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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身受重生之后 第78節(jié)

    方定戎衣衫脫了,露出來流暢均勻的線條,背上堆積了數(shù)十條鞭痕,方定戎面不改色地受著。

    這里是營地懲罰士兵的地方。

    念橋抱著團子在旁邊看著,團子耳朵動了動,朝他懷里縮。

    他抓著團子耳朵不讓團子亂動。

    沈奕在旁出聲提醒他,“小公子,不要離得太近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心被傷到?!?/br>
    蕭昀賞了方定戎三十鞭,只要來到這里,便與所有將士一視同仁。

    念橋還記得方才蕭昀看他的眼神,看了他好一會結(jié)果罰了方定戎,他看出來了蕭昀原本想罰的是他。

    若是他被抽鞭子,長鞭在空氣中發(fā)出勁響,念橋下意識地朝后退,不禁縮了縮脖子。

    方定戎這一頓是替他挨的。

    整整三十鞭抽完,方定戎背后血跡斑斑,中途一聲都沒有出,看上去好像沒什么事,從容地接過了外袍穿上。

    念橋抱著團子回到自己的營帳,他的東西方定戎路上都收拾的很好,什么都沒有丟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,拿了一瓶傷藥過去。

    剛出去碰到沈奕,沈奕關(guān)心他道:“小公子,你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我要去給方侍衛(wèi)送藥。”念橋說。

    沈奕表情略有些為難,對他道:“將軍說了,不允許小公子以后和方侍衛(wèi)走太近?!?/br>
    念橋抱著小兔子,他在原地略作思考,摸不清是不是嵇雪容的意思,興許是嵇雪容生氣了讓這么做也說不定。

    他于是把傷藥給了沈奕,讓沈奕送給方定戎。

    “沈副將可不可以幫我把傷藥送過去?”念橋問。

    沈奕說可以。

    念橋在營帳門口乖乖地等著,原本沈奕只是隨口應(yīng)下,對上念橋那雙清澈的眼眸,只好親自把藥送了過去。

    不能去見方定戎,念橋平日里待著也待不住。

    他于是纏上了沈奕,近來剛打完仗,城里算的上太平,念橋央沈奕帶他去城中看看。

    “沈副將,你今日還有事情忙嗎?”念橋問。

    沈奕是溫吞的性子,聞言慢慢道:“還要和將軍匯報諸事,小公子要出去,可能要等一段時間?!?/br>
    念橋乖乖應(yīng)聲,沈奕去蕭昀那里,他也跟著過去,抱著團子自行找了個位置窩著。

    他盤算著,想要去城里買一些小人兒書,還有點心。

    營里做飯做的粗糙,也能吃,但是好不到哪里去,他想去自己買點東西回來。

    最好能記下來路,這樣以后就不用勞煩沈副將帶路。

    沈奕顯然還沒有摸清念橋的粘人興致,帶著人進來時,蕭昀的視線立刻投進來。

    營帳里燒著炭火,蕭昀披著一件鶴氅,眼眸被熏得濃黑,卷邊鶴袍內(nèi)有暗紋,淡淡掃一眼抱著兔子的念橋。

    這邊冷,念橋穿的厚實,他挨著炭火坐,臉上被燒的紅通通的,墩墩地坐在那里,和兔子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團子。

    “將軍,小公子說要去城里看看,屬下答應(yīng)了?!鄙蜣扔仓^皮說。

    他在軍中一向是老好人,和蕭昀的嚴厲截然相反,兩人在軍中配合,將士通常更樂意過來找沈奕。

    但是因為他是副將,士兵們大多敬重他,他忘記了念橋并不是,念橋粘起人的勁頭很足,不帶他去壓根不愿意。

    念橋在旁邊豎著耳朵聽著,他知道勞煩別人不對,但是他要買東西的呀。

    他補充道:“只要沈副將帶一次路,日后我可以自己過去。”

    他想的簡單,忘記了這里誰說了算,蕭昀還沒有同意讓他去城里。

    念橋黑漆的眼珠干巴巴地瞅著沈奕,沈奕被看的頭皮發(fā)麻,接話道:“將軍,我?guī)」舆^去,不會有事?!?/br>
    蕭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,先和沈奕討論了軍中事宜。

    念橋聽不懂,他于是掏出來嵇雪容的信又看一遍,注意到兔子啃他的信紙,他連忙把信紙拿到了一邊,順帶著不高興地揪了一下兔耳朵。

    小兔子抖了抖耳朵,在他懷里蹬了蹬。

    沈奕匯報完之后就下去了,營帳中只剩下他和蕭昀。

    念橋有點害怕蕭昀,但是他更想去城里,在原地磨嘰半天,看蕭昀茶喝完了,他過去幫蕭昀倒了杯茶。

    “將軍,我可以去找沈副將嗎?”念橋試探地問。

    蕭昀這才將視線投向他,問他道:“你去城里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去買東西?!蹦顦蛘f。

    他瞅著蕭昀說:“我不會給沈副將添麻煩,將軍就讓我去吧?!?/br>
    蕭昀沒有搭理他,到了下午的時候才起身,隨手扯了一件長袍。

    念橋在原地沒有反應(yīng),蕭昀說,“不是要出去,正好本將軍也許久沒有到過城里,正好去看看?!?/br>
    念橋聞言有些欣喜,他不大想和蕭昀一起,但是能去城里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

    “將軍等等我?!蹦顦虬研偶埓нM懷里,他抱著團子起來,噠噠地跟在蕭昀身后。

    蕭昀和沈奕交代了一番,格外留意城外動向,然后便命人準備了馬車,隨行的士兵都換上了常服。

    念橋沒有來過寅城,他看什么都新奇,趴在車窗邊看遠處的胡木林,隨著入城,青磚鋪滿的城池映入眼簾。

    寅城在西北邊界,這里不用紅磚,用的是更能抵御風沙的青磚,廊檐的形狀也是略微伸展,能夠更好的蓄水。

    兩邊設(shè)有雨線,城中稱得上熱鬧,這里和胡族離得近,服飾也介于廣袖和窄袖之間。

    這邊日頭很烈,許多女子帶的有高檐的帽子,有的則是將發(fā)髻梳成盤起來的圓髻。

    “將軍,我們到了?!?/br>
    念橋靠著窗邊看了一路,瞅到許多新奇的東西,他都想過去看一看。

    如今他有很多銀子,嵇雪容臨走之前給他的銀票,夠他花好一陣時間。

    “飲儀哥哥,我去那邊看一看?!蹦顦蛑涝谕獠荒芎皩④?,他這般說了一句,便要朝人群里鉆。

    蕭昀在他身后跟著,念橋走的慢,挪到了賣木偶的攤子前,念橋沒有帶嵇雪容的木偶娃娃,因為那是嵇靈玉給他的。

    “小公子,要不要看看,我這里可是正宗的云間木偶,絕對不比胡族的差?!?/br>
    擺放的木偶個個模樣精致,只是臉部線條做的并不完整,嘴巴旁邊刻出來的線和眼睛旁邊都很明顯。

    念橋瞅了瞅,沒有嵇靈玉做的好看。

    嵇靈玉有一部分胡人血統(tǒng),做的木偶娃娃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他原本還想讓小販幫他做一個嵇雪容布著,現(xiàn)在打消了念頭,他隨便挑了一個布老虎,付給了小販銀票。

    沒有碎銀子,小販找錢找了半天,念橋瞅一眼,他數(shù)不清數(shù)目對不對,扭頭發(fā)現(xiàn)蕭昀還在,他伸手放到蕭昀面前。

    “哥哥,你看看找的錢對不對?!?/br>
    蕭昀掃一眼念橋懷里的布老虎,他方才已經(jīng)在念橋數(shù)的時候看了一遍數(shù)目,回復(fù)道:“少了二兩銀子?!?/br>
    念橋于是又找小販要銀子,他收了銀子之后沒和小販一般見識,不過他注意到了身邊有不少人在看他。

    他記著嵇雪容說過在外面不能露財,于是他把銀子都揣起來,離蕭昀近一些。

    他路上又買了許多的點心,還有各種吃食,注意到蕭昀目光沉沉地看著他,他有些訕訕,話到了嘴邊,想了想還是沒說。

    想必蕭昀又要跟嵇雪容告狀,說他只想著吃吃喝喝,但是嵇雪容知道他喜歡買吃食。

    念橋又去逛了一圈書鋪,書鋪賣的異志類的書比較多,他找小人兒書找了半天。

    他心滿意足地買完東西,和蕭昀到了最近的茶館。

    這邊的茶館和盛京也不一樣,瓜子更加胖胖,胖乎乎的一團,很好剝出來,茶水是紅葉茶。

    寅城常年有戰(zhàn)事,所以茶館里說的書也和胡人有關(guān),有時候會演一些胡族的曲目。

    念橋端著茶水嘗了一口,沒一會又研究起奶糕,他對臺上的曲目不感興趣,倒是身邊來了人,他聽到一句男聲“麻煩了”。

    他下意識地扭頭,對上一雙薄如斂鋒的雙眸,雕刻一般深邃的長相。

    念橋收回目光,他用筷子戳了下點心,然后隱隱覺得有些不對,他又扭頭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那男子已經(jīng)低下了頭,看不清長相。

    “湫族有一種鳥,這種鳥名喚闕。闕通體銀白,在湫族被當做神鳥,夜色下它們的羽毛會在月光下閃出紋路。湫族誕出一子一女,女兒天生背后有神鳥胎記,于是喚作闕?!?/br>
    念橋注意力很快收回,他戳著點心,里面的餡被戳出來,是他沒有見過的,他嘗了一口,是蛋黃。

    抬頭對上蕭昀的視線,蕭昀一直留意著他,他想了想說,“我和你弟弟認識。”

    他記得蕭逸云和蕭昀似乎關(guān)系還不錯,蕭逸云很關(guān)心蕭昀。

    蕭昀聞言有了些反應(yīng),問道:“他平日里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不如何?!蹦顦蛄⒖谈嫫馉顏恚捯菰圃谑⒕┏敲暠悴缓?,難道蕭昀不知道?

    “世子整日和五皇子廝混,經(jīng)常在太學(xué)欺負人,不好好念書,和五皇子齊名盛京紈绔之首?!?/br>
    蕭昀聞言靜靜地沒有接話。

    念橋瞅蕭昀一眼,他說,“我看他最在意的便是你,你若是回京應(yīng)當好好說說他?!?/br>
    不能讓蕭逸云總是禍害人。

    “我以為,有將離在,他會安分一些?!笔掙勒f。

    念橋在一旁剝瓜子,嵇雪容在有什么用。比起和嵇雪容,哪怕是表兄關(guān)系,明顯蕭逸云和五皇子更加親近。

    他們在茶館里待完,念橋看出來蕭昀是為了帶他出來才特意跑一趟,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他們走時,念橋想起來什么,又朝他那一桌看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鄰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念橋還抱著兔子,突然耳邊傳來一道勁風,一支長箭從后方貫穿而來,鋒利的箭尖輕易地刺穿木板,只差一點,就要貫穿他的心臟。

    他并不知胡人最擅長騎射。

    遠處官道上,一雙銳利的眼森寒地盯著遠處的馬車,箭弦繃緊,第二支箭蓄勢待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