余諸人一動不動,此情此景,他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了。 風浪之中,巨鯊已經(jīng)與海融為一體,兩道身影對峙著。 言淏喉間泛出腥甜,額角青筋畢現(xiàn),眼底拉滿血絲,一字一字從牙縫擠出來:“所以,你是來殺我的嗎?” 小夙提劍走去,海水在他腳下出奇的平靜。 “你別過來?!?/br> 小夙腳步不停。 “我說了,別過來!”言淏捂住心口,小夙每靠近一步,都讓靈魂撕扯著痛。 小夙還是走到了他面前,他退無可退,惡念與恨意再無法控制—— 一把冰劍霍然洞穿小夙心臟。 驚濤駭浪剎那停止,以他們?yōu)橹行模従弮鼋Y(jié)成一片冰海。 小夙像是感覺不到痛,手中長劍就沒舉起來過,當啷落在冰面上。 日光傾落,將這一方折射成琉璃世界。小夙腳下一頓,緊接著,他無視言淏手中的冰劍,一步步繼續(xù)往前。 每靠近一寸,劍就在他心口扎深一寸,直到寸寸碎在心間,隨著血脈流動帶到全身,那是極致的寒冷。 瀕臨死亡的冷。 短短的距離,舉步維艱,血一滴滴落在冰面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