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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崇和蘇夢玄無事,也陪著三個姑娘一同出門。小白在前方跑著,殷零便跟在身后撒丫子追趕,全無半點端莊。青嬈跟著蘇夢玄套近乎,而玲瓏,則與幽崇一起走在最末。 零兒可真鬧騰,像個男娃似的。 聽聞身后二人提及殷零,走在前面的青嬈頓時豎起了耳朵。 無妨,她還小,天真些更顯可愛。見殷零朝這邊跑來,幽崇眼底滿是化不開的柔情。 玲瓏捕捉到他眼中的情愫,負(fù)手往他面前一站,俏皮地問:那我呢?哥哥喜歡我嗎?她眼里滿是期待,一臉認(rèn)真地望向幽崇。 幽崇定了定神,仍是微笑著回答:你永遠(yuǎn)都是我的meimei。 那我的清白呢,誰來負(fù)責(zé),以后我如何嫁人。 剛拉起青嬈的殷零,突然聽到這段對話,頓時僵住了腳步。 而青嬈更是立時捂住殷零的耳朵,一臉憤怒地看向幽崇。 幽崇眼里有慌張,有不安,他伸手向前,殷零卻裝作沒聽到般拉著青嬈便走。 直至走出很遠(yuǎn),她才雙腿一軟,無聲地癱倒在地。她的心,無法安寧,就像大風(fēng)肆虐后,卷碎的一地殘渣,破敗不堪。 青嬈心疼地低下身來,同她坐在一處。 也許是有誤會呢,零兒,無事,還有我,你不要憋著,難受就哭出來。 她顫抖著語句破碎,雖不曾體會男女之情,卻仍是徹骨地為殷零心疼。 而殷零始終慘白著臉不肯說話,像個破敗的布偶般,頹靡地席地而坐。 身后傳來蘇夢玄的呼喊。小白會意地低下身,待殷零一躍而上,便飛速往樹林深處跑去。 她還是這般無用,除了閃躲,根本無法應(yīng)對任何場面。 他們趕來時,只剩青嬈呆滯地坐在原處。玲瓏輕柔地上前扶她,卻被青嬈狠狠推搡在地。 她什么也說不出口,只是用恨極的目光看著他們,似是想要看清,這華麗的皮囊下,究竟是安了顆什么樣的心。 青嬈恨恨走向林中,離開前,用沙啞得連自己都認(rèn)不出的聲音說道:若是肅不清原來的關(guān)系,就莫要招惹他人。 蘇夢玄不放心地跟著青嬈,而幽崇和玲瓏則選了另一條路前往。 小白馱著殷零,只能不停地向前奔跑。直到前方出現(xiàn)一個松軟的草垛,他才輕輕將殷零置于其上,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臉。 過了這么長的時間,腦中依舊混沌。她縷不清其間因果,只知若是幽崇,定不是那般負(fù)心之人。她信他,卻仍是介懷玲瓏口中的過往。 直到天色漸暗,她仍是呆滯地坐在原處。 幽崇的聲音自遠(yuǎn)處傳來,她慌亂地帶上小白,往更深的地方跑去。 眼尖的玲瓏看到一尾白毛,扯過幽崇便讓他至另一個方向?qū)ふ摇6约?,則是不緊不慢地上前,慢慢往殷零離開的方向步去。 meimei,這般亂跑可是會讓jiejie擔(dān)心的。妖媚般的聲音至身后響起。 殷零惶恐地打了個顫,回身便是玲瓏那張鋒芒畢露的臉。她狠戾的表情與平日大相徑庭,靠近的步伐像厲鬼般讓殷零生懼。 我她惶然不敢出聲,玲瓏卻是不死心地追問。 你可是心悅幽哥哥。 殷零臉色白了白,卻還是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。 玲瓏輕蔑地白了一眼,唇角微翹地挑釁:我的清白給了幽哥哥,所以他,我是必然要爭取的。 而你!最好自己消失!玲瓏一步步靠近殷零,潔白的裙袂在月光下森然冷凝。 而殷零一步步往后退著,直至被逼近冰冷的湖邊。 她的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,突然閃身拉住殷零的手推向自己,在湖面上掀起滔天漣漪。 玲瓏!幽崇的聲音自身后傳來,殷零怔愣著回頭,眼里只有幽崇急切得嗜血的表情。 見玲瓏在水里苦苦掙扎,殷零頓了頓,還是毅然決然地跳入水中,抓住玲瓏的手。 冰冷的湖水扎心刺骨,殷零想起那日的深潭,心中的恐懼愈發(fā)強烈地在胸口翻涌。 她似是看到玲瓏得意地朝她媚笑,只一瞬,便又轉(zhuǎn)為慌亂。 幽崇的身影探入湖中,將殷零托上岸后,才復(fù)又下水抱起玲瓏。她孱弱地窩在幽崇懷里,臉色青白地緊閉雙眼。 不待殷零解釋,幽崇便抱著玲瓏與她擦身而過。 他的眼中有憤怒,有怨懟,唯獨失去了曾經(jīng)的深情和繾綣。 大抵他們的感情不過如此,殷零如是想。她更懷念從前,單純地做他的小徒弟,就算只是一個眼神,都可以明白對方心里所想。人若是有了貪念,就一定會心生恐懼。 衣角濕噠噠地往下滴水。聞聲趕來的蘇夢玄趕忙脫下自己的披風(fēng)將殷零牢牢裹住。 她紅著雙眼站在原地,早已凍僵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。 走吧青嬈用雙臂摟緊殷零,試圖為她帶去一絲溫暖。 之前的傷仍未痊愈,現(xiàn)下便因玲瓏再度落水,情這個字,當(dāng)真讓人糊涂至極。 他們回府時,幽崇已在玲瓏房中生起火盆。他顧不得換下濕透的衣服,忙前忙后地為玲瓏準(zhǔn)備湯婆子。 殷零看著他的模樣,深覺眼熟。想起那年慪氣睡久了寒冰床,幽崇也是這般擔(dān)心地看顧自己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