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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,就算恢復(fù)了又如何,他們便如這香囊般,永遠也不會有繡完的那天。 那日后,幽崇便沒有再主動找過殷零,他帶走了那枚香囊,和自己的心。 轉(zhuǎn)眼,就到了玉狐宮的賞雪宴。殷零曾幾次辭行,都被虞妃以賞雪宴為由留了下來。 后花園被玄夭布置得煥然一新,妖嬈嫵媚的舞姬,在園中的露臺上翩翩起舞。 玄夭請的人不算太多,都是族內(nèi)群臣和關(guān)系較好的君主。虞妃陪著他同坐主位,像往常一樣扮演著恩愛相攜。 都聞虞妃多才多藝,不知可有榮幸能見得虞妃翩然一舞。 不知是誰大著膽子說了一句,臺下眾人便紛紛附和。玄夭剛想發(fā)怒,就被虞妃輕拍手背按下。 無事,我跳。 當(dāng)朝王妃怎可與舞姬相比,她自是知道有人想折她臉面。但那又如何,如今的她,已不想理會這些。 不可玄夭輕輕搖頭。 他已看到發(fā)言的便是霍將軍,只是立了幾個戰(zhàn)功便如此行事乖張,這作態(tài)著實讓人心下不喜。 他執(zhí)拗地攬著虞妃的腰,不輕不重地用手環(huán)緊。 霍將軍此言差矣,我的王妃怎可與舞姬相比。若是覺得虞妃身份不夠,那今日起,我便封她為帝后,這樣,總該夠了吧? 玄夭擲地有聲,讓在坐的大臣皆是驚詫不已。 第41章 虞煙離宮 虞妃卻是輕笑出聲,她看了一眼玄夭,眼里有他從未見過的落寞。 君上說笑的,大將軍莫要當(dāng)真。聽聞君上馬上便要納霍心meimei為妃,我就獻丑為大家舞一曲,算是恭祝君上和meimei,兩情繾綣,白首不離。 她說罷轉(zhuǎn)身步下高臺,再出現(xiàn)時,已換下繁重的宮裝,換上一身妖嬈暴露的紅色舞服。 她的腰身曼妙,施以紅紗遮面,薄紗未盡處,一雙媚眼微微上挑,稍稍抬眸,便有惑人心魂的美。 虞妃早已聽得,玄夭請欽天監(jiān)觀過天象,合過八字。也早已知曉,那專門從北疆引進的蛛絲紅緞,做成的兩套喜服,正掛在玄夭的偏殿內(nèi),熠熠生輝。 她垂眸輕笑,一抬手,便隨著旖旎的樂聲翩翩起舞。 這曲沐心舞是阿娘自小便教予她的,她從未在人前跳過。只因阿娘說,這支舞,是狼族的女子跳給心上人看的。 只可惜,她的心上人,心卻不在她身上。 一曲終了,虞妃款款走到玄夭面前,向他福了福身,才低垂著眉眼說道:一祝狐族永盛不衰,二祝君上洪福齊天,三祝帝君帝后白首不離。另外 她頓了頓,從懷中掏出一顆珍珠,緩緩放入玄夭手中。 君上兒時的承諾如雷貫耳,虞煙不敢忘,只是既然那只是兒戲,便還是完璧歸趙為好。 珍珠在玄夭的掌中熠熠生輝,表面精刻的夭字,是他兒時親手纂于其上。 你,你便是兒時強烈的震驚在眼底翻出暗涌,玄夭伸手上前,卻被虞妃閃身躲開。 小女子虞煙,在此別過。 她沒有多語,轉(zhuǎn)身牽過殷零就走。并非同族,和離書不要也罷。 紅紗從面上飄落,隨風(fēng)飄至空中。玄夭邁步想追,卻被無羈狠狠攔下。 這不就是君上想要的結(jié)果嗎?放公主自由吧。 這是自己想要的結(jié)果嗎?或許,曾經(jīng)是吧。 玄夭無力地垂下雙手,任群臣呼喝,任霍將軍將孫女扶上高臺。 他僭越之心如此明顯,玄夭怎會不知。他早知宮外埋伏了十萬精兵,就等他們反了便要將其一舉拿下??删驮诖藭r,虞妃卻做了這樣的決定,讓他措手不及。 他已無心再去批判,只是握著手里的珍珠,看向坐在虞妃位置上的霍心。 起來!他的聲音帶著慍怒,透著令人驚懼的威嚴(yán)。 霍心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玄夭,不知他為何突然翻臉。 是玄夭親自接她入宮,是祖父告訴她,君上對自己青睞有加,要納自己為妃。怎就一個賞雪宴,一切便換了模樣。 這是虞妃的位置,起來。玄夭戾氣未減,臉上都是不耐。 莫急,君上只是被虞妃敗了興,現(xiàn)下最大的麻煩自己走了,也省得祖父為你清路?;魧④娫诨粜亩叺偷投Z。 霍心乖巧點頭,躬了躬身,才隨霍將軍回到原來的位置。 宮外的精兵自是霍將軍為虞妃而備,就待她違令不允納妃時,許下個善妒的罪名。 妖妃惑主,寵冠六宮,無論從何說起,他都沒個錯處。 玄夭煩躁不已,曾經(jīng)被兩國的戰(zhàn)亂蒙蔽了眼,卻不知在什么時候,虞妃早已悄悄藏進了心里,連自己都不曾察覺。 他心知虞妃現(xiàn)在不可能回來,只能派了兩名影衛(wèi)悄悄跟著,以防他的小姑娘受到傷害。 而殷零和虞煙出了宮后,并無去處,便只能先尋了一處客棧留宿。 重獲自由的虞煙,看啥都新鮮,哪哪都好玩。二人點了一桌好酒好菜,沒過多久,就喝得東倒西歪。 你要回狼族嗎?殷零瞇瞪著大眼勾上虞煙的肩。 不不回,當(dāng)初我執(zhí)意要嫁,父王便告訴我,嫁了便便別哭著回來。你呢,你回去嗎?她大著舌頭回看殷零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