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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玦卻并沒有感到愉悅,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,像是揭掉了一層□□。 他不明白穆君桐為何突然止了心思,那種詭異的興奮感消散后,他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個麻木的空殼,這讓他感覺十分煩躁。 穆君桐跟著坐下,兩人相對無言。 荒郊、破廟、雷雨天,氣氛很古怪,很適合嚇小孩。 穆君桐是個記仇的人,臉上浮現(xiàn)出他剛才那樣詭異的笑:秦玦,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 秦玦疑惑地看著她。 穆君桐幽幽地道:幾年前,有一樁連環(huán)兇殺案,每一次都會死幾個小男孩,每次都死在破廟里。 秦玦一臉麻木。 她再接再厲: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只有小男孩死前臉上驚恐的表情能證明,他們死前見到了十分可怕的東西。 秦玦好像有點困了,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眨著。 穆君桐還不死心:到了后來,人們發(fā)現(xiàn)死者都有極大的相似點,所以有人猜測這是□□在獻祭。也有人猜測只是巧合,當然,更多人覺得,這個兇手可能根本不是人,而是鬼。 轟隆!,屋外再次電閃雷鳴,時機配合得剛剛好,恰好在她最后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。 穆君桐認真地盯著秦玦的臉,試圖找出一絲一毫的變化,可惜,他似乎沒有任何感觸。 而雷電將廟內(nèi)照亮的時候,穆君桐余光里的佛頭之眼突然劃過一道亮光,嚇了她一跳。 仔細一看,原來是老鼠在佛頭左眼空洞出趴著,小綠豆眼反射的亮光。 這一下,秦玦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。 他沒忍住,笑了。 這份愉悅很是真實,眉眼間都染上了本該有的少年氣。 穆君桐唰地把目光落在他臉上,羞惱皺眉。 秦玦立刻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。 她挫敗地搓搓臉,是她的問題,怎么能指望一個弒父的變態(tài)被普普通通的兇殺案嚇到呢? 她無奈地嘆氣,打住話題。 秦玦卻忽然間有了興趣,好奇地問:然后呢? 穆君桐覺得索然無味,有力無氣地反問:你覺得呢,是人是鬼? 秦玦平靜地道:這世上哪有鬼神,只有裝神弄鬼的人。 他們一家子都是極度迷信的,從遍地修建的廟宇就可以看出這點,沒想到出了秦玦這個異類,穆君桐點頭:確實。最后抓住了兇手,發(fā)現(xiàn)是個心理扭曲的男人,因為童年經(jīng)歷而獵殺無辜之人,后來被判了死刑,天網(wǎng)恢恢疏而不漏。標準的《走近科學》結(jié)局。 穆君桐今天的目的達到了,以普法為結(jié)尾:不要自視甚高,視生命為草芥,肆意作案,正義終會追上你。就像時空局派她來解決秦玦,只是傳輸錯了時空。 秦玦聽著前面的結(jié)局還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,聽到后面的話語后抬眸瞧了她一眼,她又開始試圖向自己灌輸那些古怪的思想了。 或者說,她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目的。 秦玦沒有猜錯,穆君桐就是這樣想的。以后每天都給他講《今日說法》,不求他認同,只求給他洗腦。 他沉默,廟里又陷入極度的安靜。 風敲打著破敗的窗欞,秦玦忽然問:那你呢,你殺過人嗎?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,卻讓穆君桐渾身一僵,下意識挺直了背脊。 她抬頭,在黑暗中與秦玦的視線交匯。 他其實什么也看不清,可是他還是精準地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。 沉默在兩人中間流動,穆君桐收回目光,垂下視線,語氣有些僵硬:我不知道。為了確保工作人員的心理安全,他們?nèi)蝿?wù)回去以后,都會將關(guān)健記憶清除,所以關(guān)于過往的那些任務(wù),她只能記住一些模糊的畫面。 不知道?秦玦追問,語氣是不符年紀的溫柔,讓人產(chǎn)生愿意對他傾吐心聲的錯覺。 我不會有記憶。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。就像給死刑犯執(zhí)行死刑注射的人員一樣,不會有人確切地知道是自己推了那關(guān)鍵的一針。死刑犯死有余辜,但執(zhí)行者仍會陷入殺人的陰影,所以時空局選擇洗掉記憶。 這幾個字讓秦玦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,他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明的情愫。 不記得?所以如果她殺了他,以后也會將他遺忘嗎? 這算什么,路上走過踩死的螞蟻,還是不值一提的灰塵? 秦玦從不畏懼死亡,更明確地講,他一直有著強烈的自毀傾向,期待與這個世界一起滅亡,渴望一場暴烈的崩塌,但此時此刻,他突然不想死了。 他瞇了瞇眼睛,將頭別過去,不再將空空的眼神落在穆君桐身上。 他努力辨別朦朧風雨中,穆君桐淺淺的呼吸聲,一呼一吸間,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跳、她的脈搏,他似乎看到了她頸側(cè)跳動的血管。 他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。 他腦海里漸漸有計劃成型,因為她的話讓一切變得有趣了起來。 他不能死在她手下,他不能讓她忘了他。他不要當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貓野狗,他要讓她牢牢地記住他,要當她瀕死時也擺脫不了的刻骨銘心的存在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