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不想當(dāng)山神啊 第139節(jié)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顧雅跳到茶樹妖頭頂,望向最前方的羽山神, 滿是不解。 羽山神將一口氣喘平, 擺手道:“沒事,沖得太急了?!?/br> 說著, 她又繼續(xù)往前, 只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。 后邊風(fēng)澤和乾山也不催, 他們也只剩下喘的氣,沒有說話的力,只有顧雅附身小玉雕,感受不到酆都的威壓。 總算爬到山頂,先瞧見的,是一個嬰鬼,他抱臂坐在一塊黑色石頭做的太師椅上,冷漠臉。 不過他還小,怎么看都可可愛愛,沒有威懾感。 他的對面,是血月之主。 他的身后,飄著兩只成年鬼,還有一個女鬼。 四個鬼里,顧雅認(rèn)識兩鬼。 一個車禍鬼,一個紅衣女鬼。 她望向和車禍鬼在一起的那只青年鬼,估摸著他就是那個和車禍鬼一起找替身的鬼了吧。 都挺可憐的。 這四個鬼周圍,黑針圍成一個柵欄,像是圈幽,又像是保護(hù)。 血月之主此時將掀開了斗篷,乾山認(rèn)出了這人,“蔣子文,還真的是你!” 蔣子文沒有理會乾山,而是對坐在石座上的小嬰兒道:“你真不交出生死簿?” 小嬰兒冷笑。 “你們實力不曾恢復(fù),不是我對手?!毖轮鞯ǖ亻_口,他抖抖腳,酆都山忽然震動,山體冒出根根黑刺,將羽山一行人困在其中。 “陣?”羽山神往前走,走不了幾步,無形之箭洞穿而來,無形無質(zhì)無色,惟憑感覺避開。 羽山神正欲退回,她的身后,風(fēng)澤忽然出手,以水凝成細(xì)細(xì)的長針刺向羽山神后腰。 長針由水凝成,看似極軟,實則堅不可摧,他出手速度極快,又極其出人意料,瞬間長針挨向羽山神,不過,也就到此為止了。 他身子一僵,軟軟后倒,確實不知道什么時候,他的腳下藏著一只蠱,他一動,那蠱瞬間從他腳踝鉆入體內(nèi)。 羽山神退回安全之地,望著風(fēng)澤,笑得明媚而不屑。 她抱臂昂著下巴,“早防著你了?!?/br> 乾山被眼前這幕驚得話都說不囫圇,“風(fēng)澤,你,你怎么?” 怎么就天旋地轉(zhuǎn),世界變化了呢? 茶樹妖瞪大雙眼。 電光閃石間,茶樹妖想起和水神重逢,他沒第一時間上去致謝的遲疑,再看看這個忽然出手的水神,還有什么不明白的? 他沒感覺到親切,是因為水神變了啊。 他聲音虛弱,“顧雅,你說的,他只是因為廢了信仰,才給人感覺變了的呢?” 顧雅大感冤枉,她也說了,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,況且,“我也說了,‘大膽假設(shè),小心求證’啊,你小心求證了沒有?” 你看羽山前輩,她提過水神這事,然后人家一直防著,當(dāng)然也有可能羽山神當(dāng)年經(jīng)歷戰(zhàn)爭,對誰都防著,但,人家就沒全信,而是記住了那個疑點啊。 羽山神走到風(fēng)澤面前,居高臨下,“為什么偷襲我?” 風(fēng)澤抱著烏龜,道:“殺了我吧,我控制不住了。那些人欺騙了你們,或者說,他們被天外靈的侵染沒那么深,天外靈不僅僅會蠱惑,他們更會反客為主?!?/br> “天外靈和本界生靈的神魂完全融為一體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幾乎分辨不出來。我曾經(jīng)請大能瞧過,沒有任何人發(fā)現(xiàn)我的神魂有哪不對勁?!?/br> “更細(xì)微的,他們能無形之中cao縱你的思想,你的身體,你不會發(fā)現(xiàn)有任何不對,他們十分狡猾,十分狡猾?!憋L(fēng)澤垂眸,又道,“他們會一分二,二分三,和蟑螂一樣,當(dāng)發(fā)現(xiàn)一只蟑螂時,屋子里已經(jīng)有無數(shù)蟑螂,當(dāng)踩死一只蟑螂時,爆卵會生出無數(shù)只小蟑螂。” “人界早早有了天外靈,現(xiàn)在不知有多少天外靈潛伏再人族里?!?/br> “對了,還有妖界,妖界本就不喜思想,只喜歡打斗,他們打斗,有多少是處于他們本心愿望,又有多少是處于天外靈的挑撥,誰也不知道。” “還有冥界,冥界,哈哈哈哈,想殺就殺,何必假惺惺,我早就看你這女人不順眼了,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陰物,區(qū)區(qū)一個器,也配與我神明為伍?!?/br> 前邊的話,和最后一段話,語調(diào)沒區(qū)別,但內(nèi)容截然不同,毫無轉(zhuǎn)變的細(xì)微波動,詭異無比。 任何人的情緒是需要醞釀的,一點點的慢慢變化,可是風(fēng)澤身上沒有,他的情緒限于悲憤里,一個是他的悲憤,一個是天外靈的悲憤,所以前者是他說的話,后者是天外靈說的話。 一體兩靈,完美融合。 羽山神并未生氣。 過去在戰(zhàn)場上,天天都有立場不堅定的,畢竟都是邀請助戰(zhàn),與蚩尤并無生死之交,也沒有死戰(zhàn)到底的深仇大恨和利益,往往打到一半立場就變了,或者要走了,太正常了,她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隊友背刺。 因此,對水神的無動于衷。 她道:“這么想死,行,滿足你?!?/br> “顧雅?!庇鹕缴窈邦櫻拧?/br> “誒,來了?!鳖櫻艖?yīng)道,催促茶樹妖上前。 茶樹妖望著水神,想起當(dāng)年和他初見,撇撇嘴。 他沒法忘記當(dāng)年水神給他的感覺,說是恩同再造,再生父母也不為過,誰知道落寞竟是在這種情況下。 他默默退出識海,暫時沒法接受這個結(jié)局。 他要維自己的恩人哭一哭。 顧雅接管茶樹妖的身體,再次畫下那個顯靈符,和鎮(zhèn)魂五殺符。 鎮(zhèn)魂五殺符兩水神和烏龜體內(nèi)的灰色陰影鎮(zhèn)殺,然水神的神魂跟著一道安眠。 之前那些斗篷人,可是還能睜開雙眼,讓他們物理安眠,這水神居然就這么去了? 乾山盯著風(fēng)澤尸體,有些不敢置信。 羽山神在旁道:“他侵染太深了。” 連神明都能浸染,還有什么不能浸染的? 旁邊烏龜睜開雙眼,道:“他侵染了千年,主動侵染的?!?/br> “為什么?”這話一出,剩余三神一妖皆是不解,主動浸染,明知天外靈,還浸染,他這是要背叛自己的家園? 茶樹妖望著水神身軀漸漸化作水之本源,滲入酆都之山內(nèi),成為一滴最普通不過的水滴,禁不住難過。 他想起那個勸說他,不想走手染鮮血,不妨重走妖道的溫柔水神,到現(xiàn)在都沒法接受這個事實。 “他想了解天外靈。”烏龜閉目,“他性情溫和,沒什么野心,最是良善,連信仰也改變不了他的本心,可是他決定以身融天外靈,找到天外靈的缺點與死xue之后,他漸漸的變得急躁,虛偽起來?!?/br> 烏龜妖還欲再說,忽然聽到外邊一聲尖嘯,這道尖嘯不比天外靈身死時的神魂攻擊差,一行人固本定神,聞聲瞧去,只見黑皮書樣的東西漂浮再半空,而小嬰兒鬼狂聲尖嘯,沖著要去抱那本書,卻被外邊的柵欄攔住。 他一碰柵欄,身上的黑氣浮動,身形也飄蕩不定,明顯受傷。 羽山神這行人瞧見這一幕,才意識到,他們是來阻止血月之主染指生死簿的,不是聽烏龜說河神生平的。 河神的事可接下來了解,生死簿一事不容耽擱。 羽山神放出蠱蟲,蠱蟲剛往前沖,被無形之氣斬斷八節(jié),沖得最前的,更是被斬成千刀萬段,碎成蠱糜。 “是陣?!庇鹕缴窈笸耍蚯?、茶樹妖和顧雅,“你們誰懂陣?” 茶樹妖和乾山搖頭。 顧雅遲疑,“我用符可以嗎?” “試試,用符破陣?!庇鹕缴窨隙ㄟ@個提議,“任何陣法,當(dāng)找不到陣基時,都能暴力破之,只要力量大到它的承受程度,陣自破。” 就跟氣球一樣,撐到極限,它自會膨地炸開。 顧雅道:“等我五分鐘?!?/br> 說著,附身山神印的這道神識消散。 羽山神:“???” “怎么回事?”她不解。 關(guān)鍵時刻怎么跑了? 茶樹妖解釋一句,“她之前那道神識,連連畫符,能量耗盡了?!?/br> 羽山神暗道,實力有點廢啊。 不過想起她還是個小山神,又大度原諒了。 不過,現(xiàn)在可沒時間等她再來,而且破界降臨,新附身的神識又能殘留多少力量? 指望不上她。 羽山神指著她前方,對乾山和茶樹妖道:“我們同時攻擊一處,不要留手?!?/br> “好?!辈铇溲颓疆惪谕暋?/br> “一、二、三?!?/br> 羽山神的“三”字剛剛落定,三道攻擊同時往前沖去。 前方無形之氣凝成盾擋住這道攻擊,一道盾被擊破,又有新的盾凝成,一道道的,不斷消磨三人聯(lián)手發(fā)出的攻擊。 那邊小嬰鬼見狀,喊道:“攻擊無效,這是酆都在擋?!?/br> 羽山神他們,無論實力多高,是擊不敗酆都山的,除非他們能擊穿酆都。 但這不可能。 酆都山孕育出酆都大帝,幾乎是和冥界一樣,不老不死的存在,除非冥界毀滅,否則酆都山無恙。 聞言,羽山神一行人只得收手。 茶樹妖忍不住嘀咕,“酆都山是酆都大帝的老母親,怎么會讓一個外人cao縱?” 對,這是重點,蔣子文是怎么cao縱酆都山的? 聞言,小嬰鬼滿臉愧疚,“他竊取了我的本源?!?/br> 第107章 痛失萬年法力 羽山神反應(yīng)速度很快, “你,酆都大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