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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老板堂兄怔了一下,然后坐直了身子,用一種豬看見白菜狼看見rou的眼神看著我,認真地問:“先生可否細說?” 啊哦,我知道了,他們沒有那么多花樣,我也沒想太多,純粹聊天地語氣說:“就拿印花來說,可以印些讀書人喜歡的梅蘭竹菊,淡淡的彩色圖案做背景,不影響寫字,又有些別致,可以印些花瓣雨之類的供女孩子使用,還有……哦對了,可以把紙染成各種顏色啊,女孩子喜歡的淺粉鵝黃,之類的,我還是不太懂這些工藝,就這么個思路?!?/br> 桌上其他三人沉默了,我一度懷疑自己說的是不是太小兒科了,他們覺得幼稚又不好意思揭穿,或者他們沒有這個工藝覺得我異想天開? 我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兒,崔老板堂兄才說:“張先生不懂造紙工藝,但卻很懂經營?!?/br> 我:“??” 他說著崔長宇就給我倒了一杯酒,崔老板堂兄舉杯對我說:“張先生是豁達之人,感謝您的建議,老朽受益不淺,這杯,敬您!” 我連忙端起杯子:“這沒什么呀,您太客氣了!” 我們碰杯干了這杯酒,我是真沒覺得有什么,但是他們三個好像都挺開心。 我們又聊了兩句,說到我說書的事情,崔掌柜說:“老杜身體不好,估計這次就徹底把鋪子交給他那個兒子了,張先生咱們悄悄說哈,他那兒子是真不咋地,你還得做兩手打算才行?!?/br> 我嘆口氣說:“可是杜掌柜待我極好,在我最難的時候給了我糊口的營生,我總覺得離開會對不起他?!?/br> 崔老板點點頭:“你是個講義氣的,只是到時候若真的干不下去也別委屈自己,老杜自己也知道他那兒子是個什么情況,不會生你氣的。” 我應下了。 我們又聊了些別的,飯吃的很好,酒也喝的很好,我離開時已經有些微醺了。 走的時候,崔老板送了我一小盒果味糖做回禮,這我收下啦! 崔老板讓我明日還來,我答應了。 出門冷風一吹,我才暈暈乎乎地反應過來,嘿,我這幾天的工作有著落了,開心。 回到村里已經是下午,我想著快點把糖帶給陳湘吃,走得還挺快,然而一推門卻沒有見到陳湘。 我唰地一下出了一身冷汗,酒意全無,我突然想到這家伙春天要走的事情,又想到他至今沒有給我一個答案,還想到他這幾天和我分炕睡。 我瘋了一般拎著糖盒跑出去,大喊著陳湘的名字,驚慌失措滿村亂跑。 有村民聽見我喪心病狂的聲音,不耐煩地喊道:“去河里找吧,喊什么喊。” 我當時就感覺自己天旋地轉,兩眼發(fā)懵,特么的這小子尋短見了? 我手腳不聽使喚,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河邊的,然后我就看見陳湘蹲在河邊洗衣服呢。 我真是…… 我在河邊喊他:“阿湘,快回來!” 陳湘聽見我的聲音抬頭,應了一聲,把手里的衣服擰干放進盆里,小心翼翼踩著石頭上了岸。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沖他吼:“你瘋了,這大冷天的你洗什么衣服!” 他好像有些嚇到,小聲說:“河水都解凍了,大家都在洗呢。” 他這么一說,我才看見河邊還蹲著幾個女人和小哥兒,蘇麥也在,這會兒都盯著我看呢。 我還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都蹲在一起,距離陳湘剛才的位置遠遠的,就像是特地避開他一般。 我心里又酸又疼,我拉過陳湘的手,果然凍得紅通通的,我快氣死了,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,哈了幾口氣,真是冰坨子一樣,涼到骨頭里去了都。 我問:“冷不冷啊,你真是一時都不讓人省心” 陳湘抽回自己的手,臉也紅紅的,小聲說:“你別,人家都看著呢。”他低著頭瞥了其他人一眼,說:“這不這兩天天挺好的,我就想把床單拿出來洗洗曬曬?!?/br> 我端起洗衣盆,把手里的糖果盒子遞給他:“你想洗就在家燒點水洗,這大冬天的,你把手放冰水里,受了寒可是一輩子都要難受的。” 陳湘小聲說:“不都這樣么。” 我瞪他:“都這樣你也不準這樣!” 他小聲說:“知道了?!庇謫枺骸斑@是什么?” 我說:“水果糖,你拿著吃?!?/br> 陳湘輕輕哇了一聲,跟在我后面回了家。 我這一驚一嚇身上出透了冷汗,棉衣都濕了,回家覺得冷颼颼的,趕緊脫了下去,鍋里煮了姜湯,陳湘說是打算我回來給我喝的,這外面這么冷,我走這么遠的路一定凍透了。 我兇他:“你也知道天冷!” 陳湘一邊把鍋里guntang的姜湯舀出來倒進浴桶里,一邊囁嚅著說知道錯了,以后不會犯了,然后又帶著點倔強說:“我以前冬天也在河里洗衣服,而且大家都是這么干的啊,那就那么嬌氣了?!?/br> 我試了下水溫,很熱,已經可以泡了,我一邊脫衣服一邊說:“跟了我就要聽我的,我說不能就不能?!?/br> 陳湘捂著眼跑出去:“誰跟了你,不要臉!” 我大聲說:“就你!把那盒糖拿給鄰居分一下,就說那是咱倆的喜糖!” 陳湘尖叫一聲,然后就跑進了他自己房間,把門重重關上。 我心情好了點了哈哈,泡了熱乎乎的姜水澡,渾身都泡地通紅,感覺從里到外都熱透了,舒服極了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