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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他們吃穿不愁,在長日縣里面有那么一間大鋪子,又有江掌柜的照料,嚴家如今的日子倒是一日日的好起來。 嚴春原本就是個本分孩子,沒想著要這要那的,從來都是只想著和自己的弟弟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過日子的。 鄭婉其實倒也想過那種簡單的日子,可惜她穿越到的不是那種平凡的人家,而是這種男主角的人家,注定是要因為男主角的不斷上升而沒有平穩(wěn)日子過的。 次日,昌毅侯設宴,但是卻沒有宴請這次的前三甲,獨獨是請了鄭席前去赴宴,鄭婉和鄭席都知道是所謂何事。 估計為的就是之前那個宗宜夏的事兒。 此情此景,鄭婉便是真的回想起當初在松山府的時候,鄭席也是這樣被府尹大人請到府上,然后非要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他。 當時因為鄭席的不情愿,府尹還發(fā)了脾氣,如今若是知道這鄭席是一甲第一名,可就不知道會不會后悔當時的舉動了。 而那些在路上碰到的那些秀才們,如今想起來,過了會試幾乎就沒怎么見過了,可見成績也都不好。 時間終究是會幫你挑選,到底什么人才是真的可以留在你身邊的。 鄭席自知是什么宴席,但又偏偏推拒不得。 這是在京城,不是當初在松山府。 當初在松山府不過就是個府尹,說白了真的得罪了,只要是靠自己的努力,比如如今有這樣的成就,他這輩子都拿你無可奈何,說不定還要奉承你。 但是如今未到殿試,什么事都還會有變,昌毅侯如今圣眷正濃,誰都不想著得罪他。 即便是鄭席,也只能是垂了垂眼,然后接了帖子,并答應一定是會赴宴的。 與會當天,正好是殿試的前一日。 昌毅侯的宴確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,滿打滿算的一桌子也不過就是七八個人,不過這些人鄭席多半不認識。 昌毅侯這樣的身份自然也不會一一介紹,只是這些人忙著和新科狀元郎(預備)攀談,倒是叫鄭席知道了不少他們的身份。 昌毅侯和那個府尹有區(qū)別的地方在于,他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說沒有把握的話,要和鄭席說的話都是等了散了宴才把鄭席留下來的。 因著他明日要殿試,便是也無人敢叫他喝酒,甚至宴席都是早早的散了。 這是要影響別人一輩子的事兒,誰也不敢輕易的馬虎了。 昌毅侯請鄭席留下來喝茶,鄭席恭敬卻也沒有格外討好的樣子,便是叫昌毅侯覺得越發(fā)滿意了。 其實他之前是想把宗宜春許給他的,只是夫人不愿意,如今他是狀元及第了,宜春也是已經許給了大皇子了,可見也是沒有緣分。 只是宗宜春和大皇子的婚事昌毅侯其實心里是不痛快的,他對宜春視為掌上明珠,平日里是不知多少愛重,可如今許給了大皇子,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跟著大皇子去屬地。 這當中要吃多少苦,又是骨rou分離的,不過這說這些也沒用了。 昌毅侯便說,鄭郎君人中龍鳳,絲毫都不像是鄉(xiāng)下來的。 侯爺言過了。 昌毅侯便問,我上次聽夫人說,你如今尚未婚配?是這樣,我家中 侯爺容稟。鄭席輕聲打斷他,雖是家中無婚配,但是學生自小就有個心儀的對象,原這樣努力考試,也是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拿到一些成績,是為了配得上她。 昌毅侯的話一頓,然后轉頭看他,是你同鄉(xiāng)的人? 也算是吧。 昌毅侯停了很久,然后才說,鄭郎君,進京了之后,覺得京城如何? 鄭席就說,京城花團錦簇,確實是學生的家鄉(xiāng)所不能比的。 京城的風景再好,其實也比不上人。這京城里面最好的風景,其實就是人。 他站起來,隨意走了兩步,你未見京城里面的人,如今心里想著的不過就是前塵往事,只是少了對比,對比之下自然有一方是相形見絀的。你如今狀元及第,眼看是功成名就,只怕是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??赡銇碜脏l(xiāng)下,沒有背景,沒有后臺,京城做官,進了官場是需要助力的,你沒有考慮這些嗎? 鄭席笑了笑,學生自幼讀圣賢書,后來沒了老師,便是自己寒窗苦讀,說起來即便是在讀書這件事上,也沒有什么所謂的助力,全靠刻苦。侯爺說的話學生清楚,明白,自然也是要感激侯爺,但是時至今日,學生仍舊是想著,若是人拼死拼活的得了功名,卻連自己心儀的人都無法迎娶,那這一輩子又在折騰個什么勁兒呢。 昌毅侯不說話了。 京城里面的達官顯貴很少會有這樣的觀點。 即便是他,和夫人也是先成親,后覺得夫人是這樣的好,才越發(fā)感情深厚的。 他們自小就在豪門貴族家庭中生活,說到底了,這婚事也是家里長輩的一個籌碼,多半是不由自己的。 若是選到自己喜歡的,自然是千好萬好。 但是更多的,卻是一輩子相敬如賓都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。 他年過四十,頭一次聽見是有人和他說這樣的話,雖說是兒女情長,但竟然是個男的說的。 他嘆了口氣,好男兒志在四方,未來前途一片光明,怎么能只眼看面前的情愛小事呢?你如今年紀尚小,便是覺得這情情愛愛的事兒對你來說是至關重要的,但其實你在京中過上一年半載,等你入了廟堂,你就會覺得,人生這條路上,還有數(shù)不清的大事在等著你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