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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恩側(cè)過臉,看著林諾,語調(diào)還是難得的一派溫柔:是啊,為什么呢? 林諾哪里敢說在自己眼里的雷恩曾經(jīng)和魔鬼一樣可怖。他臉上的表情跟哭了一樣,嚅囁著:呃,就隨便瞎畫的 看著窘迫萬分的小王子,雷恩輕輕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,道:這么喜歡畫畫,畫得又很好,那以后再出任務(wù)的時候,把你的素描本帶上吧,這個技能還挺有用的。 林諾猛抬起頭,錯愕地想:咦,他這個說法,意思是這件事就此揭過? 他趕緊說了一連聲的好,然后偷偷擦著額上的細(xì)汗,對娜娜說:好啦好啦,來想想給你的小熊取什么名字,然后我們一起來做游戲好不好? 就這樣,總算把關(guān)于畫冊的話題給帶了過去。 然而,等兩人和娜娜告別之后,沿著花園小道往回走時,雷恩又問了一句:你的畫,能給我看嗎? 雖然他的語氣很輕快,但林諾再次窘迫得不行,兩只耳朵又要燒起來了。 最后,做賊心虛的林諾干脆破罐子破摔,直接問道:老師您生氣了? 按照林諾的想法,不管雷恩說什么,他都會選擇標(biāo)準(zhǔn)滑跪姿勢,「對不起」「我錯了」「我以后不畫了」三連擊,永絕后患。 沒想到,雷恩只是慢條斯理地說:生氣?你猜猜,到底是你偷偷畫我會讓我生氣,還是你畫了我而不給我看,會讓我生氣呢? 這句答復(fù),倒真是完全超出林諾的意料。 他原本以為,雷恩會生氣,要么是因為自己不務(wù)正業(yè),偷偷畫這些和課程毫無關(guān)系的東西;要么是因為,自己對他不夠尊敬,表面上老師老師叫得可乖了,背地里卻把他畫成了個惡魔? 但是,從雷恩這句話看來,好像以上原因都不是? 林諾再一次立在原地,只覺得腦子轉(zhuǎn)不過來,不知道應(yīng)該說什么。 雷恩也停下腳步,回身輕輕撥了下林諾額頭上的碎發(fā)同時很注意地沒有碰到他的額頭,道:快回去吃午餐,然后準(zhǔn)備下午的課。今天,我們的課程要升級一下了。 升級一下 該不會,他要公報私仇,整出更魔鬼的訓(xùn)練來報復(fù)我?林諾絕望地想著。 下午三點。 林諾提心吊膽地進(jìn)了訓(xùn)練室。 和以前一樣,雷恩依然坐在扶手椅上,指尖是一枚跳動的金幣。 但這次,雷恩沒有像往常那樣,將金幣拋出來再讓林諾去追,而是將金幣送到林諾手中,道:你試著調(diào)用體內(nèi)的魔力,讓金幣飛起來,飛到有魔法陣的地方。 林諾瞳孔一縮,差點兒沒把金幣都掉到地上。 他嘴角抽動著,小聲道:老師,這個,我做不到啊。 他都不是真正的王室成員,怎么可能調(diào)用魔力,怎么可能讓金幣飛得起來? 雷恩并未斥責(zé)他,而是將手撐在下巴上,道:殿下,你知道在特洛瓦侯爵府時,你單手揮動的落地?zé)糇?,有多重? 林諾回想了下,有些不確定:大概,七八十斤? 他記得自己后來手臂都被震得發(fā)麻,應(yīng)該還挺重的? 雷恩微微搖頭,道:那個燈座的重量,是316斤。一個和殿下同等體格的普通人,是不可能單手揮動它的。 林諾驚得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秒,接著疑疑惑惑地小聲問道:不,不太可能吧?我能舉起316斤的東西? 雷恩重重點了下頭:王子殿下,你的體內(nèi)確實有魔力復(fù)蘇的跡象,否則,你不可能舉得起這種重量的物品,也不可能在第一階段的課程里,達(dá)到如此高的準(zhǔn)確率。 可,可是那個課程到了后期,林諾確實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覺,可是,這種感覺和「直覺」一樣縹緲,怎么就變成魔力復(fù)蘇的證明了呢? 好了,殿下,不要再推三阻四試圖逃避課程了。雷恩站起身,拍了拍手:現(xiàn)在,就讓這枚金幣飛起來吧。 林諾心里大吼著:不可能啊不可能,自己絕對做不到啊!同時憤懣地看著強人所難的雷恩老師,不知不覺間臉都憋成了通紅。 看到林諾這幅模樣,雷恩蕩起一個意味不明的輕笑,拉長尾音道:如果殿下做不到不如,殿下就在這里現(xiàn)場再為我畫一幅畫,記得要給我添上犄角哦,代表惡魔的那種?反正,殿下的心思都放在這些毫無意義的無聊瑣事之上了 毫無意義的無聊瑣事?! 聽到雷恩這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話,林諾只覺得氣血直往上涌,狠狠地瞪著雷恩,嘴里大聲道:老師,你也太小氣了! 這還是這么久以來,林諾第一次用這種不恭敬的態(tài)度對雷恩說話。 聽這林諾的怒吼,雷恩沒有半分惱怒的意思,只是用手指了指上方,道:殿下,你看。 林諾順著雷恩的手指向上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金幣在沒有任何外力碰觸的情況下,已經(jīng)嗖嗖飛了起來,還飛得極高,就快碰到天花板了。 這這是?老師您讓它飛上去的林諾又結(jié)巴起來,連生氣都忘了。 --