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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小丫頭變了,不似曾經(jīng)的活潑開朗,多出的,只有不自信的怯懦和瑟縮。 那是他用心寶貝了十余載的人,她本該被縱容著跋扈,現(xiàn)下,卻是連自己最憐惜的小狼,都不敢開口爭取。 不可,他是殷零救回來的。幽崇語氣堅定,透露著隱隱的不悅。 桃祈何曾被人如此冷臉相待,莫說一只狼,便是東方的九色鳳雛,只要她想要,爹爹也會為她尋來。 可自從上了這幽溪山,幽崇雖是明面上客氣,私下卻是疏離得很。 他對殷零的寵愛猶如千萬根針,慢慢扎進桃祈心中,讓她刺痛不已。 零兒,可以嗎?把小狼讓給我。桃祈微笑著看向殷零,眼中滿是相悖的凌厲。小狼嚇得掙脫了桃祈的懷抱,跑向殷零身后躲著。 我說了不可以。幽崇面色如常,只想維護她喜歡的一切。桃祈有整個桃源宮為她呼風喚雨,而殷零,只有他。 幽哥哥你偏心,你也是我的師父,憑什么你只偏愛于她?我們自小相識,父親還于你有恩,為何你只會維護這個寄人籬下的孤女,她就比我這個公主還重要嗎?她不就像這只小狼,只是撿來的!桃祈已經(jīng)喪失理智,毫不介懷地說出最傷人的話。 殷零濕了眼眶,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這么多年來,還是第一次有人提醒了她,原來自己什么也不是。 一直依賴的家和師父,一直蠻橫乖張的自己,其實,沒有任何關系。 許是年幼不記事,直到此刻,她才意識到,自己不過是撿來的,沒有權利跋扈。 桃姑娘,人情親疏不是只有血脈相通才能定論。若是那般,夫妻又算作何物。我是看著零兒長大的,她雖不是我的女兒,我卻把她看作親生,我的孩子,你不能這樣欺負。 鮮少插手主人家事的奶娘已是紅了眼眶,憤憤不平地擋在殷零面前。 殷零安靜地轉身要走,這里太過嘈雜,她不喜歡。 幽崇狠狠抓住她的手臂,將她拉回身邊。 桃祈,我并未忘記義父對我的恩情。但我也有我想守護的人,在這幽溪山上,零兒,不是外人,還請莫要插手幽某的家事。他語調(diào)如常,卻是字字透著疏離。 家事,合著我和她都是你的徒弟,卻只有我是外人。好,我走! 桃祈哭著跑出門外,幽崇沒有阻攔,只是派了護衛(wèi)一路跟隨,護送回宮。 師父,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。殷零知道幽崇最重恩情,若是桃源星君責問,他該如何作答。 無妨。莫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,無論何時,都不能讓人輕賤了自己。 殷零乖巧點頭,轉身撲進奶娘懷中。她還是喜歡撒嬌,這座不大的府邸,寄托了她所有的歡樂。 轉天,桃源星君便帶著桃祈攜禮上山致歉。桃祈穿著華麗的宮裝,恢復了往日的乖巧。 她在星君身旁邊坐著,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。殷零不安地站在蘇夢玄身邊,蘇夢玄俏皮地捏了捏她的手,示意她在身旁坐下。 幽崇會客,他們本不該在此,可蘇夢玄平時便不喜歡桃祈,今次知曉小丫頭被那般對待,更是非要看看他們唱的哪出戲。 今日來此,是因小女跋扈,特地前來致歉。星君沒有客套,待到坐定便直奔主題。 義父說笑了,是我照顧不周。幽崇謙卑地起身作揖。 你坐,你坐,還有一事與你商談,可他轉頭看看殷零,欲言又止地暗示。 您但說無妨,這里都不是外人。幽崇面色和熙,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。 你看桃祈如今也已長大,雖是姑娘家,卻自小便不害臊地四處宣稱以后要嫁你為妻。 父親,你怎么取笑人家。桃祈捂著臉打斷了星君的話。 哈哈哈,你看,平日大大咧咧,今次還害羞上了。你們自幼相識,也算是竹馬青梅,雖有耳聞義弟曾為你商談過一門婚事,但如今他們也已不在,此事,還是你自己做主。我看,你們便定個好日子,喜結良緣,我們也好親上加親。 未待星君說完,殷零的耳邊已經(jīng)嗡的一聲炸開。她從未想過,自己的師父有一天也會成婚,會有另一個女子占據(jù)他的生活,成為他最重要的人。 第6章 騙入青樓 殷零心里一陣害怕,害怕得只能借口泡茶,起身跑向門外。她想聽幽崇的答案,卻更怕聽到她不想聽的那些。 義父,我落魄在此,一無所有,莫要委屈了桃祈meimei。幽崇婉言相拒,桃祈卻急得站起了身。 我不介意,我們桃源宮勢力盛大,不需要你有什么。我是獨女,待到父親退位,你便做個君王。屆時,你曾經(jīng)失去的,我都可以給你。桃祈只當他是自卑,忙不迭地出聲勸道。 哈哈哈,看看,看看,還未出嫁呢,便急著把我的桃源宮拱手送給情郎。但是,丑話說在前,你的那個徒兒如今也已長大,若是還住在此處,難免會有諸多不便,所以后面的話殷零沒敢往下聽,逃也似的便往小廚房跑去。 她心不在焉地烹茶,發(fā)著呆想他們的對話,終歸這里不是自己的家,也早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