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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臉 第46節(jié)

    僥幸逃過一劫,他暗暗下定決心,從今往后,他不能再讓家人替他擔驚受怕,他會讓父親和meimei沾他的光,讓他們以他為傲。

    正如沈棠所言,京兆府很快就來了人,請沈淮去衙門一趟。

    雖然知曉傅嗣成的死與自己無關,可沈淮的腿肚子還是止不住的發(fā)顫。

    沈鈞弘瞧著他那沒出息的模樣,對官差道:“我與犬子同去。”

    父子二人一同來到京兆府,公堂之上肅穆威嚴,譚禛華端坐正中,不怒而威。

    “沈公子安然無恙,實在是可喜可賀?!?/br>
    在外人面前沈鈞弘神色已然恢復如初,狠狠瞪了沈淮一眼,“這孽障沒有一日不惹禍,昨晚要不是去青禹湖鬼混,何至于鬧出這樣的事來……”

    譚禛華耐心聽沈鈞弘數(shù)落完沈淮,深以為然的點頭。

    他也有一兒一女,說起來,還是女兒更為貼心,每當他公務纏身頭痛腦熱,都是女兒噓寒問暖關心體貼。

    哪像那個逆子,不氣他就謝天謝地了。

    譚禛華已經(jīng)挨個審問過畫舫上全部當事人,問來問去,竟然無人能說出當時起火的緣由。

    還原畫舫當時狼藉混亂的一幕,又有那位送來的證詞,京兆府只能將這一切歸咎于一場意外。

    只是沈淮作為當事人,譚禛華還是要對其進行例行詢問。

    “請沈公子將昨夜的事,原原本本的說與本府聽聽?!?nbsp;譚禛華語氣和煦。

    沈淮哭喪著一張臉,“我其實到現(xiàn)在還稀里糊涂的,當時喝太多了?!?/br>
    沈淮出門時,沈棠將他拉到一邊叮囑,為免節(jié)外生枝,讓他少說話,只將一切推到醉酒上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其實哪需要沈棠囑咐,沈淮是真的不知道后來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譚禛華又詢問了幾句,見實在問不出什么,便也作罷,轉而與沈鈞弘寒暄幾句。

    從京兆府離開,沈鈞弘道:“救你的那個朋友,我會備下重禮,明日到人家府中道個謝吧?!?/br>
    沈淮沒想到沈鈞弘會提起這個,望著父親眼底掩不住的疲憊,他撓了撓頭道:“父親,那個……救我起來的,是太子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沈鈞弘吃了一驚,他怎么也想不到,救起淮兒的,竟然會是太子殿下?

    沈鈞弘和沈淮離開不久,一位屬下來報,“大人,宣平侯府來人了?!?/br>
    譚禛華并不意外,抬腳往堂廳而去。

    來者不是別人,正是宣平侯傅嶸。

    傅嶸眼皮浮腫,看起來很憔悴。

    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難以承受的痛。

    譚禛華雖然對上京城那些紈绔沒有半點好感,對傅嶸痛失愛子的心情卻是可以理解,“傅大人,節(jié)哀順變?!?/br>
    傅嶸冷笑不已,直接開門見山,“譚大人,我今日來,是懷疑犬子的死與忠勇伯府的沈淮有關,還請譚大人把他提來審訊?!?/br>
    他雖然除了傅嗣成,還有一兒一女,可幼子平日里卻是疼到骨子里的,如今傅嗣成沒了,沈淮卻好好的活著,他心里怎能平衡?

    眼下他恨不得立刻沖到忠勇伯府,將沈淮挫骨揚灰。

    縱然有那一位的證詞,可見對方來勢洶洶,譚禛華還是覺得十分棘手,“傅大人這是為難本官了,昨夜青禹湖一事,在場之人眾多,全都看清了事發(fā)經(jīng)過,沈淮與令公子發(fā)生沖突是不假,然而走水后,令公子是自己跳水,而后溺亡,此事與沈淮無半點瓜葛?!?/br>
    傅嶸十分想發(fā)泄一通怒火,可是面對譚禛華那副不卑不亢的臉,又發(fā)作不出來。

    “本侯有理由懷疑沈淮與救他起來的人有勾結,犬子的死定然與那人脫不了干系。譚大人,你把那人叫出來,本侯要親自審問?!?/br>
    就算不是沈淮,也不能輕饒那個救下忠勇伯府,卻沒救他兒子的人!

    譚禛華語氣古怪:“傅大人要親自審問?”

    傅嶸并沒察覺譚禛華語氣的異樣,冷聲道:“怎么?譚大人莫非要包庇那人不成?”

    “下官不敢。不過下官要事先提醒傅大人,那位與令公子的溺水絕對沒有關系?!?/br>
    “到底有沒有關系,本侯見了人自會判斷!”在傅嶸看來,譚禛華分明是在替忠勇伯府開脫。

    傅嗣成的死,讓他急于找個宣泄口,就算這事和對方?jīng)]關系,他也會找出關系來!

    傅嶸下定了決心找茬,神色陰沉等著。

    宋凝此刻正在東宮,青禹湖一事,他親自讓裴琰遞了消息給譚禛華。

    畫舫走水時,他所在的游船正在附近。

    宋凝親眼瞧見沈棠穿著一身不打眼的男裝翻上了沈淮所在的畫舫,隨后放火、踹自家兄長進青禹湖,又眼睜睜瞧著傅嗣成溺水而見死不救。

    宋凝之所以會去青禹湖,是因著前幾日做了一個夢。

    夢中,沈淮也是在這一夜上了青禹湖的畫舫,所有的情境與發(fā)展都一模一樣,只除了——沈棠的出現(xiàn)。

    她好似與他一樣,早就知道即將發(fā)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裴琰推開九華殿的書齋門,便看見太子殿下眉頭緊皺,手里緊緊握著狼毫筆,連奏章上滴上好大一滴墨汁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
    “殿下,京兆府來人,說是宣平侯不忿傅嗣成的死,硬是要見一見救下沈公子的人?!?/br>
    宋凝眼睛一瞇,宣平侯如今是越發(fā)猖狂了,連京兆府辦案都敢插手,也好,既然他要撞上來,那么正好借此一事,他也可以好好敲打一下。

    他冷然擱下筆,“走。”

    宋凝便是這樣冷著一張臉走進了京兆府衙的廳堂里,傅嶸見著他嚇了一跳,忙起身下跪:“臣參見太子殿下!”

    “起來罷?!彼文挂矝]有立即為難他,只淡淡道。

    宣平侯擦了擦額間的冷汗,慢慢站起身,他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驚動了太子,便試探著問,“呃,是譚大人請殿下來主持此案嗎?”

    宋凝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不是傅大人非要見孤嗎?”

    傅嶸一怔,偷偷去瞥譚禛華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他要找的是救忠勇伯府的那小子,和太子殿下有何關系?

    宋凝眼尾上挑,看向傅嶸的目光有一絲嘲謔。

    沒辦法,對待智障他一向寬容。

    “傅大人,孤竟然不知,除了翰林院,這京兆府也成了你家的后花園了?”宋凝懶得與傅嶸虛與委蛇,斜睨著他道,“眼下京兆府尹說的話都要以您馬首是瞻了?”

    宋凝一番話讓傅嶸悚然一驚,慌忙跪下,“殿下,臣不敢……”

    “傅大人,太子殿下便是救下忠勇伯府公子的人?!弊T禛華輕聲道。

    傅嶸眼睛瞬間睜大,失聲驚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那晚正好也在青禹湖,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(jīng)過,他便是傅大人口中那位與忠勇伯府勾結,害死令公子的人。”

    傅嶸恨不得立即去捂譚禛華的嘴,眼神中充斥著不可思議與震驚。

    若是知道太子殿下是救起忠勇伯府的人,便是打死他,他也不會來興師問罪。

    傅嶸白著臉道:“此事全然是個誤會,臣絕不敢將手伸到京兆府……臣、臣因痛失愛子,才會一時失智,做出如此糊涂之事,還請殿下恕罪!”

    宋凝冷笑,傅嶸莫非覺得隨便一番話,他就會放過他罷?簡直可笑。

    他瞥了傅嶸一眼,眼波冷冷淡淡。

    傅嶸不知為何頭皮一麻,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。

    “孤方才說過,昨夜畫舫一事,孤全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傅嶸一顆心莫名提起來。

    “傅嗣成滋事尋釁在先,傅大人,你平日里就是這么管教兒女的嗎?”宋凝平靜道。

    傅嶸已經(jīng)從一開始的氣定神閑,到面如土色,再到魂飛魄散。

    他惶恐道:“殿下、這、是臣教導無方……那逆子定然是喝醉了酒,被人挑唆了……”

    宋凝冷聲道:“是么?孤親眼瞧著,傅嗣成清醒的很?!?/br>
    他屈指敲了敲桌面,“傅嗣成德行有虧,雖罪不至死,但也是咎由自取,傅大人卻一意孤行,還要將臟水潑到旁人身上。若這一次救起忠勇伯府公子的不是孤,而是另有其人,傅大人是不是打算隨便安個罪名枉殺無辜?”

    第45章

    傅嶸冷汗涔涔, 涼意一路從腳底竄到了脊梁骨。

    “殿下,臣不敢, 臣絕對不敢做出這等悖逆之事啊?!备祹V跪趴在地上, 額頭緊緊貼著地面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
    “孤相信傅大人也是一時沖動。”宋凝冷聲道,“那么依傅大人看,此事當如何?”

    傅嶸擦了擦額頭的汗, 他也知道這件事兒傅嗣成并不無辜。他這嫡幼子平日里被他慣壞了, 滋事尋釁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。

    傅嶸頭垂的更低, 聲音顫抖, “是臣教子無方,還請殿下看在逝者已矣的份上, 留宣平侯府一份體面,臣……絕不敢再存任何妄念?!?/br>
    宋凝低低一嘆,“孤信傅大人所言,既如此,此事就此了了?!?/br>
    傅嶸心中縱是有千百個不愿, 卻不得不點頭, “一切由殿下做主?!?/br>
    宋凝淡淡道:“傅大人往后可莫要再徇私罔顧, 所謂國有國法, 家有家規(guī),若還有下次, 這翰林院內(nèi)閣學士之位,當讓賢臣任之了?!?/br>
    宣平侯傅嶸以額觸地, 啞聲道:“是?!?/br>
    從京兆府出來, 馬車毫無方向的在街道行駛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裴琰有意為之, 還是巧合, 不知不覺中,又來到了忠勇伯府的門口。

    此時已近酉時,不少人家已經(jīng)緊閉家門,在府中用晚膳。空曠的街道余宋凝一人,燈火的光亮鉆過馬車的縫隙,影影綽綽的映在他玄黑的錦袍上。

    裴琰靜靜地站立在馬車外,主子不開口,他便猶如一尊木雕,久久不動。

    日夜入夢,又親眼瞧見夢中的一切皆成事實,宋凝早就對沈棠起了疑,派裴琰暗中查探了一番。

    這一查,太液池落水一事,也跟著水落石出。

    宋凝腦海中,不斷盤旋著裴琰的那些話。

    “沈姑娘是四月初三入的宮,緊跟著,宣平侯府的那位傅姑娘也由安貴妃一道接入了鐘粹宮。那晚沈姑娘在昭寧宮用完晚膳,帶著貼身婢女綠蕪去了太液池旁散步。許是春寒料峭,綠蕪回昭寧宮替沈姑娘取斗篷,便是趁著這個空隙,傅姑娘從背后推了沈姑娘下去?!?/br>
    “后來,沈姑娘的丫鬟返回沒多久,您的轎攆也剛巧路過?!?/br>
    外頭忽然起了一陣大風,從樹葉縫隙透過的火光微閃,映得他眼中光影浮動,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從這兒開始,有了轉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