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不想當山神啊 第115節(jié)
“可惜的是,徐應(yīng)龍知道得也不多,和賀家一樣,道士是主動找上門的,成功后就離開了,公安那邊根據(jù)徐應(yīng)龍一家人口述,畫出那邪道士的真實容貌,沒在系統(tǒng)里找到符合的相貌,便算有相似程度的,也都不是那個道士?!?/br> “他們懷疑,他們幕后還有一個蠱師,他們作案時,先吞了易容蠱。順著蠱師這條線索查下去,嘿,還真有收獲,獲得車禍鬼一只?!?/br> 原來車禍鬼聽顧雅的話,下山去找是誰替了他的命,他一開始是在安城游蕩,但將安城翻了個遍,都沒尋到感應(yīng),又想起那個想替賀蘭城的,是來自長京,替他命的,未必在安城。 他又坐順風車,離開安城,去附近城市找。 他一個城市一個城市找過去,全國那么多城市,任他找完,估計要幾年,也難怪一直沒回信。 他身上有山神庇佑,也有山神給的符箓,路上倒也安全,那些孤魂野鬼沒敢惹他,不過他到湘寧后,被個蠱師盯上。 蠱師眼饞他身上的功德,又顧忌他身上的山神庇佑,若是一對這車禍鬼下手,就等于驚動他背后的山神,哪怕只是堯光山那個小山神呢,后邊都站著特情局和玄學(xué)協(xié)會。 要是將他們?nèi)莵砭筒缓昧恕?/br> 蠱師將車禍鬼抓了困住,一困將近半年,最近安城特情局工作人員聯(lián)合湘寧那邊的特情局工作人員細細排查蠱師,查到這個蠱師之后,本來準備離開的,車禍鬼忽然激活山神給的平安符,從關(guān)押他的法器里沖了出來,并向特情局工作人員求助。 于是,在車禍鬼的幫助下,那名蠱師就這么落了案,牽連出郝知前,并將湘寧那邊的血月組織據(jù)點一并搗毀了。 車禍鬼雖然還沒找到是誰替了他的命,但他找到了,徐應(yīng)龍?zhí)媪苏l的命。 他和被徐應(yīng)龍?zhí)媪嗣哪莻€鬼,從安城特情局工作人員那里拿了十張符,和那個鬼一起繼續(xù)找替命案,解決自己,解救他人。 這點上,車禍鬼干得不錯,不愧是那么多功德在身,死后堅持多年不作惡的富貴鬼。 “血?!备蛋浊鋸垙堊?,又將話咽了下去,一雙銀色的眼,包容又溫情地望著顧雅。 “哦哦哦哦哦,你是問血月組織是吧?血月組織最近沒搞什么事,很奇怪,血月組織最近很安分啊,被我們連倒幾個據(jù)點,都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” “以前還會試圖營救一下,現(xiàn)在連營救都不營救,像是徹底放棄搞事了,總覺得不太真實?!?/br> 傅白卿想了想,又說了一個字,“陰?!?/br> “你是說陰間?不是啊,那陰謀?血月組織確實是在策劃一個陰謀,現(xiàn)在正為了這個陰謀全力以赴呢。不過,我們這邊的人,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?!?/br> “血月組織被抓住的小嘍嘍說,上邊讓他們停止一切動作,抽走那些高層,他們也不知道高層在哪里?!?/br> 顧雅覺得,血月組織就跟老鼠一樣,一旦縮回地里,上邊的人類完全抓不到他們。 你說尋洞驅(qū)鼠?地面難么多老鼠洞,你怎么知道老鼠藏哪里? 反正難。 “對了,傅老師,江家和徐家鬧翻啦,徐應(yīng)龍的喪禮都沒去?!闭f到此處,顧雅有些唏噓。 徐應(yīng)龍的生平履歷,可謂是別人家的孩子,從小優(yōu)秀到大,要不是正值壯年忽然得了肝癌,且是晚期,沒得治,真是妥妥的人生贏家。 患了癌后,若能看穿生死,也稱得上生得光榮,死得讓人惋惜,成為活人一輩子難以忘懷的高光角色,偏偏死前干了這么一樁毒辣無比的事,往日加諸他身上所有的榮耀都散去,只剩下心性狠毒這么個標簽。 “可憐那個被徐應(yīng)龍盯上的人。” 那人是鄉(xiāng)村里走出來的,從小學(xué)習(xí)成績就好,腦袋也靈光,就是家里太窮,爺爺和爸爸癱瘓,mama有點精神不正常,一家全靠他奶奶地里刨食。 他初中差點繳不起學(xué)費,是村長瞧著不忍,也不想他這靈光的腦袋瓜子浪費在村里,號召全村,你一塊我一塊地給湊齊。 不過這人也爭氣,高中考上了全縣最好的高中,這所高中,在市里也排得上名,年年也會出幾個帝大好苗子。 他進了這么一所高中,稱得上光宗耀祖了,那所高中得知他的家境,免了他的學(xué)費,并允諾只要他成績保持全校前十,除了獎學(xué)金外,另有高昂獎金。 有了學(xué)校這番承諾,他更加努力讀書,高考后考上了帝大。 在帝大,他和徐應(yīng)龍一個宿舍,也和徐應(yīng)龍成為朋友,畢業(yè)后更是成為徐應(yīng)龍助理,年薪百萬。 他發(fā)達后,開始提攜回報之前幫助他的人,設(shè)立鄉(xiāng)村兒童助學(xué)金,每年往里投入他年薪的百分之三十。 他直至死亡,都沒有買車買房,吃住公司,過得十分簡樸,他這么多年做過的唯一一件奢侈的事,是包了個旅游團,請全村人去帝都游玩。 就是這么一個人,毫無防備地死在了他感念的朋友手上。 傅白卿也有些可惜。 好人不長命,總是讓人惋惜的。 幸好壞人也已伏手。 “魂。”傅白卿又想起一事,費力地問。 “你是問他的魂魄?找到了,在他老家找到的。徐應(yīng)龍也是壞得很,為了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,以壓力大,他看著精神不濟,給他放了一個月的長假。趁那人回老家,他也偷偷去了,兩人是朋友嘛,大學(xué)時那人帶徐應(yīng)龍去過老家的?!?/br> “之后,他和邪道士聯(lián)手殺了宋文松,又將宋文松rou-身釘了定魂針,讓他困在rou-身里,渾渾噩噩,磋磨神智。哎,可憐,要不是特情局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家和他們村的人還以為他在外邊忙碌工作呢?!?/br> 至于宋文松神魂,經(jīng)過多年折磨,會慢慢失去生前記憶,只有臨死前的一腔悲憤與仇恨,待他徹底失去神智,他會從rou-身脫離出來,對這個村的人下手。 到那個時候,他身上的功德,輕輕松松就能被收走,而他,也徹底成為作惡厲鬼。 “他和車禍鬼去找和他倆同病相憐的人去了,希望一切能順利吧?!?/br> 要是有一兩個枉死鬼已經(jīng)成為厲鬼并被天師殺了,那多不公。 傅白卿安靜地望著她,嘴角咧了咧,露出個笑的模樣。 他現(xiàn)在暫時還只能迸出一個字,中秋節(jié)那天迸出六個字,是超常發(fā)揮。 顧雅有很多話想問,但傅白卿這個狀況下,她問什么,都沒法得到準確回答,她算了算時間,又看了傅白卿兩眼,道:“我先走了,明天再來看你?!?/br> 因為是跨界,神識附身受限于實力,有時間限制,她每天只能過來呆兩個小時。 傅白卿依依不舍地望著顧雅,見顧雅神像黯淡下去,眸底的光跟著黯淡。 他閉上雙眼,將身子沉入池子,靜靜修煉。 回到堯光山,顧雅走出房間,接替茶樹妖坐班。 茶樹妖坐在一旁,和顧雅傳音閑聊,“和他聊完天了?他現(xiàn)在情況怎么樣?” “還是那樣,天天泡在池子里,提純血脈?!鳖櫻抛齑絼恿藙樱曇裟删€傳入茶樹妖耳中,她將符紙折疊成三角形,遞給香客。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麻利得不行,可見手熟。 “嘖,等他回來,”茶樹妖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句‘三年之期已過,龍王歸來’。 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就這洗腦的網(wǎng)絡(luò)神句丟到一邊,但又覺得很符合傅白卿。 三年之后,傅白卿可不實力大增,華麗歸來? “大師,我想請大師看看風水?!币粋€面皮白凈的中年男人等買符的這波人都散去,走到顧雅對面椅子上坐下。 “不接看風水的活,想看風水,請找各道觀道士。”顧雅抬頭拒絕。 她視線落到中年男人眉心。 中年男人正在用手帕擦汗,察覺到顧雅視線,中年男人嚇了一跳,“大師,我身上可有不妥?” 顧雅沒答這個問題,而是問,“你說要看風水,是覺得有哪不對勁嗎?聽你聲音,不是安城的吧?!?/br> 對方雖然說的是普通話,但普通話不是很標準,就比如風水這個詞,他念成了分許(兒)。 許(兒)不是兒化音,是鄉(xiāng)音。 “對,我不是安城的,是隔壁安南市的。大師,我遭遇的事,和我不是安城人有關(guān)嗎?”中年男人又用手帕擦了擦汗。 “哦,沒關(guān)系,我只是好奇,堯光山山神廟居然傳到隔壁市去了?!鳖櫻庞行╅_心,還以為只在安城內(nèi)部流通有名呢。 中年男人笑道:“哪能啊,我來這兒求助,也是安南市那邊的道協(xié)推薦的。他們說,來堯光山?jīng)]錯。” “安南道協(xié)解決不了?”顧雅聽到這話,又瞧了瞧他眉間,低聲道,“不至于啊?!?/br> 她朝茶樹妖招招手,“茗懷兄,你過來看一看。” 如果這人是安城的,過來請她很正常,可是他是隔壁市的。 他這問題不算大問題,無論是特情局還是道協(xié),都能解決,用得著百里迢迢的跑過堯光山? 茶樹妖走了過來,視線落到中年男子身上,神色頓時冷了下來,“看他做什么?惡貫滿盈,因果纏身,死了活該?!?/br> 顧雅望向中年男人,若有所思,“呃,是這樣的面相嗎?” 怎么在她瞧來,這個男人祖有余蔭,倒霉透頂? 第86章 汝妻子 中年男人臉色的汗更多了, 他用帕子不斷擦著,連忙否認,“不不不,我沒干過什么壞事。我干過最大的壞事, 就是和我朋友的老婆偷-情。” 顧雅、茶樹妖:“……” 齊齊側(cè)目。 好家伙, 真朋友啊,汝妻子我養(yǎng)之。 瞧出兩人異樣的神色, 中年男人苦笑一聲, 道:“我也不想的, 齊佩嫁給他之后, 我本來死心了的,誰知道那家伙在我面前賭咒發(fā)誓,信誓旦旦地說,他最愛的就是齊佩,結(jié)果婚后,這家伙轉(zhuǎn)頭就包養(yǎng)了七八個小嫩模, 在外邊這里一個房間,那里一個房間, 各藏著一個情-人, 一年到頭不住家,我聽聞這事,忍不住去看她, 一來二去, 就,沒忍住?!?/br> 中年男人縱然是個體面的男人, 覺得這事是他朋友干初一他才干十五, 并不覺得有自己有多大的錯, 但說起來時,還是難以啟齒。 畢竟,誰能面對陌生人,毫無壓力地敘說自己的陰私事呢? 沒那么坦然。 中年男人身上發(fā)生的事很簡單,一句話,“恨不奪情未嫁時”。 中年男人和他朋友,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,兩人之間既是朋友又是對手。 兩人同在一個圈子,年紀相類,在大人嘴里難免比較,就連兩人之間,也少不了比較。在學(xué)校時比成績,大學(xué)時比接受家業(yè)時的業(yè)績,你追我趕,良性循環(huán),倒也不曾鬧過太大的矛盾。 大學(xué)時,中年男人瞧上一個女孩,就是那個齊佩,不過他情竇初開,不敢步子邁得太大,先羞答答得認識,再慢慢接近,就在他覺得時機合適,可以進一步當朋友,邀請那個女孩外出約會時,他朋友橫空出世。 他朋友不像中年男人口拙,也更為大膽浪漫。 他大張旗鼓轟轟烈烈追求齊佩,天天一捧玫瑰花,又是帶著齊佩外出兜風吃飯,晚上也很紳士地送齊佩回宿舍,言談間風趣幽默,詼諧有趣,令齊佩對他印象很好,不過半年,就答應(yīng)和他朋友交往。 中年男人曾試圖阻止,先暗示齊佩他朋友風評可能不是很好,讓她慎重考慮(這倒不是他胡說的,他朋友玩得比較花,高中時就經(jīng)常換女友,大學(xué)時更是每周都帶不同的女孩外出開房,只要齊佩稍微打聽一下,就能知道這些事,他朋友算是學(xué)校的風云人物。) 但可能年輕女孩都有種救贖情節(jié),比如說,男人游蕩花叢是沒碰到讓他收心的女人,男人在一段感情痛苦,是他沒碰上對的女人等等,然后愿意舍身,將男人救出泥沼。 她們在這些男人精心制造的陷阱中,覺得自己對那個男人來說,是最特殊的女人。 理所當然的,齊佩聽從中年男人的勸誡,謝過他的擔憂后,一頭扎了進去。 之后,中年男人又找到他朋友,問他是打算玩玩,還是打算來真的,他朋友說,他是真愛齊佩,打算以后娶她做老婆。 語氣真摯,滿臉認真。 中年男人相信了,將這段感情藏在肚子里,化悲憤為力量,全心投入公司。至于齊佩,她是他朋友的妻子,秉著‘朋友妻,不可戲’原則,他屏蔽齊佩的朋友圈,將齊佩聯(lián)系方式放到最下邊(到底舍不舍刪去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