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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菜全上齊,飯間里才陸陸續(xù)續(xù)坐滿人,中間燃只蠟燭,頂上還掛了兩只燈籠,光影綽綽。 曉椿幾個來方家吃慣了,進門就親熱地問好,什么大哥、方姨、太婆,喜得一群長輩叫他們多吃點。 諾,你愛吃的醬鴨,曉椿吃的油豆腐,山南嗎,腌篤鮮,我可算想得周到了吧。 阿夏沖山桃說,說完也不等她回話,趕緊舀了盞腌篤鮮。 早饞得不行,春日剛探出頭不久的嫩筍就掘出來,苦澀氣都沒有,脆得嚼時咯吱咯吱地響,筍尖尤為嫩。 咸rou叫筍吸了不少咸味,那股陳年厚重的咸香夾雜新鮮的筍香。湯汁清亮,浮著淡淡的油脂,嘗一口湯,阿夏就明白為何大家又稱它為一啜鮮。 吃完扒口米飯都覺得寡淡,吃根蒸到骨酥rou爛的醬鴨,再夾塊懟滿rou末灌滿湯頭的油豆腐,最后嘗那碗菠菜魚茸羹。 第一勺還沒細細嘗出什么味道,直接咽下去了,第二勺她含在嘴里好半天才咽下,魚茸細滑,菠菜甘香可口。 今日飯桌上倒沒有人說話,只有碗筷直接相互碰撞的聲音,就連桌底下的年糕舔食一盆煮好的魚茸和魚骨,頭都抬不起來。 三人吃得肚子都撐了,想幫忙卻被趕出去叫他們自個兒玩去。 吃得舒服也懶得動彈,阿夏搬個暖爐出來,幾個圍在爐子前說說話。 底下火星子四處蹦跶,天上一輪月高掛。 山桃拿鉗子撥弄,都不知道小阿七和盛潯哥幾個什么時候回來? 曉椿靠在阿夏肩頭,回了句,走了快有一個月吧。 不知道哎,阿夏打了個哈欠,眼睛濕潤之前聽他們說起碼也得要兩個月。 山南家里拘著,不讓跟船,不然他也跟著一道去了,此時摸著下巴默不作聲。 也不知道話到底是從誰那頭歪的,短暫地問一嘴他們何時回來,之后就在那里聊鎮(zhèn)上的鬧事。 她們也不想說嘴的,可這些事進了耳,要是不說給大家一起聽,就顯得沒趣。 真的,哎呦,也不知道齊員外做什么要打人,聽說下手還忒重。 咋是齊員外,別人路過還說是常家的小兒。 我聽的是陳家那老丈。 三人一對,發(fā)現(xiàn)話傳話,從老虎都變成老鼠了,趴在對方身上笑得直打顫。 山桃捂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,我,我下次可不敢把這聽來的事給說出去了,免得人家暗地里笑話我。 道聽途說的東西信不得。 山南一本正經(jīng)給幾人總結(jié)。 她們笑夠了,又說起旁的來,說到最后,暖爐里的炭滅了,檐下的風(fēng)穿廊過巷,小屋靜悄悄的。 月也沉眠了。 阿夏躺在蘆花被里,曬足一日的被褥蓬松軟和,她覺得整個人被日光包裹著,夜里做了個她變成一只貓,縮在毛絨絨的窩里曬太陽的夢。 作者有話說: 水為鄉(xiāng),蓬作舍,魚羹稻飯常餐也。李珣 本章全部食物做法參考《魯迅筆下的紹興菜》 第8章 魚糍面 初春的天正寒,阿夏蜷縮在蘆花被底下好眠,屋里暖洋洋的,讓方母給攪了清凈。 睡眼朦朧走到飯間時,蒙頭吃飯也差點沒栽到碗里,卻聽她阿娘說,今日我們?nèi)ツ阃庾婕易∫蝗铡?/br> 她頓時清醒起來,阿娘,你上次不是還叫我別去外祖家,省得嚯嚯他們的糧食。 瞧她還記仇呢。 方母笑得前仰后合。 那日不過隨口說的,沒想到她還記著。 太婆也笑,卻給方母找補,你娘上次那話是玩笑,可當(dāng)不得真。 你霜花表姐今日定親,之前說過一嘴的。 方覺雖笑,可邊笑邊告訴她今日去做什么。 我記著呢,不過睡懵了罷。 阿夏自然不能把這等大事忘記,昨日早就收拾好了東西。 連話也不說了,匆匆吃完飯,又噔噔跑到樓上拿一袋包袱下來。 他們?nèi)医袢斩家坏肋^去,年糕也讓不能落下,趴在方覺的肩頭,仰起頭看人甚是神氣。 她外祖家蓋的屋子大,房間也多,睡得下這么多人。 方母的娘家姓王,住在王家莊里頭,從隴水鎮(zhèn)劃船過去不過一個小時。 天際泛起層層疊疊的云,水道安靜,時有漁船從旁經(jīng)過,船往前劃,垂柳變稻秧。 王家莊善種稻,一小塊田壟也叫他們插滿齊整的稻子,放眼望去,灰藍的天底下只有一片隨風(fēng)搖曳的油綠。 阿夏趴在窗子前往外瞧,年糕也探出頭,喵喵直叫。 秧田里零散豎起幾個掛著破布爛衫頭的稻草人。長腳黑頭灰身的蒼鷺停在上頭,偶爾俯身撲棱幾下,又?;卦?。 方母說它兇得很,老大一條的蛇都不怕。 到嘍! 方父吆喝一聲,船泊在橋洞里,拿繩線拴住了,阿夏跟在大家后面從旁邊的石階走上去。 兩旁是稻田,中間一條寬闊的黃土路,每每到了雨天,這路根本不能走,泥濘不堪。 阿夏小時候下雨從這路上走,別人避開泥坑,她非得進去踩幾腳,濺得臉上都是泥星子,還咧著牙花笑。叫方母氣也不是打也不是,干脆由她去了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