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不想當(dāng)山神啊 第46節(jié)
她繃不住笑了,“你還挺有自信,誰給你的自信,你這張不仔細(xì)看, 都看不出帥氣的臉嗎?” 不過,傅白卿的話到底聽進(jìn)去了, 包裹著熔漿似的腦子, 也冷靜了下來。 傅白卿聞言暗哼,他本來面目,美得嚇?biāo)浪?/br> 他背著手, 施施然往屋子里走。 顧雅追了兩步, 又停下,跺跺腳, 來到巨石邊, 托著下巴望云海。 思來想去, 還是覺得,她要和傅老師談戀愛。 遇到過傅老師,還能有誰再入她的眼? 不會再有人了。 只是,顧雅狡黠一笑,不能那么快讓傅老師知道。 想清楚后,沒了雜念,她盤腿專心修煉。 一-夜過去,誰都沒睡。 當(dāng)陽光從東方投下萬丈霞光,將云海暈染成一片赤橙色時,賀蘭城瞪著一雙疲憊的雙眼,從沙發(fā)上爬起。 他走出房間,四處張望,在山神廟后邊尋到顧雅。 他雙手抓住欄桿,對坐在云海邊的背影喊道:“大師?!?/br> 顧雅收功,扭頭,見賀蘭城雙手抓著欄桿,眼巴巴瞧過來的畫面,禁不住笑了。 她腦子里莫名響起一首歌,“手里呀捧著窩窩頭,菜里沒有一滴油;監(jiān)獄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,一步一個窩心頭……” 怎么那么可樂呢。 她跳下巨石,笑道,“時間還早呢,你先打電話,問你爸媽起來了沒有?” 賀蘭城早知顧雅本事大,但對她身手沒多大概念,此時見她輕輕松松一躍三米,完全違反牛頓第一定律,忍不住好奇地問:“大師,您還是人嗎?” 莫非傳說中高來高去的輕功,其實不是傳說,而是遺落的文明? 顧雅凝眉,“你這是什么問題,我不是……” 她本想說,她不是人,誰是人? 但說得一半,她想起來,她確實不是人。 她是山神。 她背著手,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你打電話吧,我去看看傅老師?!?/br> 傅老師住在右側(cè)廳,之前她往上買的床柜和屏風(fēng)都到了,簡單用屏風(fēng)衣柜書柜隔開一個空間,里邊就是傅老師暫住的地方。 有些簡陋,除了床和衣柜,空間里什么都沒有。 沒有洗漱間,也沒有衛(wèi)生間。 右側(cè)廳一開始的定位,是書房,而不是客房。 顧雅走進(jìn)右側(cè)廳,她坐在書桌邊,喊道:“傅老師,醒了嗎?” 傅老師從屏風(fēng)后邊走了出來。 屏風(fēng)是中式山水折疊隔斷屏風(fēng),那副山水畫,是關(guān)仝的《秋山平遠(yuǎn)圖》,一屏風(fēng)一畫,都很有古意。 顧雅不太懂畫,但她覺得這畫和堯光山很配,同樣的山林古道,流水孤亭,像是一千多年的關(guān)仝,畫出她鎮(zhèn)守堯光山的心情。 山清幽而人孤寂。 屏風(fēng)富有古典美,因這屏風(fēng),連帶著這件房子都帶著典雅之意,像是居住在這的人,是歷史中的貴公子,一舉一動,肅肅優(yōu)雅。 當(dāng)然,這一般只會是旁觀者的錯覺。 但,傅白卿真從屏風(fēng)后頭走出來時,顧雅才知道那并不是錯覺,是事實。 他像是從名士畫卷中走出,蕭蕭肅肅,軒然霞舉。 便算他短衫短發(fā),帶著不合時宜的眼睛,但他身上氣質(zhì),和這屏風(fēng),和那暗紫色木頭,莫名的配。 很有厚重與沉淀感。 顧雅心頭一動,問:“傅老師,你今年多大了?” 傅老師:“……” 他眼波斜飛,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你早上想吃什么?” 顧雅:“……” 轉(zhuǎn)移話題好生硬哦。 她能怎么樣呢?還不是像傻瓜一樣地寵著他。 她寵溺一笑,道:“饅頭吧。” 看來,傅老師年齡很大了,不然不會這般避諱。 難怪,傅老師和這古色古香的屏風(fēng)站在同一畫面時,沒有半點違和感。 吃早飯時,顧雅又給車禍鬼送了兩個饅頭,她望向賀蘭城,問:“你父母怎么說?” 賀蘭城情緒低沉,“他倆說,要下午才四點才回去,四點的時候,我這邊也可以開始出發(fā),在別墅那邊見面?!?/br> 顧雅和傅白卿對視一眼,都閃過一個詞,逢魔時刻。 日暮六點,逢魔時刻,陰物實力開始不受限制,甚至開始增長。 當(dāng)然該問還是要問的,“為什么?” “說我媽她今天要和閨蜜見面,那個閨蜜是她高中同學(xué),很多年沒見了,最近來安城玩,明天就要回去,今天不聚一下,再見面又不知道要多少年?!弊詮牟聹y他父母要殺他,他現(xiàn)在聽那對夫妻說話,都下意識懷疑真假。 顧雅點頭,道:“沒事,不急這一時半刻。你昨晚沒睡吧?看你憔悴的,去睡一覺。” 賀蘭城點頭。 這次實在太累了,他在沙發(fā)上沒躺多久,睡了過去。 顧雅和傅白卿離開房間,傅白卿陪在顧雅身側(cè),顧雅坐在風(fēng)雨亭內(nèi)看書,營業(yè)。 看著片刻的書,顧雅眼神飄忽,落到旁邊傅白卿身上。 她好想一邊看書一邊擼小狐貍啊。 傅白卿察覺到顧雅小動作,敲敲紅木桌。 顧雅低頭,繼續(xù)看書。 傅白卿輕笑,眼底閃過懷念。 自從小雅接受山神職責(zé)后,看書十分積極,不用他再在旁監(jiān)督,這種看書走神摸魚的事,遙遠(yuǎn)得好似上輩子的事。 許久不見,乍然重見,還挺懷念。 當(dāng)然,若真重溫,他依舊敬謝不敏。 他真的不想當(dāng)老師,說起老師,傅白卿忽然想起他忘記一件事,是什么事呢? 不等他想起來,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,“小叔叔?!?/br> 傅白卿:“……” 鱉,給小魔星補課!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,精致桃花眼,天倉清秀眉,瓜子小臉線條絕。 若十二三歲的少女都長出這樣,她好像有些理解,以前為什么能對十二三歲少女一見鐘情了。 當(dāng)然,這種行為她十分唾棄。 戀童是不對的。 小女孩穿著略帶古風(fēng)的寬衣長裙,衣服和裙擺上都繡著紅梅,看起來十分雅致,這衣服應(yīng)該是定制的,上邊紅梅全由人工繡成,沒有機器繡的那種呆板,頗具神韻。 這身衣裙和她氣質(zhì)相和,一眼瞧去,是個古典小美人,她手甩野花,說不出的天真爛漫,像是唐朝貴女,肆意張揚。 顧雅瞧清小女孩的容貌,先生出不少好感,幾乎沒有人不喜歡美人,大美人小美人,不起色心,也會欣賞。 她望向傅白卿,道:“是你那侄女?” 昨天傅白卿的哥哥,說他女兒今天會過來,讓傅白卿補補課。 傅白卿點頭,視線掃過那笑得很歡快的小女孩,板著臉問,“你作業(yè)呢?” 小女孩笑嘻嘻的,將野花送給傅白卿,“小叔叔,難得我來看你,別提這些掃興的話題?!?/br> 她歪頭望向顧雅,笑道:“這是小嬸嬸吧,長得真好看,我喜歡?!?/br> 顧雅臉頰一紅,瞪了傅白卿一眼。 她還沒答應(yīng)呢,他就和家里說了? 傅白卿滿臉無辜,頗為冤枉,是他哥那張大嘴巴說出去的,他嘴上沒把門,對孩子也沒什么顧忌。 “嘻,小嬸嬸還害羞了,不用害羞啦,陰陽結(jié)合,天地正理,沒什么害羞的。”小女孩語出驚人。 顧雅驚呆了。 她父母,都在她面前說些什么? 傅白卿暗叫不好,忙打岔道:“亂叫什么,叫山神娘娘?!?/br> 小女孩恍然,“原來還沒追上啊。” 她憐憫地望著傅白卿,“叔叔你真遜,太丟我狐族的臉了?!?/br> 傅白卿拳頭硬了。 所以說,最討厭長到一半的小孩子了,半懂不懂,自以為很懂。 人族和妖族的崽子,都一樣。 他皮笑rou不笑道:“作業(yè)呢,課本呢?不補課,我讓你爸過來接你?!?/br> 小女孩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望著他,控訴道:“小叔叔,你變了,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,在我考試不及格時,帶我玩游戲的好叔叔了?!?/br> 傅白卿咧嘴,“因為你不是我的崽啊,你學(xué)習(xí)差,日后啃老,啃的是你爸,而不是我?!?/br> 顧雅噗嗤一笑,這對叔侄對話,怪有意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