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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搭話,秦玦便走了過來:我說過我要安分跟著你,你為何總不信我? 穆君桐實(shí)在受不了了,反正他們也不差這一次撕破臉。她質(zhì)問道:安分?你是說將我算計(jì)一番,狠狠激怒,然后幫我處決了那三人的性命? 他不答反問:那些人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?從相識到現(xiàn)在,這是他頭一回同穆君桐說這么多話。 他走過來,單膝跪地,蹲在穆君桐面前,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打量著她的眉眼:你根本不了解這些人,你自認(rèn)秉持著你所謂的善念,行走于朗朗大道,卻不知道世上本無公允,何談朗朗? 他明明語調(diào)緩慢,穆君桐卻覺得咄咄逼人。他問:這一路行來,你可曾見過一個同你一樣的善人?那個貪生的短命鬼、形容作嘔的水匪、愚笨可笑的兵差哪一個正眼瞧過你,只因?yàn)槟闶桥?,他們就覺得你可以任人宰割,你明明看見了、聽見了,卻要壓下不忿。 穆君桐直視著他的眼,呼吸慢慢變得急促,一字一句道:是,我是不忿,但這不意味著我可以輕易地對別人生殺予奪。 這無疑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巨大石塊,秦玦不再多言,而是忽然斬釘截鐵地宣判道:可是,你本就想殺了那三個匪徒。 穆君桐本想矢口否認(rèn),但一對上他那似能看透人心的雙眸,焦躁的心瞬時墜入冰窟。 她張了張嘴,卻怎么也發(fā)不出聲音來。不知不覺間,她的呼吸變得急促,真相呼之欲出,灼得她皮膚生疼。 她無法否認(rèn)。 穆君桐垂下眸,忽然笑了,覺得這么虛與委蛇好沒意思。 他們想要jian/殺她,無論從哪個角度看,都是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,她完全可以動手,但既然時空規(guī)則如此,她便不會觸犯,若是掀起了蝴蝶效應(yīng),帶給這個時空巨大的波動,這不是她一人能承擔(dān)下來的罪責(zé)。 兩人撕破臉,卻無端讓彼此之間縈繞起了一層隱秘的接近。 穆君桐坦然承認(rèn)道:是。但如果不是你將我激怒,我不會憤恨到極致,被奪走理智。 比起穆君桐來說,秦玦顯得過于平靜了,他揚(yáng)眉:你是說,我不該救你? 救這個字眼聽著可太刺耳了,以往都是穆君桐用來羞辱秦玦的。 她抬頭冷眼瞧他。 迎著她的視線,秦玦蹙眉,過了幾秒,忽然問:你是認(rèn)為我故意來遲? 當(dāng)然也不是,穆君桐說不清,她本就沒指望秦玦救她,所以如今這個局面實(shí)在不在她預(yù)料之中,她有一種無能的恥辱感。 秦玦明明足夠聰慧,明白穆君桐指的是什么,他卻避而不答,解釋道:我雖與蠱蟲、草藥作伴長大,但我也不是百毒不侵,所以我要等到恢復(fù)八成力氣時,才有把握對付他們。他像一個精明的商人,為穆君桐售賣他萬無一失的計(jì)劃,我沒有武器,只能來你這里取刀了。取刀之時我的力氣還未全部恢復(fù),所以我選擇等一等,從背后突襲。 合情合理至極,每一個關(guān)節(jié)都卡得極其精準(zhǔn)。 剛好水匪暴怒欲侮辱她,出去拉來同伙,留給他取刀的時間,然后他一言不發(fā)離開,讓她徹底被情緒占據(jù)身心,又趕到水匪即將動手的前一刻動刀。 一步行錯,全盤皆輸。 穆君桐無法斷言他是將她的情緒算計(jì)到位,逼得她泄出殺念,還是剛好遇到了個機(jī)會,順?biāo)浦邸?/br> 這個機(jī)會還得來的萬無一失,如有神助。 她審視著他的面容,姿容靡麗,神情無波無瀾,有時候看著甚至美得沒有活氣,讓人毛骨悚然。 就比如此刻,她覺得秦玦真的有些可怕。 我總覺得她開口,秦玦神情微動,頷首來聽,卻聽她后半句道,我完完全全不認(rèn)識你。 哪怕讀了他的資料,了解了他一生軌跡,相處了這么久,她仍舊不認(rèn)識這個人。 秦玦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,旋即綻放出一個精心演練過的乖巧笑容:jiejie,來日方長。 她移開目光,不想看他。 屋內(nèi)陷入沉默。 穆君桐不想在這個充滿血味的房間多呆,忽然起身:下船。 她站得太急,一時眩暈,差點(diǎn)沒站穩(wěn)。 秦玦攬住她:我背你吧。 穆君桐本想拒絕,但想了想,合該他伺候自己一會兒,不是要裝怪討巧嗎,那就看看能裝到什么地步。 她嗤笑一聲:好啊,看你能背著走多遠(yuǎn)。 秦玦對她的譏諷恍若未聞,將她背起,出乎意料,他背得很輕松,腳步也走得很穩(wěn)。 穆君桐趴在他背上,忽然覺得有些滑稽。 前日還是她背著秦玦在鄉(xiāng)野密林里行走,今日就換了位置。再往前,便是救他火海時。這一路真是不得安生,總有一個受傷無力無法行走。 她實(shí)在是累了,身子隨著秦玦的步伐有節(jié)奏的搖晃,腦子里紛雜的念頭慢慢消散,漸漸合起了眼睛。 迷迷糊糊中,好像聽見了秦玦的聲音。 你自以為的善良正義,無非是別人馴化你的行事戒律。你其實(shí)也恨對不對? 有人幽幽地在耳邊嘆息:穆君桐,我們其實(shí)是同類人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