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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舅舅,我覺得皇祖父說的不對。 司桉桉看著掌心里轉(zhuǎn)瞬即逝的雪花,轉(zhuǎn)頭望著司牧說,既然同為皇室子嗣,母皇姓司,你也姓司,你們身上流著的都是大司皇室的血脈,那皇祖父便不能說您是竊國者?;饰唬苷呔又?,不該以性別為限。 吳思圓來的時候,就聽見司桉桉在說這話。 她知道自己不該往前再走,于是站在原地靜靜地聽。 吳思圓當(dāng)年以為司牧?xí)幸怵B(yǎng)廢司桉桉,將她朝愚笨方向捧殺,結(jié)果事情跟她想的截然不同,司牧依舊好好教導(dǎo)司桉桉。 廊下,司牧歪頭看司桉桉,眼里帶出笑意,你這腦子不像你母皇,像我,像你姑母。 司牧垂眸摩挲手中手爐,輕聲道:只是桉桉,你那么聰明,應(yīng)該知道大喪三日之后,你便不能再回京了吧? 司桉桉點頭,知道。 她今年已經(jīng)八歲,這個年紀(jì)的尋常孩子都已經(jīng)懂事,何況她生在皇室。 來之前吳氏就在收拾東西,說可能此次出京以后便不會回來了,把值錢的跟不舍得的東西物件都帶走。 大司勝利,皇上下葬,太女若是還在朝中,那才是有些不對勁,處境也會很危險。 她登不登基都不對,繼不繼位都不行。 我會對外宣稱你執(zhí)意守孝,幾年之后因病去世。你隱姓埋名,出京生活可好? 司桉桉之前就有床前守孝的名聲在,用這個當(dāng)借口,也算服眾。 司牧不會以男子身份登基,也沒有想做千古男帝的想法。等他女兒出生后,司桉桉適時去世,到時候皇位交給他女兒繼承,依舊姓司,正好堵住悠悠眾口。 以長皇子身份參政攝政跟以長皇子身份登基,對于很多大臣來說這是兩回事。 司牧的目標(biāo)在君臣一心擴(kuò)大版圖,而不是跟一些固執(zhí)守舊的朝臣們爭辯男女大權(quán)。 司牧今日跟司桉桉聊天,不是以長輩身份,而是坐在同一個臺階上,以同輩的身份對話。 司牧將話都說給她聽,并非是瞞著她拿她當(dāng)個孩子將她哄騙出去。 有些事情,司桉桉現(xiàn)在可能還不懂,但將來總會明白。 我答應(yīng)過你姑母,事情結(jié)束之后放你跟你父君出宮。吳氏還年輕,你也年幼,你們出京后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方式,我都不再過問。 你可以拜訪名師,你可以名震天下,你可以依舊以司姓處之。 等你將來有能力,你若是覺得這皇位應(yīng)該屬于你,那便用你畢生所學(xué),以堂堂正正的手段來拿。 可若是你手段不光明,以竊國的方式謀求皇位,桉桉,到時候莫要怪小舅舅心狠手辣。 他為了大司已經(jīng)滿身污穢,趟過了最臟的水做了最難的事情,終于守得夜盡天明。 下一任的君主,手段必須是光明磊落、堂堂正正之輩,是真正的帝王胸懷才行。 司牧沒有跟司桉桉說糖果子的事情,并不打算讓她活在被親生母親利用跟對他的愧疚之中。這事司桉桉將來會知道,會在她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之后知道。 司桉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 她挪著屁股,往司牧身邊挨近了些,輕聲問,小舅舅,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。 司牧看她。 司桉桉說,有朝一日,我在京城以外,能看到《西極天馬歌》中承靈威兮降外國。涉流沙兮四夷服。的景象嗎? 她滿懷憧憬,我始終記得這句話,并覺得會看見。 司牧伸手,溫?zé)岬氖终泼嗣捐耔竦哪X袋,能。 司桉桉眉眼彎彎,好。 吳思圓聽到這兒才走過來,柔聲跟司桉桉說,君后正找您呢,去吧。 司桉桉這才拍拍屁股站起來,揮手跟司牧再見。她往廊下走,原本腳步輕快,可等意識到什么之后,步子不由放緩下來,她轉(zhuǎn)身扭頭朝身后看。 廊下臺階上那人清清瘦瘦的坐在那里,以單薄的身板擔(dān)起肩上的積雪。 那是大司的長皇子,也是她從小喜歡的小舅舅。 小舅舅。司桉桉眼睛紅起來,帶著哭腔跟他說,你要好好的,好好吃飯,好好睡覺,好好養(yǎng)身體。 她知道這可能是舅甥兩人最后一面,強(qiáng)忍著眼淚跟司牧揮手,我走了啊。 司牧笑,去吧,好好生活。 遠(yuǎn)離皇城,遠(yuǎn)離帝王家,并非是件壞事。 吳思圓跟司牧一起目送司桉桉轉(zhuǎn)身消失在走廊里。 也是轉(zhuǎn)身走過拐角,站在了她們看不見的位置,司桉桉才蹲在地上抬手抹眼淚,哭了好一會兒,才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去找君后吳氏。 從今日起,她便不是司桉桉,而是吳桉桉。 她會以另一種生活方式,看小舅舅把大司變得越來越好。 吳思圓道:時至今日,老臣才明白殿下的用心。 盡心教導(dǎo)司桉桉,她該學(xué)的該知道的,不藏著掖著,反而大大方方一件不留的教給她。 正因為學(xué)的多,見識的多,又極為聰慧,所以今日才走得這般灑脫利落,才看得如此通透清楚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