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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夢榆忽然往前走了兩步,站在他的身前,眼睛里不知何時沁了些淚水,急急忙忙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。 她悶悶地道:季識逍,你不會討厭我吧。這前句話里好歹還有些哭腔,到后面她又道,你不能討厭我! 季識逍怔了瞬。 靈力驟然升騰起來,幻化成一道道鋒銳的劍影,霎時間將周遭所有的黑霧穿透而過。 我沒有討厭過你。 烏夢榆沉默了一會,好似是哭了,又帶著些小心翼翼地試探,不討厭我?那你也不會恨我吧,你不能恨我的 她仿佛是在確認(rèn)什么,又重復(fù)了一遍,你真的不可以恨我的,不然我好難過。 季識逍的手扣住她的頭,眼前忽然閃過了在往生洲的大雪里被拒絕的那場告白,還有劍骨被剜除那天空茫茫的天空。 好像都是痛苦的,但好像比起來都沒有另一件事來得痛苦。 除了一件事之外,我不會恨你的。 烏夢榆:嗯,什么事? 然而季識逍卻怎么也不肯說了,他不想說的時候,沒人能逼他說出來。 季識逍!你告訴我吧,告訴我吧,告訴我嘛啊,你不告訴我,我怎么知道我會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氣啊? * 綿綿的雨下了一整夜。 烏夢榆和季識逍幫著玉魄使斬除臨近的黑霧,白玉京里能人眾多,很快搭了一個大致的陣法雛形,暫且抵御住了來自黃泉淵的這些鬼物。 第二日清晨,烏夢榆方才同姝頤他們會合。 各大派弟子的消息紛紛傳遞了出去,各派長老對這件事猶為重視,當(dāng)即組織人手對白玉京的陣法進(jìn)行破陣。 十方派在演算命理與破解陣法上是最擅長的,因而他們的消息是最先傳回白玉京的。 三枚破舊的銅板分列而開,虛空里凝結(jié)成一片清凌凌的水幕,十方派長老們的模樣若隱若現(xiàn) 此次白玉京的異象乃是因?yàn)辄S泉淵與白玉京之間的結(jié)界被破壞了,才會有妖魔霍亂的景象,如今結(jié)界不穩(wěn),我等身在白玉京外也是難有助力。 知行小子,你務(wù)必想辦法把我們十方派弟子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徐知行問:就沒有辦法能阻止這樣的異象嗎? 長老們搖了搖頭:只有破軍劍才能斬破的結(jié)界,也只有能克制破軍之物才能修復(fù)好,想來想去也只有大慈悲寺的舍利子 可舍利子遺失已久,大慈悲寺說是重鑄,但是至今也沒重鑄好 為今之計(jì),先找到我十方派的弟子,我們聯(lián)系大慈悲寺的方丈,看他們怎么說。 烏夢榆在一旁聽了許久,眼見徐知行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,再往外看,姝頤還在吹著凝心曲。 曲聲悠悠而過,雖能暫時撫平神魂里的疼痛,可是呆在白玉京里的惶惶之感卻是半點(diǎn)也沒減輕。 烏夢榆手里握著霜翹劍,晝夜不停地運(yùn)劍,早就使得靈力枯竭,難以再用出一分法術(shù)了,面色也蒼白,瞧上去是很憔悴。 徐知行:小烏你先去休息吧,我再去問問別派弟子的消息,總不會什么辦法都沒有的。 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 即使天重新亮起來,也像是籠罩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,瞧上去霧蒙蒙的,雨比昨晚小了一些,但依舊黏稠得讓人心生絕望。 宋盞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(xiàn)的。 白玉京的街道上,滿滿都是雨水也沖刷不掉的血跡,原本在此處安居樂業(yè)的百姓,本就沒什么傍身的法術(shù),瞧起來面色惶惶。 偶然可見的高樹即使葉子還是綠得驚人,沾上的血跡總是讓人心煩。 宋盞著了一身接近于純白的服飾,表情里卻很是凝重。 玉魄使列陣在一起,為首的人向前一步向她告罪:稟鎮(zhèn)魂使大人,事發(fā)突然,沒能及時護(hù)住百姓們,目前已經(jīng)列好陰陽陣法,三日內(nèi)必定鏟除此處的妖物。 宋盞早在來這里的時候就看過因果線,知曉這并不是白玉京引來的禍?zhǔn)?,道:你們安排就好,保護(hù)好我們白玉京的百姓就是了,修仙者們 這本就是他們自己引來的禍?zhǔn)?,自己的因果該自己去解開。 她所持的劍,名為因果之劍,能通曉陰陽,也能指引歸處,手中劍光一閃,直直地朝著一處黑霧而去。 霎時間,那團(tuán)黑霧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蔓延開,可轉(zhuǎn)瞬又凝結(jié)成一團(tuán)模糊的人形。 鎮(zhèn)魂使大人,我無意冒犯白玉京,實(shí)在是此處有仇人,不將其千刀萬剮難以平定心中之痛。 黑霧開口道。 它逐漸長大,變成了一個青年的模樣,宋盞不認(rèn)識這個人,也懶得推演他究竟是誰 你們的恩怨若要在白玉京解決,可就不要傷到白玉京的一草一木,你昨日傷我百姓,又毀我白玉京 因果劍光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,如羽箭穿雪那般,直直地穿透這團(tuán)黑霧,宋盞冷聲道:取你半條命也不為過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