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們歸雪這一行年輕弟子都是第一次離開歸雪，便商議著在往生洲多玩一會。

    姜懷芷有空的時候就去找衛(wèi)遲，也不干別的事情，就比劍。

    她自詡自己的劍法天賦還算不錯，在同一輩里，她只服宋盞師姐一個人。

    有靈力的時候便像生死之?dāng)衬菢颖葎?，靈力枯竭的時候便只比招式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離開了歸雪的緣故，姜懷芷覺得自己心情從沒有這么輕快過。

    有一日她以天地明心劍贏了衛(wèi)遲一招，這是少有的勝利，她將劍收了鞘，笑道：怎么樣?這還有你所說的心境不夠嗎?

    衛(wèi)遲望了望她在飛雪里的笑容，問：阿芷，你說你找我練劍也這么多天了，你就沒有什么別的愛好嗎?

    姜懷芷：嗯?身為歸雪的下一任首席，她自小熟讀詩文，琴棋書畫雖不算大家，但也算略通一二。

    但是若真算愛好的話，她搖了搖頭：我只愛練劍。

    啊?衛(wèi)遲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夸張的表情，嘆口氣，怎么樣，要不要我?guī)闳ヒ娮R見識?

    姜懷芷對著他明亮的眼睛，沒有第一時間拒絕。這些天，在往生洲，也沒有荒廢修行，那即使玩一會，父親應(yīng)該也不會怪她吧。

    她說：好。

    細雪之下，衛(wèi)遲將結(jié)冰的湖面之上劃出了數(shù)十道劍痕，再以燃火術(shù)將冰面化去，漁網(wǎng)往里面一撒，便撈出來幾條魚。

    他的頭發(fā)和衣服上都沾著雪：其實我更喜歡釣魚，不過這天寒地凍的，在這釣魚指不定被別人鄉(xiāng)親們覺得有病。

    姜懷芷：可是，你撈出來我們也不會做飯呀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笑：我姥姥會。

    姜懷芷這才知道衛(wèi)遲來朔風(fēng)城，是聽聞這里有一位神醫(yī)，能替他姥姥治舊疾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的姥姥，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，盡管臉上爬滿了皺紋，而眼睛里卻還有許多明媚的光。

    她住的院落里，種滿了梅花，甚至有一株是淡墨色的梅花，在飛揚的雪里襯得更加冷艷。

    姜懷芷駐足在這株梅花前，晃神了許久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拎著他撈的魚，喊道：阿芷，你在干什么呀?

    姜懷芷迷茫地望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笑了笑：來幫忙啊，你不會來蹭飯，還什么都不干吧?

    她和衛(wèi)遲一起幫著姥姥做完了這頓魚。

    飯桌之上，澆著紅辣子的魚rou上冒著熱騰騰的氣，湯里更是浮著乳白色的魚rou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一直給姥姥夾菜：來，您吃這個，沒刺的魚。

    姥姥笑瞇瞇地：都吃，都吃，阿芷也吃。

    姜懷芷已經(jīng)辟谷有兩年了，這時候嘗到飯菜，還真有恍惚的感覺，她點點頭：老人家，您做得真好吃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的姥姥見了他們倆似乎很高興，道：要想吃什么，讓衛(wèi)遲去弄，姥姥給你們做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：不是姥姥，你這么偏心?對我怎么就沒這么好說話。

    姜懷芷低著頭咬了一口魚rou，還有些燙意，她悄悄地，在確定衛(wèi)遲看不到的時候，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朔風(fēng)城的日子比在歸雪上快很多。

    宋盞師姐有一日來問姜懷芷為什么不和他們一起玩。

    姜懷芷支支吾吾了一會，道：師姐，我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人。

    宋盞師姐是她們這一輩最強之人，醉心劍道，被視為是最有希望奪得下一屆十派會武魁首的人

    師姐聞言也只是笑笑：是哪家的修士?你這語氣還是我?guī)湍愦蚵牬蚵牥伞?/br>
    姜懷芷連忙道：不用不用，謝謝師姐。我就是覺得這些天和他比劍受益許多。

    宋盞：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人，想來也是天之驕子了，她笑得很溫柔，你不告訴我，等十派會武的時候，這樣的人肯定掩不住鋒芒，到時候我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那時候姜懷芷以為離別之日還很遙遠，即使有離別也是很短暫的離別。

    直到衛(wèi)遲來向她辭行：阿芷，我得帶姥姥去趟大慈悲寺了，神醫(yī)說姥姥是邪魔之氣入體，需得以最純凈之物來剔除。

    素聞大慈悲寺佛法昭明，方丈們慈悲為懷，我得盡快啟程了。

    姜懷芷愣了很久：嗯，好。

    她不自覺地蜷縮了下手指，感到些許難過，這難過不同于比試輸了的難過，是一種更哀婉，更難以言說的難過。

    衛(wèi)遲笑得和初見時一樣，道：別愁眉苦臉啦，有緣自會相見的。

    姜懷芷：那若沒有緣呢?

    衛(wèi)遲正了神色，他少有不笑的時候，這時候看起來很認真：那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的。

    他頓了頓，再次笑起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，那個花環(huán)嗎?任何時候，你再戴上它，我就一定會來找你的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衛(wèi)遲走后，他們歸雪這一行人也準(zhǔn)備著回宗。

    他們耽誤時間太久，一同來往生洲的長老們和前輩們早已經(jīng)先回去了。

    道魔已立條約互不相犯，大家都覺得不會有問題的。

    不料就在出往生洲之時，忽遇埋伏，埋伏的人雖然修為不強，但是手段極其陰毒，下了一種名為洗盡的毒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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