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許……是為了轉(zhuǎn)移我的注意力？”寄雪忽悠道。其實她心里想的是：阿九一定是因為雁歸門里大多都是沒有審美的男弟子，找不到和她討論衣裳的人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您怎么把這身衣袍穿出來了？這是日后的繼任大典要穿的?！币粋€侍女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正因為此，才要寄雪幫我參謀參謀呢?！被ㄞo滿不在乎地說道，“平日里我穿什么你們都說好看，能夸出千百種花樣來，可是一點兒實質(zhì)性建議都沒有?！?/br>
    “是，奴婢多嘴?！笔膛]了嘴，不敢再說什么。她心中想的是：小姐本來就是穿什么都好看。

    “繼任大典？”遲暮在有效時間內(nèi)捕捉到了有用信息。

    “啊，義父舟車勞頓，回來的時候大病一場，他準(zhǔn)備讓我接替他的位子?！被ㄞo說。

    閑聊了幾句，花辭命人帶著寄雪和二位師弟回到雁歸門安排住處。幾人身份特殊，為了防止居心不良者，就住在了花辭的院落附近的幾處院落里，寄雪住在花辭的暮靄軒隔壁，一處名為朝暮閣的院落里。

    翌日清明，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。

    寄雪想尋一處僻靜處給向瑤長老燒些紙錢，于是獨自來到了雁歸門后山。后山冷冷清清，沒有什么人，倒是合了她的意。

    “師尊，今日清明，弟子不孝，不能親自去到您的墳前祭奠，但愿您不要怪罪?！?/br>
    “師尊，弟子總有一天會回去，回到修遠(yuǎn)門。我要將真相公之于眾，我要讓原本顛倒的一切回到正軌。”

    此刻，暮靄軒。

    花辭抿了一口茶，抬指在棋盤上落下一子。她的對面坐著一位蒼顏白發(fā)的老者，老者望著棋盤上的情況，少頃，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承讓了?！被ㄞo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九公主果然是精通弈棋之道。”老者說。

    “不敢當(dāng)，只是長老答應(yīng)本公主的事情可還作數(shù)？”花辭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“自然作數(shù)。公主想要做什么，只要老夫能做到的，老夫一定替公主辦成?！崩险哒f。

    “我想要玉絮君的那幅畫卷。小小要求，長老不會不答應(yīng)吧？”花辭說。

    “公主說笑了，玉絮君的畫卷，怎么會在老夫手上？”老者暗自揩了一把冷汗，心想：九公主怎么知道那件事是自己派人做的？

    “這么說，長老是不答應(yīng)了？”花辭眼中兇色畢露，雙眸變?yōu)樗N薇的紅色。

    老者見此場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，傳說每次九公主眸子變紅，都是大兇之兆。他一直忘不了當(dāng)初九公主是怎么坐上鬼族首領(lǐng)之位的。九公主面容姣好，但是抵不過她的心狠手辣。當(dāng)初先首領(lǐng)戰(zhàn)死，首領(lǐng)的九個兒女爭奪首領(lǐng)之位，九公主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個。原因無他，除了因為九公主是女子之外，就是因為九公主長得太美，讓人忘了她也是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，是首領(lǐng)的女兒。

    當(dāng)初九公主的八個兄長，就是因為輕視了她，沒有防備就被她一個一個殺死，頭顱懸掛于城墻之上，足足七日。族中長老有的覺得她過于殘忍，出來反抗，硬是被她一節(jié)一節(jié)捏斷了身上的骨頭。那時九公主雙目血紅，令見過的人終身難忘。他自然不愿意冒這個險，惹九公主不快。

    “怎么會，怎么會呢。老夫剛才只是與公主開個玩笑罷了。玉絮君的畫卷，九公主若是要，老夫這就派人送來?！崩险哒f。

    花辭滿意地點了點頭，眸中紅色盡數(shù)褪去。

    “送客?！?/br>
    “不敢勞煩九公主。”老者聞言如蒙大赦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出了暮靄軒，臉上還殘存著冷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阿姊。”

    “阿姊，你在么？”

    “阿姊，這里好黑啊，我……好害怕?！?/br>
    小女孩在一片黑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。她的聲音好似要哭出來了一般。她是真的真的很害怕。

    前方忽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模糊的人影。那是一個手執(zhí)瑤琴的少女，她抱起小女孩，用一種安慰的語氣說道：“阿念，是阿姊不好。你放心，阿姊不會再和你走散了?！?/br>
    少女彈起了琴，琴聲舒緩悅耳，小女孩的心靈得到了安撫，她破涕為笑。

    “阿姊，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?！毙∨⑻煺娴貑柕?。

    話音響起的那一剎那，眼前人如云煙般消失不見。小女孩又害怕起來。她嘗試呼喚阿姊的名字，可是沒有人應(yīng)答。

    轉(zhuǎn)眼，小女孩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長大了一些。她眼前不再是黑暗一片，變成了一處破敗的院落。院落那頭傳來了說話聲：

    “玉簟那丫頭一聲不吭就走了，留下一個這么小的meimei，可怎么辦？”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女。

    “嗐，雖然玉簟以前幫襯過我們，她也給了照料孩子的費用，可這點錢也只夠養(yǎng)她到及笄而已?！焙退f話的是一位中年男子，應(yīng)該是她的丈夫。

    “不如把這小丫頭賣了，還能掙些銀子。”

    “好主意，就這么辦?！?/br>
    小女孩聽著他們的對話，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(yán)重性。她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，也不知道阿姊玉簟去了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場景切換。

    小女孩又陷入一片黑暗。她好像在一輛馬車上，駕車的是個老婦人。馬車異常顛簸，幾個和她差不多年紀(jì)的少女被綁了手腳扔在馬車?yán)铩?/br>
    “小meimei，你也被家里賣出來了？”其中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和她說起了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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