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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再出現(xiàn)時,已經(jīng)是在距離司青硯足足十多米之外的樹林間。 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貓,四肢著地,頭發(fā)在雨幕中憤怒地飛舞,她喉間不停發(fā)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怒吼。 司青硯向著他走去,每走一步他留下的腳印中都帶著明顯的血漬,這讓本就摻雜了泥土腥味的空氣更加難聞,也讓司青硯眼中興奮的光芒更甚。 在那紅衣女鬼面前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,司青硯微微歪著頭看看面前炸毛的厲鬼,伸出手,握手。 回應(yīng)司青硯的,是一聲怒吼。 大概從沒遇到過司青硯這種瘋子,那紅衣女鬼那聲吼叫中甚至還帶著幾分被逼至絕境的不安。 司青硯再開口,坐下。 啊!一聲慘叫突兀響起,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錢淮山逃跑的方向。 司青硯和那紅衣女鬼同時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 下一刻,司青硯還來不及再說點什么,他面前的紅衣女鬼就突兀地消失不見。 雨水淅淅瀝瀝,司青硯轉(zhuǎn)動腦袋在樹林中尋找,樹林中一片死寂。 一同消失的,還有樹林中那些如同蜘蛛網(wǎng)一般的頭發(fā)。 知道對方居然逃跑,司青硯整個人頓時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,他似乎被打擊到,搖搖欲墜傷心欲絕。 難道是因為他握手的方式不對? 也許他應(yīng)該先練習(xí)一下? 司青硯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某雙紅得觸目心驚的眼。 失血過多,司青硯愈發(fā)暈乎乎,這讓他有幾分委屈,他明明都這么努力了。 雨幕中,看著司青硯被打擊的搖搖欲墜的模樣,符文中有著一雙紅眼的男人陷入了沉默。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,又抽了抽。 看看司青硯身后留下的一排血腳印,看看司青硯身上并沒拔干凈陰氣化成的那些頭發(fā),再看看司青硯臉上的委屈巴巴,紅眼的主人沉默。 他閉上眼。 片刻后,那雙紅眼又睜開。 一股冰涼的氣息從司青硯著手符文處擴(kuò)散自司青硯全身,冰涼氣息所過之處,所有的頭發(fā)都只行脫落消散無蹤。 司青硯隱約有所察覺,但當(dāng)他低頭看去時,那種感覺已經(jīng)消失。 林中。 左浩明一群人一口氣沖出許遠(yuǎn)才發(fā)現(xiàn)司青硯沒有跟上,左浩明和許晴瓊腳步立刻有瞬間地停頓。 就是這瞬間,錢淮山立刻超過兩人跑向前方。 左浩明和許晴瓊見狀,頓時顧不上其它,只得趕緊繼續(xù)跟著往前跑。 許晴瓊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去,她不敢去想象司青硯會經(jīng)歷些什么,她逃跑的時候應(yīng)該拉上司青硯的。 但現(xiàn)在想這些已經(jīng)沒用,司青硯已經(jīng)死了! 一邊跑,三人一邊回頭看去,一開始他們身后什么都沒有,只有無盡蜿蜒的小路。 但慢慢的,一到身影就由遠(yuǎn)至近慢慢地追了上來。 她并不是如同常人般跑動,而是以閃現(xiàn)的方式移動,她每一次消失在出現(xiàn),就會離他們再近一分。 眼見著那身影已經(jīng)離他們越來越近,甚至已經(jīng)追到他們身后百米內(nèi),三人本就已經(jīng)跳至極限的心臟頓時再次加速,它像是要裂開式的痛著。 更痛的是他們的喉嚨,冰冷帶著雨水的空氣不停的在他們的喉嚨上刮著,就如同一把把刀子不停的割著。 三人痛不欲生,但是誰也不敢放慢腳步,這個時候誰慢上一步誰就先死。 左浩許晴瓊慢慢地落了下風(fēng),她之前本來就差點死掉,身體根本還沒恢復(fù)過來。 左浩明聞言回頭看去,這一回頭他整個背脊都當(dāng)即一涼,那紅衣女人已經(jīng)追到許晴瓊背后,幾乎是貼在他的背上。 許晴瓊也已經(jīng)察覺不對,死亡的恐懼讓她幾乎快要哭出來。 鄭蘇毅左浩明召喚鄭蘇毅。 一道模糊的身影閃現(xiàn)一瞬,然而很快就又消失不見,接連兩次受創(chuàng),他傷得很嚴(yán)重,甚至都已經(jīng)不足以化形。 看見這一幕,許晴瓊瞪大的眼中更多幾分絕望。 她咬緊牙關(guān)不停地向前跑去不停地加速,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,她都始終無法更快,她甚至越來越慢。 跑在最前方的錢淮山回頭,看見那貼在許晴瓊背上的女鬼,瞳孔猛然瑟縮,但緊接著,他臉上忍不住地露出笑容。 這種時候誰跑不動誰先死,而死的人,是可以為活的人爭取到更多時間的,哪怕只是幾秒也好。 錢淮山心跳狂跳,他正準(zhǔn)備加速,他要趁著這機(jī)會拉開距離,他腳下就是一滑,他整個人都倒向一旁。 那瞬間,他腦子里嗡的一聲響,極度的恐懼絕望涌上心頭。 幾乎是同時,左浩明從他身旁沖過,甩開他往前跑去。 錢淮山慌了,徹底慌了,那份慌亂瞬間把他吞沒。 與此同時,另外一道身影沖至他的身旁。 電光火石間,錢淮山手在滿是泥濘的地上一撐勉強(qiáng)站穩(wěn),眼見著許晴瓊就要超過他,錢淮山伸出手一把拽住許晴瓊。 許晴瓊鉚足勁瘋了似的往前跑去,突然被拉住,她腳下一滑整個重心都歪向錢淮山,她整個人往后倒去狠狠摔在地上。 錢淮山臉上露出狂喜,幾乎是許晴瓊跌倒的同時,他起身向著前方跑去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