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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崇面無表情地從蘇夢玄手中接過殷零,一臉不悅地說道:方才可是有人話我瘋癲,現(xiàn)下卻是想從我這搶人。 那緊張寶貝的表情,讓蘇夢知曉,他是真對這徒兒上了心。幽崇素來淡漠,現(xiàn)下有這么個活寶陪著他,倒也是極好。 雖是重視,卻也沒忘了她是自己的徒弟。待殷零稍稍長大,幽崇便日日讓她在自己的寒冰床上躺夠一個時辰。 她內(nèi)力極高,可謂是傳說中的天選之人,只是根脈屬火,不免對這寒冰床異常抗拒,稍稍靠近便開始啼哭掙扎不止。 幽崇雖不忍心,卻也知曉這種事不能依著她,寒冰床本就對內(nèi)功增長有著奇效。若是她能從小克服,以后便不會懼怕相克的屬性。 因此,不管殷零如何哭鬧,幽崇也仍是讓她日日來冰室躺著。 見她從開始的全身發(fā)抖,滿臉煞白,到能安然地在上面睡個午覺,也不過用了兩年時間。 在這寒冰床上一睡便是十年,此時,殷零已出落成一個姿色絕世的大美人。 只是容貌雖然美艷,舉止卻并無半點端莊。幽崇教她的那些法術全被拿來抓魚獵鳥,日日練完功后便溜到山間吃得肚兒滾圓才舍得回來。 幽崇平日有正事要處理,對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只要不在烤魚時把山燒了,留他份清凈自然是極好。 山間的小動物看到殷零便沒命地跑,那兔子,見到她,簡直跑得比兔子還快。 殷零腿上纏著鉛塊,吭哧吭哧地追。久而久之,卻是白白地練了身好輕功。 每每和幽崇過招,她便蹭地一躍竄上最近的樹頂,做著鬼臉不肯下來。 因此,她幾乎沒有穿過裙子,每每在集市上看到成衣店,便撒潑打滾地鬧著要買。 可幽崇總是低頭思索許久后,便拎著她的后領離開。受氣包有時也會氣鼓鼓地難過,但只要帶她上酒樓吃個好吃的,再去茶樓聽個戲,便就把那些不快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。 又是一個午后,趁著幽崇小憩,殷零悄悄溜出了府邸。原是她練功時偷懶,讓幽崇罰了午膳,奶娘悄悄給藏了兩塊桂花糕,她一口便囫圇吞下,連味道都沒嘗出。 外邊日頭極好,但小動物們卻是有默契般一只未見。她東摸摸西找找,尋了半天,別的沒找著,卻在草叢中聽到一聲痛苦的呼救。 殷零折了根樹枝走近,見地上躺著一名面色煞白的男子,身邊的麟玄蛇正齜牙咧嘴地朝著他吐信。男子手臂上的兩個小洞,汩汩向外淌著黑血,顯然已被咬傷。 這蛇個頭不大,毒性卻極強,許多擅長制毒的門派上山都是為了捕獵此蛇。 殷零卻不同,自兒時被蛇咬到小腳腫成饅頭,幽崇便日日讓她帶著特制的解毒丹。從此,她便見蛇就逮,拿樹枝一串一烤,簡直人間美味。 見男子疼得哼哼唧唧,殷零只得從腰間掏出匕首,快準狠地解決了一旁的毒物。 見她一刀將蛇斃命,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,一旁的男子也是愣得停止了哼唧,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子,滿眼都是好奇和驚艷。 收好匕首,殷零從身上掏出一顆藥丸,不由分說地塞進男子口中。 有點疼,忍著些。她扯下衣擺扎緊他的上臂,徒手為他擠起了毒血。 殷零的聲音又軟又輕,他只顧盯著那姣好的臉龐,完全忘記了疼痛。 多謝姑娘相救,敢問姑娘芳名,他日定當?shù)情T道謝。男子虛弱地說,想要作揖的手卻怎么也無力抬起。 不用了不用了,我也只是路過此地,莫要登門了。殷零嚇得小煞白,若是讓師父知道自己跑出來獵蛇,怕是又要沒飯吃了。 那怎么可以,滴水之恩都當涌泉相報,何況是救命之恩。在下天乾族大皇子慕冥,不管姑娘是要銀錢還是奇珍寶器,我都可以滿足。他的臉上掛滿誠懇,殷零卻自顧掏出匕首分起了蛇rou。 她劃開蛇皮,取出毒膽,生了火便架上嫩rou烤了起來。慕冥還想說話,見殷零盯著蛇rou流口水,便什么也說不出了。 她出門前本就穿著練功用的破布衫,加上一頓爬樹摸鳥,身上臉上皆是沾滿塵灰。 現(xiàn)下她呼呲呼呲吹著蛇rou,不顧熱燙便急不可耐咬上一口的樣子,更是讓慕冥心酸不已。這定是山下窮苦人家的女兒,穿著簡陋,還一臉吃不飽的模樣。 見慕冥死死盯著自己,殷零不好意思地笑笑,從蛇rou上撕下一截,遞給他。 因憐惜而心疼不已的心情頓時又被猛烈的激動所替代,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接過蛇rou,想著她都餓成這樣了,還愿同自己分享,莫非是對自己有意。 卻不知殷零的心里正在絮叨,你都中毒了還吃我蛇rou,我就只是客氣客氣,你還真不客氣。 二人相對無言地吃完手上的食物,殷零摸摸肚子,只覺意猶未盡。 看看天色不早,她趕忙起身說道:我該回去了,你自己能回吧?傷的也不是腳。 慕冥心有不舍,卻也知不得強求與她,跟著起身追問:無論如何,還請姑娘告知姓名,家住何處,否則我心難安。 殷零哪顧得這些,她只想著師父起身時若是見不著自己,怕是晚飯都沒得吃,便趕忙揮揮手邊喊邊跑:我叫牛二花,別謝了,在你忘記前記得我便好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