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的鴨好，做出來的醬鴨味道更不錯。阿夏的外祖母做醬鴨花樣多，不單單只是上鍋蒸熟幾人分食就成了，她還會把醬鴨跟春筍一起蒸，做醬鴨煲，或是醬鴨拼糟雞，滋味都是一絕。

    但蒸醬鴨阿夏也很喜歡，這蒸的火候要把握好，蒸過頭吃著口感會柴，稍稍蒸一下，不放姜蒜的話，又覺得會有點(diǎn)鴨腥味。

    像她手上這樣的就剛好，rou緊實(shí)，又沒有腥氣，咸味不算太濃，屬于越嚼越香的那種。阿夏吃的時候還算矜持，不過底下的一群孩子，不僅把骨頭給嚼碎，手上沾著點(diǎn)油末，都給嘬干凈了。

    還對陳子樂說:你娘的手藝可比我娘好多了，她的醬鴨做得很咸。

    可好吃了，陳子樂你娘還賣不賣醬鴨。

    吃完的幾個圍著陳子樂轉(zhuǎn)，把這小孩美得，眉毛都往上翹。

    方覺見他們吃完都收拾好了，干咳一聲，成了，有什么話之后再說，你們不是要來換東西的嗎，要換的快些。

    我要換，一個臉蛋圓嘟嘟的學(xué)子立馬說到，從桌肚子里一頓亂掏，掏出個撥浪鼓。

    差點(diǎn)沒叫阿夏給笑出聲來，旁的學(xué)子拿來換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，雕的小鴨、毛筆、破破爛爛的書、小哨子等等。

    明顯就是阿夏怎么都用不著的東西，方覺也是頗為無奈，又不好明著說他們，想了想便道:你們東西收好，等會兒我跟旁邊冬云先生說一下，晚點(diǎn)我們兩個課舍互換。至于我們帶來的東西，我只能依照昨日課業(yè)的甲乙來叫了。

    此話一出，底下原本還在歡呼雀躍的，立馬不吭聲了，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上頭，一臉呆滯。

    他們哀嚎，先生，要照這個來，我得排最后幾個。

    我也不成啊。

    方覺本來就是逗他們的，聞言失笑，別嚎了，按簽子來，抽到多少算多少。

    真按甲乙來，有些孩子當(dāng)真會沒臉，他也無意按這些來排，畢竟又不是誰都能讀得進(jìn)去書。

    這群小孩子歡呼歸歡呼，身子還是老實(shí)的，坐在那都不動，阿夏幫著給他們抽簽，又拿自己整理的小玩具給他們。

    其實(shí)也都不算什么很新奇的東西，有的就是個很小的燈籠，或是個小陶瓷，但他們都不挑，且很滿足。

    阿夏聽到最多的話是，這個小貓真好，我要拿回去給家中弟弟/meimei。

    或是特意選了一塊花樣好看的繡布，還說要拿回去給家中的阿姐和娘，他們換，但也不全是為自己換。

    方覺說，知禮懂謙讓，明事理和孝順，是他們開蒙時的第一課。

    如今看來，確實(shí)都做得不錯。

    全部帶過來的小東西都換完后，方覺把他們給放出去，去隔壁課舍自己換該換的東西。

    只留下他和阿夏后才說:走吧，我?guī)闳ワ執(zhí)美?，今日有鴨血粉絲湯，其他的不說，做這個的師傅手藝不錯。

    阿爹老說大哥你在飯?zhí)贸圆缓?，我覺得你吃的不是還不錯。

    這是阿夏聽到這句話后冒出來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們一邊往前走，方覺一邊道:要是真天天吃得不錯那就好了。

    他也不想說在背后說小話，只能嘆口氣表示自己內(nèi)心最真實(shí)的想法，一言難盡。

    等進(jìn)到飯?zhí)茫慌诺哪举|(zhì)桌椅，最里面的是灶間，大師傅也不是個很講究的人，直接拿幾個光亮的大木桶，里頭是煮好的鴨血粉絲湯，想吃的拿個碗來直接給舀一勺。

    阿夏拿碗去盛，該說不說這個鴨血粉絲湯的料很多，鴨血鴨腸鴨肝，還有浸泡在湯里的油豆腐。

    也不是師傅大方，純粹是隴水鎮(zhèn)養(yǎng)鴨的人多，吃鴨子的也多，光每日剩下的鴨雜就不少，價(jià)又便宜，大家盡琢磨著怎么吃了，反正浪費(fèi)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所以鴨血粉絲湯里才能有這么多的小料，阿夏是很愛吃面的，尤其愛喝面湯，鴨血粉絲里頭的湯跟其他面都不太一樣。

    拿鴨骨架熬出來的湯頭清亮，油花都少，不咸不淡，阿夏夾了塊鴨血，她這個人很少有不吃的東西，尤其是煮的這么嫩的鴨血，又沒有難吃的腥氣。

    最妙的是油豆腐，小小黃黃的一個，泡在湯里，夾起晃一晃都能見到湯汁簌簌往下流，更別提放到嘴里，一口咬下時湯汁溢出的口感。

    鴨腸很脆很嫩，鴨肝的話，阿夏覺得稍微有點(diǎn)老了，吃著都是粉粉的。粉絲這里用的都是番薯粉絲，順滑不易斷。

    一碗面吃完，阿夏的額頭上出了點(diǎn)汗，到春末夏初這時候，能明顯察覺到天有些熱。

    她坐在木凳上，拿巾子擦汗，有點(diǎn)懶洋洋的，方覺把吃完的碗拿過去放到木桶里回來，朝外面道:難得過來一趟，我?guī)阍跁汗涔洹?/br>
    書院除了課舍還有什么地方?

    阿夏站起身來，有些好奇地問。

    書院后頭有一座樓，專門用來藏書的，不過也不讓外人進(jìn)。等到七月初再來，這里所有書都會搬出來暴曬，那時候想要看點(diǎn)雜書都成。

    方覺邊說邊給她指了旁邊最高的樓，在所有低矮的課舍中十分顯眼。書院還有不少的亭子，里面都擺了不少亭子。

    兩人慢慢悠悠晃到書院的蓮池邊上，這是書院里最大的池子里，到夏初邊上，荷葉鋪滿池子，蓮包聳立，偶爾有幾條跳出水面的鯉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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