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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焉催促他說下去。 齊劍同的心思顯然不在談話上,他警惕地四處張望,肩膀和手臂的肌rou繃緊。 魔域深淵處處潛藏危險,在這里,最好全身心提防著,談話是很耗費精力的事。 蕭焉不知道這一點,但齊劍同也不知道為什么,沒提醒蕭焉少說話,他在偵察的間隙,盡可能完整連貫地講述道: 當純種深淵魔入睡時,會啟發(fā)眾魔之眼。也就是說可以連接任何一只魔,通過他的眼睛,見他所見。 你一直用眾魔之眼看到深淵? 是。能力熟練后,我還可以指定連接某只魔。我經(jīng)常連接的魔,在魔域四處探險,他要給心上人獵殺一只巨獸。 巨獸? 齊劍同嗤笑一聲:他太蠢,魔界的巨獸,是連魔皇都難以應(yīng)付的。 然后呢。 死了。被巨蝎的尾巴刺穿胸膛。 真可憐。,蕭焉沒什么表情地感嘆一句,他忽有所感,欣喜道:那你快用你的眾魔之眼連接墨黎! 齊劍同猛地回頭:連接他干什么? 蕭焉說:他是魔皇,送我們出去對他來說易如反掌。 齊劍同眼神里藏著刀:定向連接的話,只能選擇實力比我低一些的魔。 說完這句話,齊劍同頓了一會兒,然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: 就算我愿意連接他,眾魔之眼也要在睡眠狀態(tài)下激活,我現(xiàn)在躺下去睡覺,等我醒來,你猜猜你會在哪一只巨獸的肚子里? 這條路被堵死,蕭焉有些失落,無精打采地跟在齊劍同身后。 魔域的路面崎嶇不平,稍有不慎,就能被尖銳的骨刺扎穿鞋底。 一邊走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 過程中,蕭焉逐漸了解到,他眼前的深淵,堪稱深淵副本的地域難度,五千年來,深淵的環(huán)境就沒有如此惡劣過。 混沌復蘇,魔族力量增強,有些魔不安現(xiàn)狀,到處廝殺,搶占領(lǐng)地和資源。 魔尊墨黎受重傷,一些魔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,想取而代之。 再加之深淵不穩(wěn)定,動蕩頻發(fā),天災(zāi)四起,環(huán)境比之前惡劣了十倍。 如今的魔界,民不聊生,甚至有很多魔為了活命,往人界跑。 但有仙尊的封印在,想偷渡去人界的魔,十死無生。 這樣的狀況讓蕭焉聯(lián)想到了海溝國。海溝國的魚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,他們自愿與蕭焉做交易,用大量燃料和礦石換取在海洋館當展覽魚的資格。 在海洋館,至少能吃上一頓飽飯,不用為一口食物去拼命。 海溝魚愿意做交易,魔族呢? 蕭焉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到了,不禁連連搖頭。 海溝魚和魔族怎么能相提并論?海溝魚再兇殘也是魚,離開高壓環(huán)境,不用人類動手,自己就自爆了。 魔族可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暴力分子。魔族能為人界做什么?為反社會人格的研究提供更多樣本?還是為恐怖組織添磚加瓦? 蕭焉思索著,冷不防撞上了齊劍同的后背。 你怎么停下了? 齊劍同的手抓住蕭焉的胳膊,做了一個保護的姿勢。他血色魔瞳如巖漿般熾熱,即使在血霧中,也格外扎眼。 我見過這里。齊劍同低聲說。 什么? 這里是,這里是他如臨大敵,環(huán)目四顧,這里是巨蝎的巢xue。 話音剛落,身側(cè)的樹林間,傳來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窸窣聲。鳥群從樹冠中竄起,鋪天蓋地的飛走。 密林深處,一排排樹木轟然倒塌,仿佛有一只巨獸橫沖直撞,將它們撞到。 倒塌的樹木潮水般向蕭焉涌來,一只紫色的圓球從林中升起,尖端的螯刺在血月下泛著森白的光。 這一切都發(fā)生在兩個呼吸間,齊劍同在他耳邊喊:快跑! 雙腳離地,蕭焉本能地抱住齊劍同,熟悉的眩暈感傳來。 他們瞬移出了足有五百多米,但蕭焉一睜眼,差點和巨蝎臉貼臉。 巨蝎有十層樓那么高,有五十多只眼睛,密密麻麻地布在頭部,看東西時,所有眼睛一起攢動,讓人脊背發(fā)麻。 尾刺幾乎是緊貼著蕭焉的脊背擦過去,將地面刺出一個三米寬的裂隙。 蕭焉差點魂飛天外:你瞬移得再遠些! 齊劍同喘著氣說:受魔氣壓制,我只能瞬移這么遠,抱緊我,閉眼! 尾刺再次對準蕭焉,殺氣騰騰地刺過來! 蕭焉雙眼緊閉,即使睜眼,他也什么都看不清,齊劍同和巨蝎的動作都太快了,人眼的圖像捕捉能力,只能看到一片片殘影。 僵持過程中,蕭焉明顯感受到齊劍同體力的透支,他抱住蕭焉背部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。面頰上的魔紋向外凸起,幾乎要把皮膚撐爆。 魔域的巨獸,哪怕是魔尊與之一戰(zhàn),也要大傷元氣。 齊劍同的速度越來越慢,他牙關(guān)處的肌rou痛苦地抽動著,尾刺緊追不舍,好幾次擦著齊劍同的背部滑下,勾出一道血痕。 又一次落地,齊劍同迅速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,但腥風緊隨其后,尾刺貼著地面扎來!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