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(xì)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4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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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而是擔(dān)心張相一直在暗地里行動,不方便直接鏟除。 當(dāng)初皇上奪嫡之時九死一生,張相將其長女塞入東宮,才沒有拉下封衡。但張貴妃一直不得寵,空有位份,更無子嗣。 張貴妃已逐漸成了張相的棄子。 可若是辰王成了張相女婿,那張二姑娘再生個一兒半女,屆時難保蟄伏這么多年的張家沒有其他心思。 一旦張家露出狐貍尾巴,別說是張相了,就連那人與辰王也逃不了。 皇上真絕啊。 沈卿言豁然明了,“皇上,此舉會不會冒險了些?” 封衡眸光幽冷,淡淡啟齒,“你怕了?” 沈卿言一噎。 他曾經(jīng)是封衡侍讀,與封衡同去北地,可謂是歷經(jīng)磨難,沈卿言震驚于自己活到了今日。每次冒險,封衡都是一句話,“你怕了?” 沈卿言自詡是個錚錚漢子,幼時怕過,但也咬牙挺過來了。 而今,皇上要鏟內(nèi)賊,他自是沒有害怕的道理,起身抱拳,鄭重道:“皇上,臣定會肝腦涂地,為?;噬洗髽I(yè),臣必當(dāng)……” 封衡抬手,制止了沈卿言的激情言辭,語氣清冷,“行了,朕已知曉?!?/br> 沈卿言,“……” 皇上對他,是愈發(fā)沒有耐心了。 * 黃昏已至,落日余暉傾灑在碧葉連天的御花園荷塘之上,晚風(fēng)醺熱,吹得人心浮躁。 除卻還在“靜養(yǎng)”之中的虞貴嬪,后宮八位嬪妃都到齊了。 這可是皇上頭一次破天荒的召集了所有人一塊賞荷。 皇后坐在上首的位置,倒還算鎮(zhèn)定,至少面上看不出任何焦灼之色。 但淑妃、陸嬪幾人卻是心急如焚。 皇上再不來,臉上的妝都要化了。 封衡是在半個時辰之前命人知會了各宮,嬪妃們自是不敢怠慢,匆忙上妝過后就來了御花園。 這大熱天的,虞姝本就不喜用妝,今日更是沒有在臉上涂抹,但饒是如此,依舊覺得甚是黏膩,仿佛即便什么都不做,沒一會兒功夫就會汗涔涔。 時下貴圈盛行低領(lǐng)束腰裝,在三伏天,沒人愿意裹住脖頸,眾嬪妃清一色的低領(lǐng)束腰裝,如此就很輕易比較出身段了。 虞姝膚色白皙,宛若凝脂,面頰微熱,以至于粉面桃腮,嫩得能夠掐出水來,纖長脖頸之下是一片雪膩肌膚,胸脯傲然,再往下更是弧度驚人的腰肢。 她端坐在宮人搬來的圈椅上,一手持著一把半透明刺木香菊輕羅菱扇,向皇后、張貴妃、淑妃、陸嬪四位比她品階高的嬪妃行禮過后,她就一直安安靜靜坐著。 時不時能感覺到有人投過來的目光,虞姝皆沒有給予眼神對視。 她對前朝之事了解不多,但總覺得在后宮不可拉幫結(jié)派。 淑妃看了一眼虞姝之后,又反反復(fù)復(fù)打量了幾眼,越看越是煩悶不堪。 皇上那般天神一般的男子,豈會中意虞姝這種狐貍精似的女子?! 徒有其表! 不過就是空皮囊! 淑妃的目光太過明顯,虞姝想不注意都難。 虞姝,“……” 淑妃娘娘犯不著這般“瞪”著她吧? 虞姝輕嘆氣。 淑妃的性子,是明顯愛則加諸膝,惡則墜諸淵。 大抵是想弄死自己吧。 后宮的女子,除卻虞貴嬪和自己之外,皆是此前東宮的舊人,后宮一直不曾進(jìn)新人,此前是封衡以“先帝三年孝期未過”為由,不曾大肆選秀,后宮人數(shù)少了,牽扯的前朝世家并不多,明爭暗斗并沒有那般明顯,以至于人人疏于心機(jī)。 目前為止,除卻皇后讓人捉摸不透之外,虞姝暫未察覺還有哪位嬪妃的心機(jī)高深莫測。 虞姝終于抬眼,望向淑妃。 本想笑一笑,以示友好,可誰知淑妃一記冷眼給她,又迅速挪開視線,似是眼不見為凈,“哼!” 虞姝,“……” 御花園的小徑上,一身著玄色帝王常服的男子款步而來,他步履如風(fēng),身后跟著王權(quán)幾人隨從,像是剛剛從御書房的方向而來。 宦臣尚未唱禮,嬪妃們就發(fā)現(xiàn)帝王過來了,一個個翹首以盼,恨不能伸長脖頸。 皇后先一步站起身,眾嬪妃也紛紛起身。 “皇上駕到——” 隨著王權(quán)唱禮,眾嬪妃福身行禮,“恭迎皇上圣安!” 天色已晚,但日頭遲遲落不下去,皇上今日邀眾嬪妃過來賞荷,晚上會讓誰侍寢呢? 淑妃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封衡。 封衡掃了一眼,眸光落在了低眉斂眸的虞姝頭上,隨即目光又掠開。 人人都看著他,虞美人倒是足夠低調(diào)! 封衡眸光一沉,似是不悅,隨即落座。 皇后笑意繾綣,“皇上,姐妹們今日能陪伴皇上賞荷,都高興著呢?!?/br> 風(fēng)一吹,是皇后身上的伽南香,封衡摒息,示意眾人落座。 為掩身上的汗味,嬪妃們皆是涂脂抹粉,又撒了香露,可不是各種香氣混賬么。 封衡五覺驚人,嗅覺更是異于常人。 帝王擰著眉,幽深的眸晦暗不明。 蕭才人、柳才人,以及劉寶林和周御女四人從未侍寢過,以至于位份一直卡著不動,來年開春就要選秀,她們的機(jī)會已經(jīng)不多了,還不得趁著新人入宮之前得寵?! 故此,這幾人難得今日可以見到封衡,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(shù),衣領(lǐng)能低則低,眼神有多赤忱便有多赤忱。 封衡濃郁的眉目清冷,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墨,但他素來如此肅重神色,眾嬪妃并沒有察覺帝王的不悅。 封衡揮手,“來人,賞?!?/br> 帝王話不多說,一揮手就是東海明珠。 王權(quán)命小太監(jiān)端上托盤,笑著解釋,“諸位娘娘,這些都是今年剛進(jìn)貢的明珠,皇上體恤娘娘們,讓老奴給娘娘們一一分配?!?/br> 東海珍珠,大若嬰兒拳頭般大小,在浮光之下呈現(xiàn)淡淡的姿色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 虞姝還是頭一次瞧見這么珍貴之物。 王權(quán)喊著賞賜名錄,“皇后娘娘賞,十顆東珠。淑妃娘娘賞,十顆東珠。張貴妃賞七顆東珠,虞美人七顆……” 聽著王權(quán)報(bào)賞賜,虞姝愣住了,她竟然也得了七顆,與張貴妃是同等賞賜。 陸嬪則是五顆,其余嬪妃俱是僅一顆。 淑妃終于得到安撫,露出歡喜之色。 虞姝觀察到了這一點(diǎn),淑妃再得寵,也只是在妃位,卻與皇后得了同樣的賞賜,皇上是故意行“安撫”之事么? 如此,淑妃果然像是逐漸收攏爪牙的貓兒,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乖順了。 好心機(jī)的皇上啊。 淑妃被拿捏的死死的。 再看皇后,她神色并未變化,仿佛半點(diǎn)不介意。 但張貴妃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白了白。 虞姝揣測,是不是皇上故意讓張貴妃難堪。 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招兒,皇上倒是用的順溜。 虞姝按捺住內(nèi)心震驚。 封衡顯然對賞荷沒甚興趣,賞賜結(jié)束,就站起身,看向虞姝,“你過來?!?/br> 眾目睽睽之下,虞姝又成了靶子,她無奈,只能從圈椅上起身走向封衡,被封衡捉住了小手。 “皇上起駕——” 王權(quán)唱禮,眾妃嬪一應(yīng)目光幽冷的盯著帝王握著的那只手。 待到封衡與虞姝走遠(yuǎn)了些,淑妃一面覺得皇上賜她十顆東珠,是將她視作與皇后一樣重要,可親眼看著封衡牽著虞姝離開,淑妃又覺得雙目刺痛。 皇上可從未這樣對待過她。 年少時兩人在一塊習(xí)武,她還被封衡打到臉貼地…… 淑妃揪著手中帕子,她不敢當(dāng)面針對皇后,卻是能讓張貴妃不堪,淑妃看向張貴妃,冷笑,“貴妃jiejie有所不知,皇上啊,他最是喜歡女子的小蠻腰,貴妃jiejie整日喝著滋補(bǔ)湯藥,還不如練練腰呢。瞧瞧虞美人,近日來有多得寵?!?/br> 張貴妃神色晃了一下,沉穩(wěn)老練如她,在后宮之中一直穩(wěn)如泰山。 此刻卻是心慌了。 皇上,這分明是在打她的臉! 她的父親可是當(dāng)朝宰相! 皇上卻在為了虞姝報(bào)復(fù)她! 她堂堂貴妃之位,豈是一個美人可以抗衡的?! 打擊了一下張貴妃,淑妃的心情終于愉悅了。 她的快樂,就是要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。 可誰知,一慣仿佛不聞窗外事的張貴妃,卻接招了,也是一聲冷笑,“本宮記得,淑妃meimei起初嫁入東宮,便以細(xì)腰美人自稱,而今正得寵的虞美人,也生了一把纖柔柳腰,只是不知,皇上到底更喜歡哪一個呢?” 張貴妃直戳淑妃的痛楚。 淑妃以前也得寵,可封衡一年才來后宮幾次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