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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麻姑拜壽》之后,又是一折《大鬧天宮》,錦書這種被五毛特效荼毒過多年的人頓時看得有些索然無味,借口更衣便出了殿,反正孕期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的,錦書又不是那種為了面子不喝水的人,因此,多去幾次官房也是難免的事情。 哪怕是在偏殿,錦書也能聽到殿中鑼鼓之聲,只是鑼鼓之聲似乎突然一亂,不過很快恢復(fù)了正常,錦書不由有些詫異。這等場合,教坊司那些人要是出了紕漏,可是大罪,雖說千秋節(jié)不好見血,但是叫人生不如此的懲處多的是。別的不說,教坊司除了相關(guān)的官吏之外,都是官奴出身,官奴與尋常奴婢不同,沒有官府的特許,壓根不能放良,那真是世世代代為奴為婢,不能自主,若是得罪了上頭,那真是想死都難。 錦書正猶豫該何去何從的時候,殿中似乎恢復(fù)了正常,錦書沉吟一番,面上裝作一副什么也沒發(fā)現(xiàn)的樣子,吩咐春燕春曉幫她整理了一下鬢發(fā)衣角,照舊回了正殿。 殿中氣氛有些不對,臺上那些武生匆匆演完一折《大鬧天宮》,又開始演起了《打金枝》,不過大家顯然心思已經(jīng)不在臺上節(jié)目上了,只是一個個卻也是不多說什么。 錦書剛剛坐定,一邊陳芳瞧了她一眼,輕笑道:弟妹剛剛不在,卻是錯過了一場好戲! 錦書眨了眨眼睛,問道:什么好戲? 陳芳嘿嘿一笑,壓低了聲音,說道:東宮有個侍妾有孕,本來想著趁著今兒個皇后千秋報出來討個好彩頭,哪知道,剛剛那個侍妾竟是在院子里一個失足,摔了個跟頭,把孩子給摔沒了! 錦書皺了皺眉,問道:這等事情,怎么會報到這里? 陳芳挑了挑眉頭,低聲說道:按理說,這等好日子,這樣晦氣的事情要壓著,只是,那侍妾卻是個不省心的,大吵大鬧有人害了她,竟是不肯躺自個屋里養(yǎng)著,竟是裝成一個小宮女,跑到這里來,鬧著要太子妃給她主持公道!嘿,今兒個太子妃的臉面可是丟得不輕! 錦書瞟了一眼坐在自個上首的太子妃劉氏,果然見她神情很不自在,想著這位大嫂也是委屈,好事未必輪得到她,但是壞事,卻逃不過去。聽陳芳的意思,只怕在這之前,劉氏壓根不知道這個侍妾已經(jīng)有了身子。東宮的事情,大家也是聽說過一些的,如皇后都不叫宮妃們每日請安,太子妃自然不能比皇后排場還大,因此,東宮那邊,側(cè)妃侍妾們也就是十天半個月才去太子妃那邊請一次安,有品級的側(cè)妃庶妃也便罷了,尋常的侍妾,能夠在劉氏那邊混個眼熟就不錯了,要是有人有意瞞著,劉氏還真未必知道。 皇家子嗣貴重,劉氏別的不說,失察的罪過是肯定背上了,她本身在太子那邊就沒有多少臉面,如今這般,只怕回去更要被遷怒。何況,那個侍妾問題也比較大,剛剛流產(chǎn),竟是就能從屋里爬起來,一路跑到長春宮,這里頭要是沒有貓膩那才叫奇怪了,誰知道什么人在里頭摻和了一手。 錦書想著不由搖了搖頭,說道:今兒個這事,也折了娘娘的面子,這會兒雖說不會聲張,回頭查起來,宮里可要折騰一陣子了。 陳芳聽著不由有些不自在,她一向是個聰明人,自然知道之前那事,只怕推波助瀾的人很是不少,說不得里頭還有她婆母的一些手腳,再者說了,她之前住在皇子所,為了行事方便,在宮里也拉攏了一些人,若是仔細(xì)查探起來,只怕也要受到牽連,她如今進(jìn)宮次數(shù)不多,那些眼線要是出了岔子,想要再拉攏可就不容易了。 想到這里,陳芳不由看向了錦書,只覺郁悶,楚穆掌管著內(nèi)務(wù)府,算是這些宮人的直屬上司之一,自然都愿意給楚穆錦書夫妻兩個一些方便,虧得楚穆似乎對上頭那個位置沒什么野心,否則的話,以內(nèi)務(wù)府的能量,宮里的事情只怕沒幾個能瞞得過楚穆的。不過這次的事情,內(nèi)務(wù)府這邊估計也要吃些掛落,要是能叫楚穆丟了內(nèi)務(wù)府的差事那就好了。 不光是陳芳在那邊胡思亂想,殿中許多人都有些心思,皇后看著八風(fēng)不動,實際上心里難免有些不爽,不過場面上還得熱熱鬧鬧的,在這樣有些尷尬的氣氛中,千秋節(jié)的頭一天算是混過去了。 第83章 回到王府, 錦書已經(jīng)覺得非常疲憊了, 她勉強坐在梳妝臺前,叫幾個宮女伺候著拆開發(fā)髻,楚穆也不輕松, 他隨便泡了個熱水澡, 換了一身輕薄的家常衣服,高德勝親自拿著干棉布給楚穆擦干頭發(fā), 又小心地拿著犀角梳將頭發(fā)理順, 也不再梳成發(fā)髻,而是直接披散開來。 今兒個太子可是丟了大臉了, 嘿,原本想著有個好彩頭,不早點將事情報出來,這下好了,喜事變晦氣了!楚穆輕哼了一聲, 說道, 也不知道這東宮怎么回事,簡直跟篩子似的, 一個剛剛流產(chǎn)的侍妾都能溜出來!這下子, 樂子可就大了! 會影響到五郎你嗎?錦書將腕上的玉鐲褪了下來, 口中問道。 楚穆?lián)u了搖頭,說道:這跟內(nèi)務(wù)府干系不大, 宮里的那些有點頭臉的太監(jiān)宮女, 背后多半都有人, 便是那些粗使的,為了日子好過或者是想要往上爬,也得找個靠山,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,要是這也要內(nèi)務(wù)府管,上頭還放心內(nèi)務(wù)府嗎?所以啊,這事就算落到我頭上,我也只需要在邊上瞧瞧就行了,真正要查的還是父皇那邊的人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