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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洞里,有著無數(shù)他掠奪而來的金銀珠寶。 在滿地的黃金里,還包括那只本應(yīng)該戴在特洛瓦侯爵夫人手上的「粉紅親吻」手鐲,以及其他各色各款熠熠生輝的寶石器物。 看見滿坑滿谷的金燦燦,魔龍興奮地打著滾,背后兩扇大翅膀忽閃忽閃地?fù)鋫€不停。 滾得累了后,魔龍幸福地感嘆一聲,搖搖晃晃地走到黃金鐘旁,把身體貼在了鐘面上。 魔龍用自己冰涼的臉頰,貼著黃金鐘反復(fù)磨蹭,然后發(fā)出巨大的、滿足的咆哮。 啊太美好啦! 黃金,果然是我的最愛! 然而奇怪的是,這滿足感并未持續(xù)太久。 在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清點一遍之后,魔龍突然變得不開心起來。 他趴在自己的財寶堆上,金色的眼瞳豎成了一條線,不解地想著:我好像,把什么重要的東西給忘了? 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呢? 對一只龍而言,有什么東西,會比金幣更重要? 莫名失落的惡龍,呆呆地抱著金幣,努力地回想著,卻什么也想不起來。 最終,惡龍的頭顱垂在金幣堆上,有些傷感,有些難過地睡了過去。 模模糊糊的,他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:殿下?殿下? 殿下,我和金幣,你究竟要哪一個? 要哪一個? 開什么玩笑,我才不要做選擇題! 你就應(yīng)該帶著你的金幣,統(tǒng)統(tǒng)變成我的所有物! 林諾直著嗓子,大聲喊道:你和金幣,都?xì)w我! 聽見了嗎?都,歸,我! 那個聲音沉默片刻,再次道:殿下?你睡迷糊了? 嗯? 林諾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天光微亮,雷恩不知何時,已站在自己床前。 而自己,踢掉了被單和枕頭,雙手握成拳頭,好像還在高聲喊著什么。 站在床邊的雷恩,皺著眉頭問道:殿下?你說什么歸你? 林諾的臉一點一點的漲紅,最后只能嗚咽一聲,拽過枕頭蓋到自己臉上,道:什么都沒有!您聽錯了! 雷恩嘴角抽了下,輕聲道:起床吧,天亮后就是祝福儀式了。 「祝福儀式」是在至高神之堂里舉行的。 在紅衣主教的陪伴下,戴著黃金面具的教宗,在裝有晶石的特質(zhì)箱籠上潑灑了圣水,再念了一串長長的祝福詞,祝福薩羅斯特的繁榮千秋萬代,云云。 站在一旁的林諾,心里想的卻是:面具之下的教宗,究竟長成什么模樣? 他從課本上學(xué)到過,至高神教的教宗,有著特殊的、不為外人知的選拔方式。一旦主教通過選拔成為教宗之后,就需要終生佩戴黃金面具,再不能輕易以真面目示人。 而現(xiàn)任的教宗,已經(jīng)在位數(shù)十年,據(jù)說即使是至高神教內(nèi)部,也沒有人知道他長成什么樣了。 儀式結(jié)束以后,林諾正跟著雷恩匆匆往外走,尤金主教大步追了上來。 雷恩見著這人,放緩步子,無聲無息地把林諾擋在身后,以眼神示意對方:有事? 結(jié)果這人施了個禮,對著林諾道:王子殿下,若殿下將來有了空閑,想要近距離看看黃金鐘,我愿隨時為您效勞。 林諾頗有些尷尬,只禮貌地客套了兩句。 讓他尷尬的,不是尤金主教所說的內(nèi)容,而是這位主教過于熱切的眼神。 簡直簡直讓他想起圓滾滾地精初次見面時看自己的那種眼神。 可是,至高神教的紅衣主教,不應(yīng)該和魔物、和龍族有什么關(guān)系啊?那他干嘛這么熱情地看著我? 可尤金主教又說,當(dāng)年是他建議國王將自己送出宮、前往外省的。 難道這背后,還有什么其他故事? 林諾決定回王城以后,一定要好好問下佩吉先生。 目前遇到的魔物里,也就只有這位「咕咕郵遞」的佩吉先生,看著是最靠譜的了。 待林諾客套完以后,尤金哈里根沒有馬上離開,反而笑吟吟地望著雷恩,意味深長地說道:那么,祝閣下早日心愿達成。 雷恩嘴角微沉,面不改色道:尤金主教,再會了。 一旁的林諾聽得一頭霧水。 走出去一截路以后,他輕輕扯了扯雷恩的衣角,不解道:老師,尤金主教所說的心愿,是什么? 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呢? 雷恩側(cè)著頭,好整以暇地看著他:怎么,殿下有興趣知道? 林諾重重點頭:當(dāng)然! 他想了想,又急急忙忙補了一句:我不是想打探老師的隱私啊,我只是,只是在想或許,我能幫上您一些忙? 這話說到后面,林諾的聲音越來越低,頭也漸漸垂了下去。 他自己都覺得,這句話實在太假了。 自己這個身份可疑的小王子,能幫到聲名顯赫的克蘭門特什么呢? 自己是比他有名望,還是比他有錢呢? 到目前為止,分明都是自己在給這個人添麻煩罷了。 就在林諾有些低落的時候,雷恩的手揉了一把他頭上那幾根看上去也很低落的呆毛,在他耳邊道:殿下當(dāng)然可以幫到我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